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救——救我……”一個微弱地聲音從漆黑巷道盡頭幽幽飄來,頓時讓人心一陣寒戰。猝不及防間,一個柔弱無骨的身軀跌倒在芷珊跟前,一把抓住芷珊衣角。
“你怎么了?”芷珊一心戒備,視線晦暗,不自覺俯身望向來人。
一雙似水般柔情的眸子,悠悠望著芷珊,迷離的眼皮兒似不甘地掙扎了幾下,滿是疲憊,小嘴剛要開口,卻瞬間閹了氣,幽怨地闔上了雙眼,身子一軟昏倒地面。
“她是誰?”冰冰亦是一驚,上前詢問道。
“不知道……”芷珊蹲下身子,將那女子的身子翻過來正對著,雙手不覺之中已沾染了不少血跡,那女子衣衫殘破、渾身傷痕,仿佛經歷一場生死決斗,剛從鬼門關逃逸而出般,“或許是遭人追殺吧,我們是趁營里的士兵睡著才溜出來的,不宜久留,以免被發現。至于她……”她可顧不了那么多,可是,就在話還未出口的一瞬,女子的如水細膩的容顏猝然映入了她的瞳孔,放大……放大……
那一刻,芷珊身子僵硬如冰,那一張柔美細膩的容顏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可那臉頰淺淺的酒窩卻波動了她的心弦,依稀一段模糊卻又清晰的記憶,暗潮洶涌,盡數在腦海浮現。
“洛——洛——?”這一聲仿如隔世,帶著失而復得地狂喜。
“洛洛?洛洛是誰?”靳冰冰和林晨鐘異口同聲,詫異于芷珊臉上變化多端的表情。
“洛洛她……”怎么解釋呢?姚洛洛是她前世最好的姐妹,她便是因為洛洛才會墜樓,來到這異世……
十多年了,久到她幾乎忘記了自己曾在那個世界存在過,那個世界一切的一切仿若一場夢,愈來愈朦朧??墒?,任她記憶再怎么模糊,她也無法忘記,洛洛那綻放在兩頰的酒窩,曾如斯明媚。
可是,不——不對——洛洛明明應該還在二十一世紀,不是應該已經和徐子騰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她真的是洛洛嗎?芷珊雙眸深深凝望懷中女子。記憶中洛洛是個多么開朗快樂的女孩啊,仿佛永遠的俏皮可愛、清純靚麗。
然而,跟前女子——明明一模一樣的一張臉,可為何那清秀如水的容顏少了份空靈,多了份孱弱,娥眉遠黛積郁著隱隱憂傷。
難道,她不是洛洛,她只是和洛洛有著相同的容貌?還是說當年,洛洛沒有獲救,與她一樣來到了這個時空,
“洛洛是之前的好姐妹,還記得,我曾給你提過,有一個女孩和你一般的單純可愛……”莞爾一笑,微傾著身子繞是在回憶,心中已默默作了決定……
“林大哥,你幫忙,把她扶起來。”不管她是不是姚洛洛,先救了再說。
遂即,林晨鐘頓了頓,似乎有些不滿,勉為其難地扶起昏迷不醒的女子。
“芷珊,我們現在入了軍營,冰冰明日也要啟程前往東陵,帶上她恐怕……”林晨鐘忍不住提醒道,他們來此是有正事要做的,帶上受了重傷的姑娘實在不便行事?!贝耸?,我自有分寸,其實我和我姐妹自幼分離,我也不敢肯定她是不是我的姐妹,只有等她醒來再說?!?
“那先扶她回客棧吧,她流了好多血呢,客棧的包袱里還有些從上官鈺那兒拿來的止血療傷藥……”靳冰冰瞥見那女子身上的血跡,幾許不忍。
“嗯,也好……”
遂即,幾道身影逐漸消失在巷尾深處,浩瀚夜空的另一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雜著窸窣脆響地盔甲聲。
“戰——戰王可已歇息?”一路奔來的小將神色慌張,踹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放低嗓音向戰王殿下房門前的守夜兵詢問道。
“王爺最近里白日尋找水源鑿井,夜里便和鈥王一同商議軍務,這伙兒還未……”守夜小兵話音未落,房門“咯吱”一聲輕響,鈥王夜祈鈥破門而出,皺著眉呵斥道,“什么事,在外面喧嘩?”
“稟王爺,大牢中的那個女子逃走了!”
“什么?逃走了?”夜祈鈥一聽,臉色徒然一黑,怒聲道,“一個弱女子,竟然也能讓她給逃了?你可知,那可是刺殺九哥的奸細!你竟然讓她給跑了,看來大牢的戒備實在松懈的很,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
“來人啊!把他給本王拉下去,杖斃!”夜祈鈥暴怒道。
“饒命啊——饒命啊,王爺——”那小兵一陣噗咚一聲趴到在夜祈鈥跟前,不知何時出現兩個小兵上前將他掙扎的身子鉗制。
“且慢!”一道清冷而不失威懾的低沉嗓音,傳了出來。
繼而,只見夜瀟凌依舊白羽銀面,緩緩走來,冰眸深邃,淡淡朝那小兵示意道,“你下去吧。”
“謝——謝王爺不殺之恩!”那小兵得了大赦,一路慌張逃竄而去。
“此事是我故意讓人暗中做的,不然你以為她可以想逃就逃?”
“什么?九哥你……”夜祈鈥一臉驚愕,渾然不知夜瀟凌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一個細作,不足為懼也,玉遼王既然想要跟我們耍心計,何不陪他玩這一局!”夜瀟凌眼底的冰冷愈演愈烈,仿佛冰山之頂凌冽刺骨,嘴角扯過一絲戲謔而淡漠地冷笑。
倏爾,昂首眺望悠遠天際,“不早了,十一弟你先回去歇息,準備明日接應公子鈺和常飛虎的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