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離無能力的垂下自己的手臂,她眨了眨眼睛讓泛酸脹痛的雙眼忍住眼眶里面的淚水。沐離吸了吸鼻頭,道,“上官楚寒,你當真已經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梁沐離,我是你的妻子,是你讓我在極北等你回來,難道這一切你都已經忘記了嗎?”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一雙泛著淚光的朦朧雙眼望著他。
“夠了,不要再說這些無稽之談。”上官楚寒語氣冰冷,而后卻又軟了半分,卻依然清冷,“你還是早日離開吧,此事我不追究。不然休怪這把劍無情。”
那個女子剛剛拿著那把劍還給他。
說那是上古神劍。
之前他明明并未佩戴此劍,怎么會隨身帶那把劍呢?不是剛剛用,他拿著的時候順手好似用過很久。
不過這女子說的話也不可相信,他一向不喜歡與人接觸,更不喜歡與女人接觸。怎么會隨意娶了一個女子為妻,不過這女子孤苦伶仃的等著丈夫回來也也有些癡情,可憐。
又盲了目,應該是認錯了人吧。
他心里面有些不忍。
沐離愣在那里不知道該進該退,只得苦笑。“你當真已經不記得。”
“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又怎么會記得呢。”上官楚寒道,“再過十五日便是我同白族公主成婚的日子,既然我已經有了婚約又怎么會認識你。”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
他上官楚寒決計不會如此。
沐離一笑,也是,當初認識上官楚寒是在極北,可能他連自己去過極北都忘記了,因為那一眼便再也忘不了,所以他們才有了不解之緣。在望江樓她為了他受傷,之后的事情都將他們攪在一起。
算起來也是一個意外,是上官楚寒生命里面的意外。
到底這是怎么回事?沐離一瞬間便想到了白青璃,那張溫柔的臉在她的腦海里面飄過,難道是她嗎?
當初她給上官下過毒,之前上官楚寒并不愿意娶她,并且退了婚事,而如今兩個人的婚事重新再提怕是不是兩族修好這樣的簡單。
難道是她趁著她被困的時候做了什么事情嗎?
一定是她。
她早已經有了這個打算,知道自己早晚會找過來所以才提前做了這件事情。
讓上官楚寒忘了她,自己便乘機而入。
“不記得就能夠將這一切抹掉嗎。”他依然是絲毫不相信她說的話。
沐離狠狠的咬了咬唇,“你真的不相信我說的這些話嗎?不相信我是你的妻子,你曾經說過你要做我的眼睛,難道這些你都忘記了嗎?你還說我們要一起種桃花樹,等到我們的孩子出生的時候要和我看著孩子一點點的長大.........”
她望著不遠處的人,沒有一絲絲的動靜。
目光里面有期盼還是一點點的希冀。
上官楚寒沉靜的心泛起了一陣波浪。
他心中微微的一沉——這個女子與南風族一些女子不同,那些小弟們從來不肯這樣看他,就是宜音之前也鮮少。
這女子膽色過人比起一些尋常人來還算是不錯,竟然敢找上門來質問他這些話。憑空的給了他一個妻子。
還憑空的給自己安了一個負心漢的罪名。
那些話.......他怎么會說的出口呢。
不過她目光清冷像是十分委屈和失望,倒是真的不像是在說謊話。
上官楚寒終于側過了頭打量起了沐離,正眼與沐離相對。
見她一身綠色的衣裙,青絲也是用一根簡單的釵子挽著,簡單的裝扮卻一點兒也沒有讓她的那份美貌和那種清冷的感覺有任何減弱。身子略微有些胖,卻也還是很瘦弱,臉龐蒼白唇色也只是淡粉色。
站在那里卻一眼就讓人移不開目光,有弱柳扶風之感。
那雙眼睛雖然看不見卻如同秋水一般,眼神也是沉澈清亮。
她就站在那里,任由威風吹佛她的裙角。
看得出來她有些局促,小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角,起了幾個小皺紋。
她站在那里等待他的回答。
上官楚寒卻已然明白了一些,心里面默默想,到底還是個年紀小不懂事的。
不過剛剛那樣的女子卻讓他的心神一動。
微微的觸動就連上官楚寒都沒有怎么在意。
“你說你是我的妻子,你有何證據。”
上官楚寒再次開口,聲如玉珠落地一般,雖然小卻能夠讓人聽得清楚并且趕到一種不可輕視的感覺。
或許只是他的一時興趣,不過這也是一個機會。
沐離死死的拽著衣服,吸了一口氣——無論如何她都要試一試啊。
上官楚寒要證據,證明他們之間的關系。當初在桃溪成婚的時候只有娘親還有尤寰宜音扶搖天青子在場,這些人他們都在場啊。
不過他們之間的關系需要什么去證明了?
