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趕路, 眾人終于在第四天趕到了異隹城。
進(jìn)了城門之后,文清初感到大為驚奇。這里,簡直就是書上說的如同異國番邦那樣, 房子建筑都別具一格, 很有點少數(shù)民族的感覺。
“先休息一下吧, 我們需要從長計議。”文清初吩咐那幾個漢子, 生怕他們回到故地, 一時觸景傷情,沖動地跑去宏瑯莊拼命。
“大爺,您放心, 我們都聽你們的,不會沖動誤事兒的!”領(lǐng)頭的漢子, 名叫綽鐘航, 這一路上, 他見到了這兩人如何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把攔路的山賊揍得屁滾尿流,可見對于他們那次未遂的打劫, 當(dāng)時這兩人是多么手下留情。他已經(jīng)打從心底敬佩他們,相信他們了。此時當(dāng)然更是惟命是從了。只要能報仇,他們啥都愿意做,愿意忍。
文清初滿意地點點頭,冼駱之開口吩咐:“你們?nèi)タ蜅P菹? 等我們的通知。我們?nèi)マk點事。你拿著這個玉佩, 有什么問題就到昌隆當(dāng)鋪, 那里有人接應(yīng)。”
“是!大爺!”綽鐘航拱了拱手, 帶著那幫兄弟去客棧等著。
文清初看著面無表情的冼駱之, 調(diào)笑道:“想不到你在這里還有據(jù)點啊?!怎么這些人不去料理宏瑯莊的那個□□啊~~~”后面有些不滿地撇嘴。
冼駱之拉著他的手,有些哭笑不得地說:“他們只是幫我在這里收集情報的。況且, 收拾一個天下第一莊,也不是他們幾個人就能做到的。”看著小人兒還有些不滿,他只得進(jìn)一步解釋:“他們這些江湖人的事都不喜歡朝廷插手。所以,有什么事官府反倒是最晚知道的。”
文清初有些訕訕,其實他也沒有在怪冼駱之,只是,跟這個人在一起之后,自己就變得不像自己了,動不動就??????使性子?撒嬌?
微微給自己的想法寒了一下。
冼駱之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溫柔地握住他的小手,十指相扣。
文清初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還是大庭廣眾呢!“我們要去辦什么事?”
冼駱之神秘地笑了笑,拉著他往前面走:“我們要辦的事,當(dāng)然就是吃東西!”說著他指著前面對文清初說:“那里的羊肉是這里最好的。你不是說要弄什么??????火鍋?”
“啊,對啊!”文清初拍拍手掌,“是羊肉火鍋。調(diào)料我都帶著,在這里。”他在自己做的簡易小錦囊里頭翻了翻,拿出一小罐子?xùn)|西。
天大地大都沒有吃飯大。于是兩人進(jìn)了那家店,一門心思撲在羊肉火鍋上面。
兩人把自己的想法跟掌柜講了,掌柜一聽他們是要在店里頭自己煮東西吃,拼命搖著頭不答應(yīng),這不是拆了他們的招牌么!冼駱之一再加價,老板才終于做了讓步,但是他們只能呆在后院里頭煮。店里的伙計給他們搬來小炭爐,還有鍋碗盤,當(dāng)然,最最重要的是,就是那兩大盤新鮮的、切成小片小片的生羊肉。
兩人圍爐而坐,冼駱之滿含趣味地看著文清初一臉興奮的模樣。這什么羊肉火鍋的,倒都是次要的。他喜歡的是像現(xiàn)在這樣,兩個人黏在一起,什么都不用去想的這種快樂的氣氛。當(dāng)然,還有小人兒為了討好他而格外積極的模樣。
文清初把湯底煮好,香氣濃郁。他把羊肉輕輕放到鍋里,過一下水,羊肉很快熟了。他夾起來沾了些料醬,放到冼駱之的碗里。“試一下吧!”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
“??????”冼駱之看著他期待的表情,禁不住想逗逗他。嘴中的羊肉鮮嫩韌滑,有一股淡淡的乳香氣。搭上料醬,有些麻辣的感覺,但又讓人停不下口。真的是很不錯的煮法。
冼駱之心里這么想著,臉上卻毫無變化。“似乎??????有點??????”裝作不好吃但又不想傷他自尊的那種為難的表情。
“不是吧?”這么說著,文清初自己也夾了些羊肉放入口中,“很好吃啊!”他陶醉了一下,又轉(zhuǎn)過頭來疑惑道,“難道是你適應(yīng)不了現(xiàn)代人的口感?”
冼駱之瞇了下眼:“我再試一下!”示意文清初夾一些喂他。
“怎么樣?”文清初體貼地看著他,“要是不喜歡的話,我?guī)湍阒簏c其他的。”
“很好吃!”冼駱之黠笑道,“果然還是你喂的好吃一些!”
文清初臉“轟”地紅通通的。這人,吃個火鍋也不忘調(diào)個情。以前他是很內(nèi)斂很寡言的啊,難道這才是他的本性?
