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靖謙攔住了欲要走的小吳,擋住他的去路,以一副君臨天下的氣魄質(zhì)問道:“你在撒謊,你現(xiàn)在把實情說出來。我會考慮放你一馬。”
“我真的沒有撒謊,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毙怯纤蔷o迫的眸子,假裝鎮(zhèn)靜地說道。
“你還敢你說的是實話,你的句句話漏洞百出。只要仔細一推敲便會前後矛盾。她可能是突發(fā)奇想想要鍛鍊身體而走樓梯,可是,爲(wèi)什麼發(fā)生意外會打電話找你求救?人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會打給她最親的人……”歐陽靖謙頭頭是道地分析道。
小吳面對他的咄咄逼人,砰的一下跪倒在了地上,用手揪住頭髮,一臉自責(zé)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段視頻我只是閒來無事看看的,沒有想到會被向太太無意間撞到?!?
“等等……什麼視頻?”歐陽靖謙打斷他的話,不解地問道。
小吳從兜裡掏出手機,遞給他。歐陽靖謙大概粗略瀏覽了一遍便推斷出事情的來龍去脈。
歐陽靖謙從口袋裡掏出支票,“這是50萬,永遠地消失在A市,永遠不要出現(xiàn)在葵面前。”
小吳錯愕地看著他的舉動,不知道他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這個男人肯放他一馬,還給他這輩子可能都賺不到的錢,他還有什麼好細想這個男人的寓意何在。拿過支票,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歐陽靖謙撥通了一個電話,“幫我查查楊松兒現(xiàn)在在什麼地方……”
還真是夠狠毒的,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爲(wèi)你而死。冤有頭,債有主。歐陽靖謙握緊拳頭,嘴裡呢喃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看著手裡的手機,毫不猶豫地扔進了垃圾桶。這件事情萬萬不能讓葵知道,要不然,她會自責(zé)痛苦一輩子。
“快看,有人要跳樓誒……”聽到嘈雜聲,歐陽靖謙本想不理會。但是聽到有了說了句,“好像那個女孩一夜之間沒有了爸媽,他爸媽現(xiàn)在還在太平間裡躺著呢?!?
旁邊的人插嘴道:“難怪會想不開,換做是誰,都承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
歐陽靖謙趕緊撥開圍觀的人羣那裡,跑到最前面,擡頭往上望去,真的是葵??粗龘u搖欲墜的身子,歐陽靖謙的整顆嗓子眼都提到了胸口。
他不該離開的,就算
離開,也不應(yīng)該離開這麼久。他沒有想到他會這麼早就醒過來。她要死了,要他怎麼活。她怎麼不替他想想。
歐陽靖謙什麼都來不及思考,現(xiàn)在他唯一的認知便是用最快的速度衝向醫(yī)院的頂樓,阻止她這自取滅亡的舉動。
向小葵就猶如失去生命力的木偶娃娃,不哭不鬧。就這樣站在醫(yī)院的頂樓,任風(fēng)吹拂著她的臉頰,不知道是夜深露重溫度低引起的寒意,還是發(fā)自心底的寒意,讓她現(xiàn)在高燒不退全身滾燙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歐陽靖謙氣喘吁吁地站到了頂樓,來不及喘口氣,便喊道:“葵,你想要幹什麼?這裡很危險,快下來?!睔W陽靖謙感覺自己說話的嘴脣都是顫抖的。
向小葵回頭望著他,抿著嘴脣,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
她這樣的沉默讓歐陽靖謙突然之間變得不安起來,他怕她會想不開,突然之間跳下去,讓他連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顫巍巍的她,好像是一張單薄的紙,不用她自己跳,好像來一陣風(fēng)就能把她給刮下去,她便香消玉殞。
很久,向小葵的聲音幽幽傳來,反問道:“你說,要是我從這裡跳下去,是不是所有的痛苦便該結(jié)束了?”
