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是在水榭之上舉行。
楚離走進去的時候門前有數十個侍女端著酒守在門口,個個容顏出眾,年輕貌美。明南王府的建筑無一不比照著皇城而建,而明南王此刻的吃穿用度也絲毫不遜色于宣明帝。白玉冠發,蟒袍生威,無一不透露著王者之氣。
高坐在水榭正中最高的位置上。
而左右兩旁并坐著的是丞相傅毅,與徐國公。
席間有一個女子在跳舞,這女子身姿極好,將絲帶舞的十分好看,隨著她舞動裙角也隨之飛揚起來,黃色的裙角繡著精致的蝴蝶,煞為好看。隨著裙角的飛舞間蝴蝶振翅而飛。女子輕身一躍像是要隨之飛走了一般,她潔白的腳踝在黃色的裙子之下顯得十分的小巧。她手中有一把小扇,遮住自己的半邊臉只露出精致的眉眼來。
正是紅袖招的頭牌降雪。
楚離走進去之后便坐在了徐國公的桌案邊。這座位也是別處心裁的,他剛剛坐下侍女俯身斟酒之間,他抬眉望見一個紅衣女子從柱子之后緩緩走出。
一身紅衣將她的膚色襯得更加瑩白如玉,正應了一句晚妝初了明肌雪,她緩緩的走過來,寬大的衣裙拖曳在地上,顯得十分的貴氣。
平樂早就知道楚離會來,刻意將自己裝扮了一番。自古以來女為悅己者容,如今遇見了楚離,平樂更加注重自己的容貌。
她先緩緩的跟幾個人施禮顯得落落大方,亭亭有禮,隨后才在徐國公的身邊落座。
楚離并無心歌舞,只是閉著眼睛喝自己的酒。
一舞完畢,幾個舞姬退出大殿。
明南王拍手叫絕,“降雪姑娘的技藝越來越出眾了。”
降雪之前便是傅沉煥養的外室,如今傅沉煥死了降雪也沒了靠山自然被老鴇捧出來做些場面,今日明南王卻將降雪請進府中來跳舞。傅毅與徐國公這一層關系自然不必說,偏偏這次又是他去闖了刑場將沐離救了出來。
楚離微微抿了一口酒便聽見了明南王在一邊問道。
“將軍,不知道降雪姑娘的這一舞可能入得將軍的眼。”
楚離頗為頭疼。
降雪執了一把團扇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楚離面色平靜很快便答道,“降雪姑娘的盛名這帝都可是知曉的。姑娘的舞姿自然也是極好的。”
降雪的目光在楚離身上只落了幾分,微微一笑欠身道,“將軍過獎了。”那笑容明明是隨意的可是楚離卻捕捉到了一股敵意,寒冷的煞氣。
шшш? тт kǎn? C〇 他時常在戰場上,這種懾人的戾氣楚離怎么會不熟悉。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傅沉煥死了沒有多久,降雪依然在男人中游刃有余,這不過是短短的時間里面降雪每日都是笑臉相迎。
這是娼門的規矩。
只是今日看來他倒是要改變看法了。
降雪這女子雖然置身紅塵卻也是有一身傲骨的,傅沉煥死了他與沐離又是相識,這份恨降雪是轉移到了他身上。
這女子也是個藏匿高手絲毫看不出來那股殺氣。
明南王哈哈大笑幾聲揮手讓降雪退了下去,只聽見砰的一聲傅毅一掌拍在桌子之上,傅毅面色鐵青的站起來,他面前的酒桌也隨著他的起身而翻倒在紅地毯上,上好的美酒打翻倒在地毯上將地毯的顏色染得深了許多,那些精美的酒壺菜碟也化為碎片。
傅毅面色鐵青的怒道,“王爺今日這是何意?老夫中年喪子還不夠嗎?今日還來揭開老夫的傷疤?”
明南王雖說在朝中掌握大權,不過離不開傅毅的幫助,此刻傅毅一語既出自然讓明南王很是重視。
Wшw.Tтká n.C○
明南王賠笑道,“丞相且聽本王說。”
他看著楚離道,“丞相失去愛子本王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這件事情與楚將軍沒有關系。今日將大家叫來便是讓大家解開誤會,大家都是姜國的官員,共在朝中共事,有了誤解對于姜國來說沒有好處。”
他執了一壺酒慢慢的走下來,“不如賣給本王一個面子可好,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兩位都各退一步。”
楚離也適時的說話。“王爺說的極是。”
現在還不是與幾個人劃破臉的時候。
楚離說道,“前幾日闖了法場是楚離的不對,只是丞相要斬的人是楚離的至親,近些日子楚離才不好容易找到了她,情急之下楚離別無他法,還望丞相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他情急之下編出這么一個理由。
難不成傅毅還是去查沐離的真正身份不成?
明南王挑眉問,“哦,原來那姑娘是將軍的親人?”
這一句話輕輕道出卻是起了千般波浪,楚離不怕得罪傅毅闖了刑場將沐離救出,而這輕易的與宣明帝召楚離秘密回帝都緊密的貼合起來,難道楚離已經知道了沐離就是安定公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