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離來了興致但是踏雪卻癟癟嘴不敢再說了。兩個丫頭一人坐在一邊等候差遣。
沐離也覺得無聊,馬車又搖的厲害,她想睡覺也睡不好,索性就支著下巴開始打瞌睡。
連著趕了好幾天的路,才算是倒了目的地。
每日趕路的進(jìn)度即便是沐離沒有身子的時候也不能夠做到的,除了那一次上官楚寒中毒,她帶著上官連夜趕路。除此之外還真的沒有。
不過這幾日她也沒有累著,餓了又點心,渴了有茶水,困了還可以小睡一下,楚離這幾日卻扣著劍在前面帶路,除了休息的時候下馬其余時間都不曾聽過,估計連面色都不變。
沐離還沒有下馬車便聽見了士兵了練兵的聲音。那種吼出來的氣勢真真的是震天,委實有些震撼力。
她都被刺激了一下。
楚離則是早已經(jīng)就在馬車前面接她,身后則是有兩個丫頭在扶著。
沐離也就心安理得的讓楚離服務(wù)。
要是她眼睛好,才不會這樣。
楚離抱著她下來也不放開她,只管順著往前面走,應(yīng)該是穿過軍營的訓(xùn)練場了,楚離又抱著一個人未免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力,于是乎,沐離聽見了剛剛那震天的聲音消失了,一時間鴉雀無聲。
她住的帳子雖然小是小,但是在軍營里面也算是不錯了。
四周清凈有重兵把守,里面的東西也是一應(yīng)俱全的,地上不是泥土地,而是鋪上了平整的地毯,地面平整踩上去十分舒適。
楚離進(jìn)了帳子才將她放下來,“大帳里面我吩咐人收拾了一下,東西都放在兩側(cè),不會影響你行走。”
一切都想得很周到,不難看出,其實楚離是個細(xì)心的男子,只是若是遇見了對的人,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遇不見,這份細(xì)心也是空白。
“需要什么你只管說便是了,我會讓人送過來。”楚離道,臨走前又吩咐,“這四周雖然有重兵把守,卻也很危險,你小心一些才是,沒事就別出去了,想出去走走也記得要帶上幾個人。”
那一日之后楚離便很少來找她,即便是找她,也是安安靜靜的坐一會兒,同她說話。沐離忍不住的睡過去,也是楚離替她蓋好了被子再走。
兩個人舉止有禮,楚離也不強(qiáng)迫她。
所以沐離也過得很是瀟灑。
這一日沐離午睡剛剛睡醒起來,頭依舊昏沉。
她不是自己醒過來的,而是被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音驚醒的。好似在受什么極難以忍受的責(zé)罰,聽著那聲音讓人覺得極為揪心,聽其聲便有些于心不忍。
聲音未免過于熟悉,沐離不禁想到了平樂。
楚離會不會將平樂帶到了這里呢?
沐離支著身子坐起來,映雪就侯在門口,聽見沐離喚了一聲之后立即進(jìn)來。跪在地上道,“夫人。”
“外面怎么回事?”沐離懶懶問。
“回夫人的話,是一個軍妓犯了事。”映雪道,“若是夫人覺得吵鬧,女婢這就去處理。”
“不必了,我也渾身都不舒服,伺候我穿衣服我也出去看看吧。”沐離道。
此刻日頭的毒氣已經(jīng)過去了,不過也依舊很毒辣。太陽高高的照著,只消一刻就會覺得頭皮很痛,似乎是要刺穿了皮膚一般,渾身都是滾燙的,像是在熱水里面滾過。
映雪扶著沐離往刑場上面走。一名將士正拿著鞭子狠狠的抽打著那個女子,那女子受不了時不時的會發(fā)出尖叫。
這時候那女子應(yīng)該是被打暈過去了,那將士指著她道,“給我用鹽水將她潑醒了,給我吊上去在太陽下曬個一天,死娘們,來了這里還想跟我裝。若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早就要了你的小命,還敢偷襲我。”
已經(jīng)有人將鹽水淋到了那女子身上。
女子痛苦的叫聲在沐離的耳邊回蕩。
——那種痛苦沐離經(jīng)歷過,當(dāng)初在地牢里面她也就是這樣被傅毅對待一鞭子一鞭子抽打,渾身上下都是傷痕,偏偏那個老怪物對她生恨。也用鹽水潑她。傷口處盡是紅腫,關(guān)鍵是鹽水潑過之后,綻裂的傷口就像是火在燒,一種難以言說的痛楚。
這個女子就像是她。
沐離閉上眼睛大聲吼道,“夠了,放開她。”
那名將士聽到身后的聲音立即轉(zhuǎn)過身,軍營里面有女子的存在,不過都是軍妓,閑雜時候也會幫著做一些粗事。而眼前的女子渾身起度都不像是那些女子,容貌姣好。
沐離近日在軍營是大紅人,總是被人談及。
都說她是楚離的女人。
因為楚離對她的確是太好了,讓人不免生疑。
這人也有些眼力勁,見到沐離便猜想出了她的身份,不敢去惹怒沐離,除非他不想在軍營里面混下去,或者是領(lǐng)上幾十板子也跟死沒有差別了。