這委實有些令人發笑并且有些滑稽。
但是沐離此刻只有這個辦法了。
也正好,幾個人都在南風族,倒也不麻煩了。沐離吸了一口氣,“你師父,天青子可以證明,當初我們到南風族的時候,你不愿意與白青璃成婚所以想要退婚,遭到了你父親的阻止。但是你師父卻護我們離開,成婚那一日是在極北,我說過要在桃花開的時候讓你來娶我,不過你用自己的靈力催促桃花早開所以剛剛開春不久我們便成了親,那一日出了你師父之外還有宜音與尤寰。他們都可以證明,而我的眼睛是在我們成婚之后看不見的,娘親病重,你去山上替娘親尋找藥,我偷偷尾隨。沒想到遇見了人追殺,我不小心掉進了山里面被撞了頭。醒來的時候便已經看不見了,可是你告訴我說,我已經有了孩子。后來宜音與尤寰來找你回南風族,說是兩族變動,讓你回來,你不愿意是我讓你回來的,走的時候你說讓我等你,并且讓洛洛來照顧我的起居。可是......后來卻是我聽見你要娶別人的消息....”
沐離一字一句的講完像是費了自己的全部力氣。
當時還有很多桃溪的人也來了,看見院子里面的桃花開了還吃了一驚。
不過那些人她已經記不得到底有誰了。
只是如今......她擔心他們會不會替她說實話,如今也只有靠著扶搖姑姑了。
上官楚寒微微的蹙眉。“師父與宜音尤寰我知道,不過.........扶搖是誰?桃溪,極北之地,離南風甚遠我怎么會去那里。”
沐離噎了聲音。
對啊,扶搖姑姑他也不記得了。
她暗自在袖中握住自己的手讓自己冷靜下來。
指尖處都泛著一陣涼意。
一種絕望的感覺像是潮水一般蔓延在心中。
上官楚寒.......你還真的忘得徹底,除了之前的你沒有忘記,卻將他們之間的種種忘記了,那么這么多的空白到底又是如何填起來的。
那些曾經在沐離面前一點點的閃過。
上官楚寒與她一起在桃溪小筑的日子,真真的安靜生活,他都已經忘記了,記得的唯獨她而已。
而就在這個時候宜音與尤寰已經聽聞了這件事趕了過來,兩人趕到的時候望見院子里面站的兩個人,互相看了眼對方便立即趕過來。
兩個人的臉色很不好,卻像是不認識沐離一般上下打量著她。
倒是宜音先開口站在上官楚寒身邊問,“師兄,這位姑娘是..........”
她指著面前的沐離,“倒是一個美人呢。”
紅衣宜音在沐離的視線里面模模糊糊的,沐離憑借聲音便能夠辨別是她。聽見她如此說,沐離的手再次握緊,心劇烈的收縮。
“............宜音,你說什么?”像是天塌了一般。“怎么會這樣......宜音,你怎么會不認得我。第一次見你是在桃溪,你讓我離開上官,并且用了九劍,我差一點就死了........當初我與上官離開南風的時候也是你在無望海下面等我們,是你師父天青子吩咐的,那時候我們還說過等我們以后都有了孩子就會定娃娃親的。”
上官楚寒挑眉,側眼看了看宜音,白皙的臉上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展顏一笑,“姑娘你說什么呢?九劍是我們南風族的劍法,不過招式狠辣傷靈力,師父不許我們隨意用,我們并不相識怎么會想你使出這種劍法呢。再說了,師兄從來沒有成婚,即便是有孩子,也會是與師兄說的。”
一邊的人冷冷笑了笑。
這女子懂得倒是挺多,也十分聰明只是不該做這種事情。
wωw◆тt kдn◆CΟ
九劍何其毒辣,中了九劍的人內臟都會被劍絞碎,怎會有活命的機會。
上官搖搖頭。
宜音與尤寰成婚的事情也是后來才知曉,知道他們兩個是喝了酒之后犯了事情才倉促成婚。
后來上官楚寒還將這個當做笑話笑了一番。
看來她的確懂得不少。
“.....你越說我越糊涂了,師兄從來沒有娶過任何人,我們怎么會去參加你的婚禮呢。”宜音疑惑的偏著頭,“再說了,師父也不會做出那種決定啊,從小師父就教導我們要將南方族放在首位,師兄是南風族少主也不會遺忘了這件事,又怎么會拋下白族公主娶你?”
“夠了!宜音,我與上官楚寒有沒有成婚你與尤寰最明白。你不用在這里裝作沒有發生過!當年的婚禮你與天青子都曾參加,如今你要昧著良心說這句話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沐離再也忍不住的吼出來,她冷笑著看幾個人。
陌生的好似她從來都不曾認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