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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規規矩矩的比賽,不管結果如何,牌不可能會多一張或少一張,所以這場比賽有人動了手腳。
除了阿四與高進之外的兩人乾咳了聲,他們茫然的搖搖頭,其中一個塌鼻子說道:“你問我,我問誰,也許之前有人掉了牌。牌是從地上撿的,這個誰知道。”
塌鼻子話音剛落,邊上的人也跟著附和道:“對啊!今晚他贏得最多,真要有人出千,這人最有嫌疑,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闆你這麼扣著我們可說不過去,放我們走,不然我報警啊!”
這個人有意思,一會用我,一會又說我們,而且還急著與阿四撇清關係,要說這人沒問題,還真沒人信。
這麼low的伎倆我看得出,光頭老闆應該也能看出來,尤其是塌鼻樑摸手機的時候,老闆一下子怒了,他舉起明晃晃的西瓜刀劈了過去。
我以爲他要砍人,嚇得大叫一聲,可發現他只是打掉對方手機的時候,我低下頭乾咳了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內心的尷尬。
“報警是吧!知道上一回來我這裝逼的陝西人怎麼出去的嗎?”光頭老闆像換了個人似得用刀指著塌鼻樑,渾身散發著地痞流氓的架勢,可比那些什麼哥強多了。
在西瓜刀面前,塌鼻樑是敢怒不敢言。
光頭老闆嘿嘿兩聲。“他們是被人擡著出去的!聽你倆口音也是陝西的,這片地那麼多麻將館,哥幾個怎麼就那麼巧全都往我光頭這小廟跑,敢情是來搗亂的啊!”
此話一出,我心跳漏了拍,老闆這麼說,難道今晚這場比賽本身就是個局?
尋思之間,光頭老闆突然轉變話鋒幽幽說道:“我開門做生意講的就是規矩,你們要真是規矩人,我光頭擺酒賠罪?高先生,請吧。”
高進扯起嘴角,他扣住阿四的手一抖,就聽到咔嚓聲起,阿四慘叫著倒在地上,身子抖得跟梭子似的。
鄉音較重的男子哆嗦了下,他個子不高,皮膚黝黑,眼神中透著怯意。
我發現他在向後退縮的時候,塌鼻樑在他身後頂了下,他想回頭但硬生生忍了下來,但沒說話。
氣氛有說不出的緊張,我看向高進,按常理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直接點穿阿四,可他卻放開了他,走向鄉音男。
“你有一個從這裡走出去的機會,只需回答我一個問題。”
鄉音男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塌鼻樑,一個眼神的交流徹底出賣了他與他的同夥。
“你們三個,今天只能走出去一個,你想生還是死?”
高進一改他往日的風格,此刻他在我面前猶如劊子手,操縱著他人生死大權的掌控者。
“死老頭,你嚇唬誰呢?出千的人是那傻逼,關我們什麼事?”
塌鼻樑怒吼了聲,他這個時候出聲叫罵,就像是一根強心劑打在了鄉音男身上,他恍惚了下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裡是不是隻許輸不給贏啊,老闆?”
光頭老闆乾笑兩聲,他瞇著眼說道:“當然不是,只要兩位回答高先生的問題,就可以走。”
塌鼻樑哼了聲,不耐煩的說道:“那就快點問,老子還要睡覺呢。”
高進在塌鼻樑耳邊低語幾聲,塌鼻樑肩頭微動,他無聲的點了點頭,隨後,高進退後一步說道:“你走吧!”
塌鼻樑咦了聲,不等他迴應,光頭老闆高呼一聲,外面進來個小弟,上來拽著塌鼻樑往外走。
適才高進說過今天只有一個人可以走出去,他放了塌鼻樑,那也就是說剩下兩個非死即傷。
我看了眼倒在地上大汗淋漓的阿四,他出千已成事實,剩下這個帶鄉音的男子......
等等,不對!
高進的表情不對,他沒有半點抓千後的亢奮,不僅是他,光頭老闆也沒有。
我記起開局前光頭老闆說過一句話,今天只是比賽,一場不帶金錢的比賽,老千會爲一場沒有收益的賭局而出千嗎?
如果我是個賭徒,我肯定不會做這種沒意義的事。
想到這裡,我走到那副多出一張牌的麻將桌前,拿起那張多出來的牌,隨意摸了摸,又拿起同樣的另一張摸了下,忽然,我瞪起眼,回頭看向高進,他正同樣看著我。
剛要開口,高進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擺動,示意我不要多話,我退到一旁,沒人在意我的存在,我悄悄攤開右手,指腹上,帶著未乾的彩墨。
“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一聲爆喝響起,鄉音男噗通跪在高進的面前,他看著棋牌室的大門,渾身顫抖的抱著高進大腿喊道:“求求你,不要殺我!這都是老馬的主意,他要報復,真的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沒幹。”
“蠢貨!”阿四掙扎著爬起來,想要衝到鄉音男面前,被光頭老闆一腳撩翻,暈了過去。
“把這個人帶下去,好好問問。”光頭老闆臉色鐵青的喊道。
這時,高進那張臉才稍稍有點表情。“不用問了,這三個都只是邊角料,問不出什麼的!”
“高先生,此話怎......”
光頭老闆話還沒說完,棋牌室的大門被人踹開,從外面衝進來七八個白襯衣黑褲子的年輕人,平均年齡在二十四左右。
爲首的是個高個子,目測身高在190,虎背熊腰,肌肉外張,額頭青筋暴露,大寬鼻厚嘴脣,整就一馬臉,要多醜就有多醜,也正因此,才叫人心生忌憚。
“人在哪?”馬臉一進門就目中無人的喝問起來。
光頭老闆瞥了他眼,橫刀上前。“誰讓你們進來的,給老子滾出去。”
馬臉低頭看向光頭老闆,他一擡手就把老闆打飛在地,隨後踩著他的肚子來到高進面前。“另外兩個陝西人在哪?”
高進識時務的指了指地上一個和蹲在牆角瑟瑟發抖的那個,沒說話。
馬臉一揮手,上來四個人把阿四和鄉音男帶走了,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問道:“這個人是誰?”
我很厭惡這人說話的方式,但還是裝出怯怯的樣子迴應道:“我就一小工。”
說這話的時候,我偷偷瞄向倒地的光頭,他好像暈過去了。
“人,馬爺帶走了。”
說完,馬臉走了!他來的快,去的也快,就跟一陣風似得!
我整個人還處在恍惚中,越發看不懂這個局了。
“還不走?”
高進從後面推了我把,我回過神時,他已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