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旌旗,在搖曳著烽火的狼煙臺上面肆意飄灑,帶來幹瑟寒風拂面。突然,一陣悅耳的擂鼓聲,自城樓上向四周蔓延,迴盪了整片浩瀚天邊。
望君披堅執(zhí)銳略玉遼,爲君擂鼓吶喊振聲威!
一時間,衆(zhòng)人皆不由自主地向鼓聲的源頭望去。城樓上那抹瘦削的身影,衣帶飄飛,頓時成了衆(zhòng)目之焦點,俊風中瀟灑地奏響一曲戰(zhàn)歌,震撼心靈,頓時激發(fā)起內(nèi)心最澎湃的氣勢!
猝然間,夜狼和玉遼兩方呈現(xiàn)兩種狀態(tài),一方鬥志昂揚,遇佛殺佛,遇神殺神,一方一連退卻,畏首畏尾,似乎被這兇猛氣勢給懾住。
正在與北辰掣天爭鋒相對的夜瀟凌,亦不由自主隨著鼓聲回顧而去,咋一驚一喜一憂。
“是珊兒……她怎麼出來了,不知道城樓風很大嗎?她怎麼就不知道疼惜自己呢!”夜瀟凌心中懊惱道,銀色面具不改冷峻冰毅,只是冰眸慍怒卻柔和。
“哈哈哈……沒想到戰(zhàn)王妃竟是如此巾幗美人?”北辰掣天彷彿也被這鼓聲震撼,不禁收回手上的長戟,若有所思地戲謔猖狂大笑,“可惜,一個美人穿得這般單薄,這城樓風可是很大啊……”
“本王王妃由不得南疆王操心!”夜瀟凌打斷北辰掣天的話,銀面下的冷眉微皺,猝然握緊起手上的長劍,狠狠向北辰掣天刺去,北辰掣天亦然反映靈敏迅速,躲過一擊,繼而,兩道身影再度糾纏起來……
鼓聲浩蕩澎湃,血濺疆場洗禮了一片長空,漸漸地,北寒山被紅暈霞輝緩瀰漫。
夜瀟凌駐留遠方的目光猝然收回,直視對面的北辰掣天,繼而落在屍橫遍野的血腥疆場,冷漠道,“南疆王覺得此戰(zhàn)還要繼續(xù)下去嗎?”
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首,大多是玉遼和南疆的士兵,僅僅一日之戰(zhàn),夜狼將士死傷不過數(shù)百,而玉遼則是損兵折將。沒想到夜狼國兵力竟然如此厲害,而真正強大勇猛的不敗之軍‘雪霽蒼狼軍’還未出戰(zhàn)!
北辰掣天濃眉一皺,突然間不由得有些猶豫,是否這次與夜狼國撕破臉爲敵,有些過早了?可是,事已至此,他更不認爲事已至此還能與夜瀟凌化干戈爲玉帛,一百多年來,夜狼沒有與南疆交戰(zhàn),而今日這一仗彷彿已經(jīng)等了太久了……
北辰掣天胸中盤算一番,瞥過遠方城樓上颯爽的身姿,猝爾狡黠一笑,揮掌召喚,“撤——兵——回——營!”
硬戰(zhàn)又何妨?他南疆之王也不會有絲毫怯戰(zhàn),更何況到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哼——”夜瀟凌冷哼一聲,騎馬率衆(zhòng)將士得勝回城!
玉遼王見南疆王都撤兵,自知不敵便心有不甘地隨著撤兵。
“芷珊,看——主上大勝回來了!”城樓上,芙袖激動道。
“嗯。”言芷珊終於放下了手上的擂鼓的木槌子,頓時覺得手痠軟無力,麻得失去了知覺。她有些虛弱地看著夜瀟凌騎著‘風馳’豐神俊朗,威儀四方。
又見,城樓下跟隨在夜瀟凌身後的竟然還有林晨鐘,喃喃自語道,“看來,林大哥已經(jīng)被瀟凌重用了。”淺淺一笑,這樣也好,林大哥武功高強,定可以助瀟凌一臂之力!
恍然間瞥見一個熟悉地身影,矮小而粗壯……那不是牛大黑嗎?雖然很不情願地和他做過幾夜的‘鄰居’,還整天被他煩著,至今心裡還覺得疙瘩彆扭,可是看到他能在這樣的戰(zhàn)場下,倖存也是很欣慰!他算是她短暫軍旅中結(jié)實的朋友吧。幾日不見,他肯定以爲自己失蹤了。
“芙袖姐姐,我們下去吧!”芷珊興致昂揚,欲往城樓下,去迎接凱旋至城樓下方的幾人。
突然一道猛烈刀光從身邊閃過,冷冽的刀刃猛然間抵達芷珊脖子,又猝然頓住。
芷珊猝不及防一愣,掃向刀鋒的源頭,那個身著士兵服的守衛(wèi)一直站在她身邊,她竟然沒發(fā)現(xiàn)他不對勁,“咔噝噝——”那士兵表層的衣服震碎撕裂成碎片,露出一襲漆黑宛如幽冥般的衣裳。
“你——”芷珊轉(zhuǎn)身掙扎,還未出口便被身邊之人一掌拍暈。
“你是何人!?”寧芙袖猝然大驚,遂即眸子冰冷了下來,拔劍狠狠道,“快放開她,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哈哈哈——”那人悵然一笑,“告訴夜瀟凌!戰(zhàn)王妃,我替大汗帶走了!”
卻在那人將臉輕輕往上一仰之時……寧芙袖驚得瞪大了眼,
“你——殷冥!”那張被烈火燒灼過的臉頰,一半爬滿了如蚯蚓般扭曲的腐肉,讓人頓時泛起一陣噁心。她沒想到北辰掣天竟然早就安排了殺手在城樓上。
倏爾,殷冥矯捷的黑影將芷珊打包,刷然間越過天際,漫入殘陽之中。
糟糕!看著漸遠的人兒,芙袖心亂如麻,卻自知已經(jīng)趕不上了,‘殷冥’是北辰掣天手下武功最高的異士,他的輕功唯有主上纔可以與之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