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沐離見到他第一面便說——我是你的妻子。
可是宜音與尤寰都說不是。
但是宜音與尤寰私下里卻又很照顧她。不像是在對一個陌生人,尤寰本就不喜歡接近女色,之前他以為沐離與尤寰有染,現在看來兩個人根本沒有關系,那么他們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后,那個叫扶搖的女子也敢大膽的在他們的面前叫囂給天青子與上官蒼臉色看,未免也太膽大。
那一日沐離沒有孩子,她怒氣沖沖的樣子讓人感到了害怕。
一瞬間上官腦子里面掀起了軒然大波,又好似心里面炸開了。
無數個可能都盤旋在腦海。
——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是他們隱瞞了事情的真相?
——那些消失的記憶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這些一點點的困擾著他。
這個想法剛剛蹦出來上官便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若是是真的,她應該多傷心難過。他一直不相信她,傷了她。取了她的肉做藥引子。那絕望的顏神,不愿意碰觸的目光,避之不及的樣子都讓上官的心頓時一空。
他幾乎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整個人如墜冰窖。
白青璃在一邊看見上官楚寒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這時候已經有人紛紛的議論開了。
這么多人面前白青璃不能夠丟面子,不禁心急的叫道。“上官,上官......”
上官楚寒眨眨眼睛,回頭來看她。一雙目光陰鷙可怕,像是針。白青璃心一沉,反問自己,難道他恢復了記憶?不然怎么會這樣看著她。那個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白青璃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多想,繼續問道,“你不舒服嗎?我們該進大殿拜天地了。”
原來是這樣。
上官楚寒點點頭。
不過在跨步之前上官楚寒停在了原地,而白青璃則是跨著步子往前走了兩步。
回頭看見上官依然沒有動,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下去。
上官的眼睛上面有一層細碎的浮光,深邃的眼睛里面沒有光,一雙漆黑的眼睛更加深了,帶著華光又流轉著一陣的光華。他開口問。“青璃,在我們回來的路上,你說我是中了安定公主的毒,所以才會忘記了一些事情,這些是真的嗎?關于你告訴我的那些事情。”
她臉色微微一變。幸好有頭紗擋著看不清楚什么。
白青璃手心里沁出一道冷淡,她扯了扯嘴巴讓自己冷靜,強笑了。“上官,你為什么這么問,我這樣說自然是真的。我怎么會瞞著你什么,你是我的丈夫,是我一生依仗的人啊,那些事情你以后總是會想起來,我為什么要騙你。”她繼續說道,“今日是我們成婚的日子,我們還是別說這些了,先拜堂吧,時間已經快到了。”
只要他們拜堂了,他們就是夫妻,白青璃就是名正言順的南風族少主。這根本不需要有什么可以質疑的。
就算以后想起了怎么樣,他是自己愿意娶的。這件事情她已經想了這么久,等了這么久,肯定不會放棄,為了今日她堵上了多少,與楚離那個魔鬼聯手,做出了那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今日不能夠有任何的差錯。
白青璃頭轉向一邊,胳膊撞了撞身邊的喜娘。
喜娘已經見過了這些場面。
臨時悔婚的不少,見怪不怪。
不過為了賞錢自然不辦這樣的虧本事,本就是十分圓滑,自然明白白青璃的意思,感覺嘻嘻的笑了笑,在一邊提醒上官楚寒,“少主,時間可不早了。等你們拜了堂回了屋子有的是時間交心。”
喜娘說完周邊的人都笑了笑。
不過上官的眼中那陣陰鷙之色則是越演越烈。
看著手中的紅綢,手一轉,那紅綢便從白青璃的手中抽走。
頓時間紅綢便化作了碎屑。紛亂的綢帶與鮮花交錯而落,就像是一場四月花雨。眸光一閃已經往白青璃的面前逼去。
他每每上前一步,白青璃便退后一次。
不過那雙陰沉沉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不放過。看著白青璃的時候放佛是帶著無數的利劍。
冷冷道。“白青璃,我當你是我的恩人,救了我兩次命,十分信任你,可惜你們都敢騙我?你們的騙術很不高明,也留下了很多的破綻。”他修長的手指已經落在了白青璃的脖子間,冷冷道。“白青璃,別讓我知道與你有關,不然,即使你救過我的命,我也不會放過你,我最恨的便是別人欺騙我。”
白青璃額前的流蘇微微的震動,來來回回的搖晃。
上官清冷的聲音帶著一抹決然,她的身子猛地一陣,臉色大白。
好在紅紗遮去了她驚恐的樣子,那張扭曲的恐怖面孔。紅紗里面的人,額前流蘇攢動,鳳冠上面的流蘇流轉著溢彩的光芒,遮住了她的眼睛。
白青璃透過流蘇與紅紗望出去,暗暗地吸了一口氣,平緩的說道。“.........上官,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只差最后一步了。
只差這個便能夠成功了。
而這個時候大家都看見了上官剛剛的所為,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一對金童玉女這有什么怎么了。
而大殿里的白伊與上官蒼自然看見了這樣一幕。
特別是外面攢動的人群,紛紛的議論,讓白伊的臉頓時很難看,上官蒼自然不會讓他感覺到不悅,立即喚人來過問。走出去看見那一幕心里面一驚,難道他恢復了記憶嗎?
