對蘇七七我只有說不盡的內疚與歉意,我欠她的太多,用一生去還都彌補不了我對她的愧疚。
蘇先生默不作聲的走到庭院中間,他示意我停止靠近,雙臂在胸前畫了個圈,兩指併攏隔空畫出符咒,吟咒升起,一道白光衝向蒼天大樹。
之前與鄧凱南來這的時候,他也用過同樣的咒術,不過無論從力量還是速度上與蘇先生相比那真是天差地設的差別。
轟的一聲巨響從不遠處傳來,光圈眨眼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滾滾灰煙朝著我們席捲而來。
起初,我只當是轟炸後的煙霧,並未做任何煙霧措施。當濃煙以超凡的速度朝著我們奔騰而來,空氣裡不斷釋放出令人作嘔的氣味時,我才驚覺這濃煙帶有瘴氣。這時再想掩住口鼻已經爲時已晚,當下,腦袋發脹,眼淚鼻涕不受控制的向外冒,兩眼乾澀發癢,恨不得把眼珠子挖出來般難受。
蘇先生急急退後,他單手翻起,寬大的長袖像楓葉似的不斷在半空旋轉,以此擋開濃煙,對著我揮揮手,示意我趕緊出去。
我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當下衝上前,抱起他的腰,扛著他一頭衝出地字房的院落大門。
說也奇怪,洶涌奔騰而來的煙霧到了門前又迅速退了回去,似乎院落大門像是道無形的屏障,將這股瘴氣阻擋在門內,僅隔一扇門的距離,空氣都變得不同。
緩過神後,我捂著胸口跪倒在地,劇烈咳嗽起來。剛剛只是眼睛乾澀發癢,現在連嘴脣舌頭都麻木無感,舌頭跟凍住了似的無法動彈,口水不斷從嘴裡流出來,我只能低著頭,跪趴在地上,乾澀發癢的痛楚從眼睛到舌頭,一路延伸道胸肺,再到腹部,波及全身,苦不堪言。
蘇先生瞥了我眼,盤腿坐在我邊上,他緊閉口鼻,閉目調息起來。
我想要站起來,雙腳剛用力,直接趴到在地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四周漆黑一片,寂靜的只剩下心跳聲。
咚,咚咚,咚咚咚!
有力而穩定的心跳聲在耳邊迴盪,我想要睜開眼,但眼皮如灌了鉛似的沉重,鼻尖傳來陣陣清涼感,很溼潤很舒服,還有點癢癢的,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舔著。
我試著動了下手指,指尖觸到類似泥土獨有的觸感,我想我應該還在茶園,只是爲什麼那麼黑?
靜下心,憑著超人的聽力,我留意著四周的環境,如果指尖真的還在茶園,那應該是在某個空間或者環境中,這地方比南部賭莊還邪門,不知道蘇先生如何了還是小心爲妙。
寂靜的黑暗中除了自己的呼吸聲,我聽到一絲極其細微的心跳聲,這裡還有其他活物。
有了這發現,我莫名的激動了下,屏住呼吸,等待著心跳聲的靠近。
悠遠而近的碎步聲逐漸靠近,無法睜眼的我,只好繼續等待著活物的靠近,從腳步聲來判斷應該是某種小巧的動物,有厚重的肉墊,落地無聲。
細碎的腳步聲在面前停下,溼熱的氣息湊到面前,不會有臉上被帶有倒刺的舌頭舔舐著,很溼,很癢,惹得我想笑。
身體跟著顫動了下,活物機靈的退後,靜等了好一會,才靠了過來,一隻爪子搭在我頭上,溼涼的鼻子在我頭上嗅了半天,之後便沒了動靜。
這是什麼鬼?
等了許久,正當我以爲那活物已經離開的時候,突然它從頭頂上方跳了下來,直接壓在我肩膀上,我悶哼了聲,呼吸困難的想吐。
一聲淒厲的叫聲想起,只覺自己的脖頸被聲東西咬住,尖銳的牙齒刺透表皮進入我血管中,疼的我連呼叫的力氣都沒了。感覺身體裡的血液要被那活物吸走時,尖銳的牙齒抽離我身體,沉重的壓抑感頓時消除,我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處開滿鮮花的庭院中。
夢嗎?
脖子上被咬的地方依舊很疼,指尖觸及到溼溼黏黏的**,放在鼻尖聞了聞,血味!
不是夢!那這裡是哪裡?
試著從地上站起身,搖晃著身體看向四周,庭院不大卻種植了許多叫不出品種的花品。
順著石板路向前走,聽到流水聲,走出花圃,不遠處的水池邊蹲著個女人。長髮盤起在腦後,幾縷髮絲垂在脖頸上,布衣布裙,頭上戴著遮陽帽,柳腰翹臀,背景的身材完爆了我見過所有的女人。
我站在花圃前盯著這個女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有點像小七。
“你是誰?我在哪?”
女人聽到聲音提著竹籃子起來,轉過身時,我驚訝的叫了出來。“小七!你怎麼在這?”
“蘇七七是我女兒,這裡是蘇家,你醒了就隨我來。”
冷冰冰的聲音充滿厭惡,這女人對我沒有半點好感,但依舊以禮相待。
我居然再次來到蘇家,上次來還是在半年前,爲了黃河路麻將館而來。
花圃邊上三裡外的地方有處獨立的三層樓房,這地方與我之前來時不太一樣,這裡更具有現代感。
蘇先生依舊一襲白衣長衫,仙風俠骨的氣息渾然天成,他穩坐在紅木椅上,打坐調息,對於我的進入絲毫不以爲意。
我坐在他對面,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想問,這時,水池邊的女人走了進來端著茶水點心放在桌上,淡淡的瞥了我眼走了出去。
早有耳聞蘇家人具有神都嫉妒的容貌,見過小七的母親後,我信了,一顰一眉間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真的跟天下下凡似的美豔逼人。
無聲的等待中,我打量四周,屋內擺設簡單雅緻,一桌一椅都是手工打造,鮮花隨處可見,空氣中洋溢著淡淡的花香。
我以爲蘇家人的宅院應該是古板的,帶著濃烈風水氣息的,然而在這裡,我看到的就是一個普通人居住的房子,乾淨整潔,具有濃濃的生活氣息。
收回視線落在清茶上,幾片葉子泡製出一股子茶香,晶瑩的茶水中沒有半點雜質,好茶!
剛提起杯子,一聲輕咳,我擡起眸子,蘇先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