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雪的顏色剔透湛白,長劍的光芒擦過她的悠長墨發時光停頓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夜瀟凌冰眸直逼芷珊的視線剩下的冷漠。
“你爲了他連性命都不要了……好!很好!既然如此,本王成全你!”一字一字彷彿從牙齒縫裡硬生生擠出來的。
芷珊驚魂未定,只見夜瀟凌轉身之際長劍收回劍鞘,揹著她的頎長身影比月光、比雪還要冰冷。芷珊一陣惡寒,她知道剛纔她的做法傷到了他,連忙扯住夜瀟凌即將飄遠的衣角。
“瀟……你……說什麼?成全?”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還打算跟本王演戲?”夜瀟凌笑意極冷僵冷的背影對著芷珊,頭也不回毫不憐惜地甩開她的雙手,“你敢說你不是他派來監視本王的奸細嗎?爲他捨命、不惜忍辱代嫁夜狼國?!?
“我……”芷珊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原來他早就知道……
冰冷地語氣再度響起,夜瀟凌反手扭住芷珊的手腕那勁道似要將她捏碎,“以往本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從今日起,本王不會留你這樣的奸細在身邊!念你沒有做什麼危害我夜狼國的事,休書我會命人交予東陵國憲皇,南宮雋鳳已被本王休了,夜狼與東陵再無聯姻。給你半炷香的時間收拾好,即刻給本王滾出府內!本王再也不想見到你!”
夜瀟凌此刻的冷漠與陌生讓芷珊瞬間懵了,踉蹌著無力後退,險些踩滑跌倒地面,傅絕眼疾手快地接住芷珊孱弱的身軀,“言兒,你沒事吧?你……你的身子怎麼這麼冷?”
“……”芷珊聽不見傅絕說什麼,腦海中不斷迴盪著夜瀟凌絕情而去的背影和那每一個字都讓她的心如同刀割的冰冷話語,久久迴盪。
“沒錯,我是騙了你,但是我是逼不得已的,我從未背叛你,我的心難道你……”鼻間不禁流過酸楚的氣息,眼眸乾澀發紅,直直地盯著跟前高大頎長的身影,雪白的長衫飄逸俊朗,如斯熟悉,彷彿還是那個在鱗船上讓她先逃走卻獨自面對數十名殺手的人,彷彿還是那個在三生石前許諾她生生世世的人,彷彿還是那個夜夜爲她運功取暖的人……
夜瀟凌的漸遠地腳步有一瞬的遲疑,頓腳轉身正對那雙淚眼婆娑墨色瞳孔,芷珊失魂落魄深深望向夜瀟凌的背影,只能由著傅絕支撐她才能勉強保持站立的姿勢。
“呵呵,還不止如此,朕還見到東陵國的傅侯爺,遠遠望去還真是一對璧人……”夜祈淵的哂笑不禁在他耳邊響起。那兩道緊緊依偎紫衣的身影落在他眼中是多麼的刺眼,即便雪羽袍子披在芷珊身上也無法抹去那明亮奪目的紫色。
一絲柔軟疼惜轉瞬即逝彷彿只是錯覺,凌冽的目光正對芷珊時只剩冷漠到不帶一絲感情的寒意,“收起你演技,像你這般善於僞裝的女人,你以爲本王會信?”
“善於僞裝的女人?”芷珊自嘲一笑,笑得淒涼,“原來在你眼中我只是個善於僞裝的女人?”那個對曾她深情許諾、生死相依的男子依稀間變了一個人,這樣絕情的眸光她從未在他眼底見到過,她瞬間墜入了冰淵。
夜瀟凌沒有理會芷珊近乎悽楚地話語,負手漸行漸遠、
“賤女人!竟然敢欺騙凌哥哥!我要替凌哥哥除掉奸細!”邢旖姝猝然拔劍朝芷珊刺去。
紫袍的傅絕閃身護到芷珊跟前,果斷揮掌劈斷了邢旖姝的長劍,冷聲道,“不自量力!想動她?得先過本侯這關!”。
“姐姐——”冰冰驚呼著心疼的奔向芷珊“你沒事吧?”
邢旖姝一擊不中,懊惱著心裡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若不能趁此機會殺了她,斬草除根……不甘地退到夜瀟凌的身後,怒氣昂揚嗤聲道?!傲韪绺鐩Q不能放過這種奸細!”
“……”夜瀟凌沉默不言並未理會邢旖姝的話,目光似無意間掃過一直低調著仿若看好戲一樣的夜祈淵。
夜祈淵似乎感覺到了夜瀟凌的目光,緩緩上前開口道,“九弟,你當真要休了這個女人?”
“難不成皇兄有意見?”夜瀟凌冷笑道。
夜祈淵深邃的眼眸一沉,瞥見不遠處言芷珊失魂落魄的樣子,遂即輕笑道,“呵呵,怎會?此乃九弟的家事,朕不過隨口一問?!?
“夜瀟凌,你當真如此絕情?”芷珊掙開傅絕的保護,淒涼的眼眸望向夜瀟凌之時滿是淒涼淚水,心底有種慾望她要將他那掩蓋了一切情緒的銀面撕碎,她尋個明白。爲什麼爲什麼——就因爲她是傅絕安排的奸細,他就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誤解她?這樣絕情地對待她?
“半柱香時間之後本王不想再看到閒雜人等出現在本王眼前!”夜瀟凌銀面冷峻,冰眸內沒有絲毫眷戀,將芷珊的所有的柔情狠狠地踩在腳下,她無力癱軟倒地。
“姐姐——”冰冰驚慌地抱住芷珊虛弱的身子,“王爺,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姐姐?姐姐這麼愛你,你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