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替我解春藥的會是夜瀟凌,是誰都比……”芷珊沮喪著一張臉,神情甚為復雜糾結,腦海中竟然浮現出昨日纏綿的畫面,一時面紅耳赤更是羞得無地自容,郁悶地低咒道,“該死的春藥……”芷珊低首思索直到頭疼,她渾然間已經不知如何分清他們之間的關系了,她一刻也不想繼續呆在這兒,她與夜瀟凌不能再有牽連……
輕煙裊裊,氤氳熱氣將偌大的廂房籠罩,一道紫荊屏風,玫瑰清香彌漫,水波蕩漾之下,女完美的曲線肌膚若隱若現,沐浴中的女子,容顏姣好,卻心不在焉有些蹙著眉頭似在等待什么機會時不時地探頭望向屋外。
一窗之隔,依稀可見綠凝已寸步不離地守著。許久,芷珊有些不懶煩了,一雙墨瞳環顧四周,無意間將目光鎖定在屏風上那件準備好的紫綾霞仙裙上,眼睛一亮,遂即開口喚道,“綠兒——”
聽到呼喚,綠凝即刻進屋于屏風后聽候吩咐,“夫人,有何事?”
“綠兒,那件衣裳色澤過于艷麗,我不喜歡,你可以幫我再去挑一件素雅的衣裳嗎?”
“艷麗?”綠凝遲疑了一瞬,目光落在那套紫綾霞仙裙之上,淺紫色與鵝黃色的協調搭配相得益彰穿在芷珊身上應是宛若仙子般的出塵絕美,而她知曉芷珊夫人素來喜素雅所以挑選的衣裳都是精心準備的,怎么這次竟然……雖然有些疑惑,綠凝還是恭敬有禮地退下去取衣裳,“好的,夫人稍等一會兒,綠兒這就去。”
待綠凝遠去,芷珊嘴角揚起一絲狡黠地低笑,口中碎碎默念道:“綠兒,對不起,我不得不這樣做。”一個赤足踮腳飛身出浴桶,與此同時素手取得紫綾霞仙裙,如遺世的仙子在空中輕靈舞蹈轉瞬間已將衣裳穿戴整齊。
倏地,言芷珊輕易地錯開夜瀟凌剩余手下的視線縱身跳窗離開客棧,逃之夭夭。
回到梨苑,只見靳冰冰和林晨鐘憂心忡忡的身影正要往外走,看樣子是要出來尋她。見言芷珊安然回來冰冰撲到芷珊身上撒嬌地蹭了蹭,“姐姐,你兩天去哪兒啊?我和林大哥很擔心,正要去找你呢!”
言芷珊低眉淺笑,掩去心事順口溜道,“沒什么,遇上一個強搶民女為妻的富商,將他整治了一番。林大哥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
“嗯,沒事就好。”林晨鐘淡淡回應一笑。
“原來是這樣啊,害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呢?”冰冰撅嘴道。拉著芷珊望室內去,腦子一轉注意到芷珊的穿著不由得一愣“姐姐,你怎么換了女裝?”
“呃……”芷珊面色有些僵硬遂即含糊道,“這個……不小心將衣服弄臟了隨便換了一件,呵呵……好久沒穿女裝了倒還有些不習慣了。”
“雖然姐姐扮起男子來是個絕佳的美男子,但冰冰還是覺得姐姐女裝比較好看!絕色傾城,宛如仙女!”冰冰小臉崇拜的目光打量著芷珊這一身裝扮。
“好了,就你貧嘴!”芷珊不禁失笑,冰冰的笑臉總能讓她感到分外舒心。或許因為太在乎,所以雪塵之毒越來越嚴重的事情她一直未敢告訴冰冰。
夜里,芷珊不知為何輾轉反側地睡不著,手臂上那顆跟隨她兩年多的守宮砂沒了,她以為她不會介意的,深夜的心卻還是會莫名地難以平靜。隨意批了件外衣正往屋外吹吹夜風透透氣,卻見院子里失眠的還不知她一人,林晨鐘獨自坐在小苑外,身影有些孤寂。芷珊小心翼翼地上前,緩緩坐在了林晨鐘的側身,試探著開口,“林大哥也睡不著?”
“嗯。”林晨鐘手中把玩著一個紅色的波浪小鼓,眼神有些憂傷,對于芷珊出現并沒感到意外。
“是在想念暮鼓姐姐嗎?”
“以前常和小鼓一起賞月,可惜再也沒機會了。記得第一次遇見小鼓的時候,我只有六歲被家里的哥哥們欺負后躲在暗地里哭泣,無意見遇到小鼓,小鼓搖著這個波浪小鼓逗我笑。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她是爹的童養妻,遲早是要嫁給爹的……”林晨鐘嘴角扯過一絲苦笑。
“暮鼓姐姐是個好女人……”
“常想象著小鼓就在我身邊,但是想象和現實畢竟是一樣的,人心總是貪婪的,真的很想能再見她一面……”
倏爾,林晨鐘拭去一臉憂傷,一雙敏銳的目光落在芷珊身上,再度溫和地開口道:“芷珊,你有心事對吧。”
“……”猛地被看穿,芷珊一時不知作何答復,半響自嘲笑道,“還是逃不過林大哥的慧眼。”
“今日回來后,你就心事重重的樣子,你失蹤的兩天并不像你所說的那么簡單吧。兩年來你都在躲著那個人,你的心事莫不是與他有關?”
“不——不是的。”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她直接否定了林晨鐘的話,這樣緊張地否決,總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
見林晨鐘不以為信地樣子,芷珊有些尷尬地干笑一聲支支吾吾道:“咳咳……其實,我有一件事瞞了你和冰冰很久一直沒敢告訴你們。”
“……?”林晨鐘很安靜的凝聽著。
“其實雪塵之毒無藥可解,我平常服用的只不過是暫時壓制的藥物,我不知道如何跟冰冰說出此事,只能暫時瞞著。如果有一天我死去了,請林大哥一定要像照顧親妹妹一樣替我照顧冰冰!這是芷珊唯一的要求了!”言芷珊瞳孔里盡是懇切之色。
許久,林晨鐘的臉色染上一層凝重,“別再用交代遺言一樣的語氣說話了。我早已將冰冰當做妹妹,但是你的要求我不會答應,冰冰需要的是什么,你比我清楚。芷珊,為什么你對自己那么狠心,為什么就不能讓自己貪心一點?”
“狠心?貪心?”芷珊渾然不解林晨鐘所謂何意。林晨鐘說完便自顧自地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