“夫人。”他先是禮貌的喚了一聲。“.......你就別為難我了,這也不是我想要這樣的,這人是將軍吩咐下來要特殊對待,我們.....也不好違背將軍的意思啊。”
那人好似十分為難。
將軍下令豈有不從之理。在戰(zhàn)場上面不聽指令就會遺誤戰(zhàn)機(jī),也會被當(dāng)做不聽從軍令。是殺頭的大罪。
“楚離?”沐離道。
她算是明白了,也是,軍營的人何必與一個小女子過不去,原來是這樣。
對面的人聽到她直呼楚離的名字都吸了一口氣。
于是又聽沐離道,“不必理會,放了那個女子吧,你們家里面都有女人,都設(shè)身處地的想想,若是有一日你們的親人也被這樣對待,你們該如何想。她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何必要這樣。相信將軍也不會這樣想。”沐離道,“給她送上好的傷藥去吧,也是一條命。”
“將軍那邊?”夫人的身份不同,他可不敢與夫人想必。
“將軍若是問起來就說是我讓你們這么做的,有什么事情來找我便是了。”沐離道。
平樂雖然可恨,卻也是一個女子,非人的待遇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承受的。
沐離幽幽的說完,剛剛還昏迷的平樂此刻抬起頭來,一張絕美的臉此刻盡是斑駁的傷痕,對著沐離便吼道,“梁沐離,你休息我會感謝你,你等著,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殺了你。只要我活著!”
那將士聽完之后一鞭子再次扔了上去,“死娘們,閉嘴。”
回頭趕緊跪在了沐離的身前,“公主........”
聽見沐離兩個字時候那將士就愣住了。
安定公主恢復(fù)身份前名字就叫做梁沐離啊。
可是安定公主與楚離成親時候不是死了嗎?怎么又活了,這其中有什么秘密嗎?
難怪將軍會對她好,原來是因為同一個人。
“安定公主已經(jīng)死了,你還是喚我夫人便好。”沐離微微一笑,“平樂,在哪里生活都是生活,你要是安心讓自己過的好,你就會很好,你安心讓自己過不好,那你始終就過不好,你自己好好取舍吧,我隨時等著你來報仇。不過,你也得要有命。”說罷便讓映雪扶著她回去。
夜里面倒是有些涼,沐離洗過澡之后穿了一身薄薄青紗。
楚離來的時候沐離正坐在鏡子前面由兩名侍女替她擦拭頭發(fā),一頭烏黑的青絲垂在腦后十分的柔順,泛著光芒。
身后的兩名侍女紛紛停下手里面的動作,齊聲道,“將軍。”
于是便退了下去。
沐離想要站起來,身后的人已經(jīng)走上前,伸手將她按住不讓她動,動手替她整理青絲。
“堂堂一個將軍替我挽發(fā)未免太大材小用了,還是我自己來吧。”沐離將發(fā)絲握在手里,楚離卻將她拿青絲的手挑開。
“我從未替女子挽發(fā),你是第一個。”楚離道。
“看來是我的榮幸。”沐離說。
“不是你的榮幸,是我的幸運(yùn)。”楚離悶悶講。“我以為我這一生都不會遇見讓我心動的女子。”
“好了,不要說了...........”沐離不想聽這些,以前相處的感覺就不錯,何必要總是提及這些不喜的事情。“你有事找我?”
楚離愣了愣。
“今日你見到了平樂?”
“見了還救了她。”沐離道。“你想治我什么罪過?我不是軍營里面的人,所謂不知者無罪,將軍想必不會在乎。”
“隨你吧,你喜歡便是了。”楚離寵溺的笑笑,將那些微微濕潤的發(fā)在手心處打結(jié),隨意的把玩。“沐離,這才是你。什么也不管不顧的樣子就像是只小老虎。”
沐離簡直要翻白眼了。
將軍大人這么閑嗎?不去處理軍務(wù)來這里和她嘮叨。并且說一些沒有苗頭的廢話,這將軍黨的很是自在啊。
這邊那么安靜,那么南風(fēng)呢?
那邊又如何?
楚離還這么閑,也不見出兵,應(yīng)該還沒有交戰(zhàn)吧。
“你在想什么?”楚離見她好像念念有詞的再說一些什么話。
“沒有啊。”沐離搖頭道,“你這是哪里?我看不見,即便你告訴我也無所謂,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走。這一點你盡管放心。”
“沐離,其實你不是個撒謊的高手。”楚離在沐離的身后道,“你其實是想知道你這里離南風(fēng)族多遠(yuǎn),是想著南風(fēng)族現(xiàn)在如何,關(guān)鍵是上官楚寒怎么樣了吧?”
她不愿意說實話,那么楚離就幫她說出來了。
沐離默不作聲,沉默代表默認(rèn)。不說話也就是這個意思。
楚離又開始來了馬后炮,“你放心,他現(xiàn)在沒有事情,你也放心,過些日子我會給你看一件禮物,不,是一份驚喜,讓你看看,上官楚寒的真實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