“楚寒,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休要胡鬧。”上官蒼豎著眉毛吼道。“平日你做這些事情也罷,今日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你還是南風族少主,怎么也這么糊涂?”
他微微的掃過地上散亂的紅綢。
不用想便知道是上官楚寒的杰作了。
上官楚寒站在那里,雙手負在身后。
他一身紅衣站在那里,翻卷的烏云帶來了大風。上官的紅衣被吹得烈烈飛舞。整個人清冷孤漠,比之上官蒼則更甚一籌,氣勢之上有如王者。
他現在依舊沒有那段回憶。
或許是有人故意將他的記憶消除了。
他什么都記得,唯獨不會記得那段日子發生過的事情。
這件事他現在才反應過來真的算是遲鈍。
但是這里面盤旋的東西實在是好笑,透過一層層紗他似乎也明白了很多。
上官楚寒與上官蒼本來就不合拍。
上官蒼剛剛教訓他不懂規矩,他便有了理由回答。他本來就不喜歡這個身份,如今又是這樣。想必和他的父親大人也脫不了關系吧。他的氣勢比上官蒼更甚,甚至能夠感覺到一股殺氣。
“我問你一次,只是一次沒有第二次。”意思是只有一次機會,你自己掂量。“我與梁沐離究竟是什么關系,她說她是我的妻子,她是不是真的就是我的妻子?那段記憶是你們故意消除的,你們告訴我的那些都是你們編織出來的秘密?為的就是兩族聯姻?”
他沒有叫他父親。而是冷冷的開始質問,沒有一絲退步的余地。
上官蒼站在那里,面色一寒。微微的瞇著眼睛打量楚寒。難不成他真的恢復了記憶。
白伊在此,這么多人在此,這件婚事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切不能有什么的改變。
白伊的臉已經氣成了茄子之色,怒道,“上官小兒,我女兒是白族堂堂白族公主配上你綽綽有余,難道你還嫌棄不成?”
上官蒼在一邊忙打圓場。
又不動聲色的回頭來教訓上官楚寒,“你剛剛胡說什么?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不知道?那梁沐離說的話你也相信?你不信我們難道還不信你自己。她是安定公主,怎么會與你有交集,那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事情,這次找上門來指不定就是想找事情,你何必管那么多。”上官蒼又放緩了語氣。“你ide身份本就貴重,公主雖然身份尊貴但是也已經許了人,你便放下心來便是了。”
“行了,時間不早了,趕緊拜堂吧。”上官蒼說完之后便說道。
他簡短的幾句話將這件事搪塞過去。但是上官楚寒卻留意到了他臉上的那抹迅速消失的精光。
不管此事如何,還是拜了天地在說。
天地拜了。這件事才能夠算是圓滿了。
上官楚寒的袖子被風吹得貼近了腰。
地上紛亂的綢布隨著風輕輕的飄揚。
上官蒼做了一個手勢讓那些人安靜,一邊的禮樂聲響起。而那些愛聽著小秘密的人還在下面討論著。嗡嗡嗡的像是小蜜蜂。
而上官楚寒則是揚起了一抹笑。上官蒼那樣的人怎么會出現那種表情,這里面一定有許多的秘密。他言辭躲閃,雖然說得很在理,卻不得不讓人起疑心。
這些人都是商量好了的,一起瞞著他。所以他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情。
想到這里不禁微微覺得好笑,這些人做什么都這么冠冕堂皇嗎?
真的很讓人覺得惡心。
上官蒼那個惡心的樣子讓上官楚寒覺得很虛偽。
暗暗吸了一口氣,冷笑。沒有什么事情能夠真真的瞞過他。不管什么時候都不可能。既然他們都迫切得希望他娶了白青璃。但是他偏偏不如他們所愿,既然沐離才是他的妻子,他這樣做算是拋棄自己的妻子,那是不仁。妻子上門尋親,不相認乃是不義。
他現在也算是狼心狗肺第一人了。
那一日可是他親手逼死了他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