兩個人正其樂融融地你吃一口我吃一口的時候,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忽然從他們身竄出來:“好香啊??????”說著竟直接伸著臟兮兮的手把文清初煮熟的、放在碗里的羊肉一抓,全都塞到嘴里去,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旁邊兩人都很驚訝,不過驚訝的內(nèi)容倒是不大一樣。準(zhǔn)確來說,文清初是驚嘆,因為那肉都是剛剛從油滾滾的湯里撈上來的,怎么這人就能面不改色地往嘴里塞呢?高手啊!
冼駱之則是很震驚。雖說那些暗衛(wèi)給他遣到院外,但是一個大活人,外形還這么引人注目的【邋遢】,怎么暗衛(wèi)一點都沒有察覺?還有,自己也是在剛剛那人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才意識到有人,是自己警覺性太低?或者,這個人是一個武功不亞于自己的高手!
兩人轉(zhuǎn)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眼前這個在瞬間就把他們的羊肉都吃完的——高手,一時有些語塞。這人吃完之后,還把整個鍋抱起來,“咕嚕嚕”喝起湯來。
文清初有些不忍,這人真的餓得這么厲害么?他喚來了伙計,又叫了些熟肉和米飯。哪知那人卻是連看都不看,只是一心喝著湯,還把調(diào)料醬都倒進(jìn)去,拌著喝。看來這人是喜歡調(diào)料醬的味道吧!
可是這樣喝真的沒問題嗎?文清初小小地囧了一下。
“啊??????真好喝。小孩,把你兜里的醬給我。”理所當(dāng)然地伸著手,示意文清初把他自制的調(diào)料醬交出來。
冼駱之冷冷睥睨他,滿臉不悅,身上銳氣盡顯。
那乞丐似乎也很驚奇,忽地轉(zhuǎn)過身來,一掌揮過去,竟是毫無預(yù)兆地向冼駱之出招。冼駱之反應(yīng)極快,往后一側(cè),那甚是毒辣的一掌堪堪打在旁邊的石凳上,石凳登時粉碎。兩人輕盈一躍,在院子里空手過起招來。
兩人動作極快,任文清初把兩只眼睛瞪得像兩個小銅鈴一樣,也只看到兩條人影上下飛竄,連他們怎么出招都沒有看清楚。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兩人打得不相上下,但他心里并沒有不安的感覺。倒不是說他知道冼駱之一定會贏,而是他心里隱隱有個感覺——這乞丐不是壞人。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倒有點像《神雕俠侶》里的老頑童周伯通。
很顯然兩人都打得興起,從地上打到屋頂上。大概是難逢敵手的緣故,此時遇到一個跟自己不相上下的人,不免生出英雄惜英雄之意。
文清初蹲坐著,看又看不懂,無聊得只想去睡覺。這時,兩人卻是都停了下來,臨風(fēng)對立。乞丐有些驚訝地問他:“小孩,你是太崇派的?冼義山是你什么人,他竟然把他的絕學(xué)都教給你?”
冼駱之反問道:“那前輩又和宏瑯莊有什么關(guān)系呢?”能把宏瑯莊的絕學(xué)使得如此神幻莫測,當(dāng)今天下沒有幾人。再加上之前說的,宏瑯莊莊主失蹤。看來,此人的身份也不言而喻了。
乞丐哈哈大笑:“小孩眼力不錯。不過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冼義山是你什么人?”
旁邊的文清初興奮地蹦起來,真是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啊!他還在苦惱怎么解決宏瑯莊的事呢!上門對峙人家如果不認(rèn),那他們也沒有辦法不是?現(xiàn)在好了,這正主也找到了,讓他去解決就好了。
這樣想著,文清初意識到,跟此人打好關(guān)系是必要的。于是不等冼駱之回答,就乖乖答道: “前輩,駱之他拜入太崇派,冼義山老前輩是他的師父。”
乞丐聞言,樂呵呵地點頭:“好好好!那事情就好辦多了。”他一副撿到寶的模樣,讓文清初心底有些發(fā)毛。
他不等文清初和冼駱之兩人開口,就搶言道:“我知道你們要去宏瑯莊。這件事我略有所聞,此次回來也是要去清理門戶的。這樣吧,小孩,我?guī)湍銈儼堰@件事處理好了,那綽鐘航等人我也會妥善安排。事成之后,你們幫我一個忙怎么樣?”
冼駱之冷冷開口:“前輩清理門戶,是家務(wù)事,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乞丐哼了哼,開口:“你這小孩,心眼真壞。看我一個老人家都出口求助了,還袖手旁觀。”他轉(zhuǎn)過頭,可憐地看著文清初,“小孩,你心腸好,你看你剛剛還請老頭我吃肉。所以,你會幫我的吧?”
文清初給他饒了一通,暈乎乎地,他有請過前輩吃肉??不是前輩自己拿了就吃的嗎?“前輩,您要我們幫的是什么忙?”
乞丐笑嘻嘻道:“這個先不說,總之很簡單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這樣吧,只要你們幫了我這個忙之后,我送你們一件禮物,保準(zhǔn)你們喜歡。好了,現(xiàn)在先去解決了那小兔崽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