“葵,你剛剛答應(yīng)你爸爸要好好活著,你要是這麼跳下去,你讓他們?nèi)绾巫叩冒残??”歐陽靖謙一邊勸慰著,一邊趁她不注意慢慢朝她靠近。
“他們?nèi)绾巫叩冒残??”向小葵反覆呢喃著他的話,只需一會兒便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大聲喊道:“如果他們不放心,爲(wèi)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棄我不顧?!痹瓉?,水沐陽是對的。他太瞭解她了,她萬萬是承受不了這生離死別的痛苦。這撕心裂肺的痛讓她覺得活著是一件千不該萬不該的事情。
歐陽靖謙看著她這自生自滅的舉動,心裡的怒火一下子涌上心頭,大聲呵斥道:“向小葵,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覺得你一死百了,解決了所有的痛苦。你是在用你的死懲罰我,你死了,你覺得我能活下去麼?你棄我何顧,你這麼想死,好,我成全你。你要是現(xiàn)在跳下去,我立馬緊隨其後?!?
向小葵被他鄭重其事的模樣給震懾住了,她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那次在紐約他也是同樣的神色,她知道他一向說到做到,絕不含糊。
向小葵搖搖頭,趕緊拒絕道:“不要,你還有父母,你還有朋友,你還有好多好多……可是
,我現(xiàn)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了滿身的傷痕累累,一顆殘破不全的心。”
“什麼叫你什麼都沒有了?那我在你眼裡算什麼?算空氣?還是更糟糕,算是狗屎?讓你看一眼都覺得心生噁心。”歐陽靖謙反問道。
向小葵的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不斷地重複道:“不是的,不是的……”
歐陽靖謙無視她一臉的痛苦,繼續(xù)說道:“那葉欣榮和花蕊兒不是你的朋友麼?那個即將出世的孩子不是你的乾兒子麼?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難道我的父母不是你的父母麼?這麼多親人,難道你要用死來讓他們悔恨終生,遺憾終生,痛苦終生麼?”
向小葵用手捂住雙耳,痛苦不堪地說道:“我求求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向小葵用虛晃的腳步在那狹窄的空間移動著,就像是醉漢毫無章法可尋。樓下看熱鬧的人心都吊到了嗓子眼,此刻,早已忘記了看熱鬧的成分,真心實意的滿滿的擔(dān)心,爲(wèi)這個命運悲慘的女孩捏著一把汗。
“葵,你站在那裡不要動……”歐陽靖謙大聲叫道,她現(xiàn)在的舉動就像是一枚倒計時的炸彈,讓每個人心慌意亂,緊張不安。
可是,沒有等他說完,向小葵的身子一歪,飄飄落落地往下掉的時候,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欲要下落的身子。
不知道從哪裡跑來一羣人,也趕緊跑過來幫忙,看到向小葵平平安安地站在自己的眼前,歐陽靖謙用顫抖的身軀去緊緊抱住她。
“葵,以後我就是你的全部,我就是你的親人。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活著總是有希望的。等一切歸於平靜之後,我們要一個孩子吧。要一個流淌著你血液的孩子,這個孩子便是生命的延續(xù)。”歐陽靖謙緊緊地把她箍在懷裡,在她耳邊柔聲地說道。希望藉此能激起她求生的慾望。
“孩子……”向小葵在他的懷裡動了一下,對,她可以生一個流淌著爸爸媽媽血液的孩子。
向小葵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角,虛弱地說道:“我餓了,我想要吃東西……”
向小葵的話猶如無罪釋放的聖旨般,歐陽靖謙聽到她的話,心潮澎湃,心裡激動地只能擠出單音節(jié)的字,“好,好……”
看著歐陽靖謙打橫抱著向小葵離開,人羣中走出一抹熟悉的身影,手裡攥著歐陽靖謙剛剛?cè)拥舻氖謾C,嘴裡憤恨地說道:“遊戲纔剛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