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恆宇走進(jìn)電梯,強(qiáng)迫自己震驚下來,冷靜地分析道:“醫(yī)院這麼大,這麼間病房,我要是一層層地找,一間間病房的找。到天黑都找不完,向小葵發(fā)生車禍,他們應(yīng)該會帶她去看外科。”
寧恆宇打了一個(gè)響指,自戀地說道:“我真是太聰明瞭,不去當(dāng)偵探,真是可惜我這個(gè)人才了。”寧恆宇嘴裡碎碎念道:“外科,外科,外科在六樓……”寧恆宇感覺自己按電梯的手都是顫抖的。
到了外科室,寧恆宇環(huán)顧四周,兩個(gè)穿著軍大衣的農(nóng)民在人羣中顯得很乍眼,寧恆宇很快便找到了他們。
寧恆宇慢慢地走向他們座位,他感覺他的心臟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越來越靠近,心情也越來忐忑,寧恆宇小心翼翼地叫道:“向小葵……”
低垂著的頭緩緩地?cái)E起,四目對視。等看清容顏,寧恆宇難以置信地大叫道:“向小葵,真的是你?”下一秒,寧恆宇激動地在原地轉(zhuǎn)起圈來,歡呼雀躍起來,一直高呼著:“my god,上帝真的存在在這個(gè)世界上,上帝聽見我的禱告了,把我們美麗善良的向小姐又送到了我們身邊。”
K看著激動不已的寧恆宇,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微笑,心裡揣測著向小葵和他們會如何說話。以她對向小葵的瞭解,對於不是太親近的人,她會直呼其名。K儘量壓低聲音,努力模仿著向小葵的聲音,“寧恆宇,你這樣很丟臉誒,快停下來,趕緊別發(fā)瘋了。”
“原來我真的沒有做夢,我要趕緊去通知他們。向小葵,你都不知道他們這一個(gè)星期是怎麼過的?我們都以爲(wèi)你死了,蕊兒,葉欣榮和謙他們?nèi)齻€(gè)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是不相信你死了,一直等著你。看著他們那樣作踐自己,我和浩宇簡直過得生不如死。”寧恆宇自顧自得說完,跑出一大段距離,像是想到什麼,又折了回來,“兩位農(nóng)民大哥,你先幫我替向小葵辦入院手續(xù),我太激動了,我等不及,我要立馬通知他們這個(gè)好消息。”
看著寧恆宇走進(jìn)電梯,阿烈好心的建議道:“你還是少說話,說的越多越容易暴露。還有你最好趕緊醞釀感情,一會兒重逢了,免不了哭。人家是真情流露,眼淚自然而然就流了下來,你呢,是演戲。沒有到一定程度,不是說想哭就能哭出來。”
K警惕地問道:“你們會這麼好心?”
阿烈無所謂地聳聳肩,“我純屬是想要看戲,你一下子被揭穿了,還有什麼好玩的。”
“我要趕緊通知謙……”寧恆宇拿出手機(jī),撥通了田蕊妮的電話,“乾媽,找到向小葵了。你讓謙趕緊來醫(yī)院。”
“好,好,我知道了……”一掛斷電話,田蕊妮就興沖沖地衝進(jìn)了歐陽靖謙的房間,一邊拉開窗簾,一邊激動地說道:“兒子,找到小葵了,她被兩位農(nóng)民送到了市醫(yī)院。”田蕊妮,說著說著便喜極而泣了。老天爺待他們真的不薄。
由於屋內(nèi)突然射進(jìn)光亮,歐陽靖謙本能地用手擋住了眼睛,“媽,你說真的……”由於長時(shí)間不說話,一開
口那沙啞的聲音,好像沉睡了幾世紀(jì),慢慢甦醒過來。
“嗯,浩宇打電話過來說的。”聽到肯定的回答,歐陽靖謙的眼睛裡立即充滿了色彩,閃耀著光芒。
歐陽靖謙立即從牀上爬起來,欲要往外衝,被田蕊妮一把拉住,“兒子,你好歹梳洗打扮一下,你這樣殺過去,你也不怕小葵認(rèn)不出你來。滿臉的絡(luò)腮鬍,衣服皺皺摺折的,就像是剛從垃圾堆裡走出來一樣……”
歐陽靖謙從衣櫃裡快速取出衣服,還沒有等田蕊妮羅嗦完,飛快地衝進(jìn)盥洗室,把田蕊妮的羅嗦一併關(guān)在門外。
歐陽靖謙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著自己,他一分鐘都等不及了。他要見葵,他要見他朝思暮想的葵。
田蕊妮聽著盥洗室傳來的水聲,她又不忍不住掉下了眼淚。他那個(gè)幹練,充滿活力的兒子又活了過來。小葵,謝謝你好好地活著,謝謝你沒有把我兒子的希望打碎。
接到寧恆宇的消息,本在同一間醫(yī)院的花蕊兒和葉欣榮最先殺了過去。寧恆宇和姜浩宇緊隨其後。
看著坐在病牀上,打著點(diǎn)滴的K,葉欣榮和花蕊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飛快地衝了過去,兩人左右開弓,一起抱住了K。
葉欣榮率先說道:“葵,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幸虧我沒有相信他們說的……”
花蕊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委屈地說道:“葵,我研究了好多菜譜,等我們都出院了,我做給你吃。”
葉欣榮和花蕊兒哭得稀里嘩啦。緊繃的情緒一下子鬆弛了下來,肆無忌憚的哭出了多日的委屈。
“傻瓜,都不要哭了。我大難不死,是好事啊,要是老哭會把福氣哭走的……”K伸手抹去兩人雙頰上的淚水。
“是,是……我們都不哭……”葉欣榮和花蕊兒紛紛用手在臉上胡亂地抹了一把。
“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好……”
“好……”
看著三個(gè)女人擁抱在一起,姜浩宇和寧恆宇的心終於平穩(wěn)地落到了心裡。雨過天晴,必有彩虹。
阿烈操著方言,說道:“向小姐,既然找到你們,我們也就放心了。這位大兄弟,我們發(fā)現(xiàn)她的時(shí)候,渾身是血,由於下大雪,我們村的路被堵了,等一修通路,我們就趕緊把她送了過來。要不然,你們早就可以重逢了,也不用擔(dān)心這麼多日。”
看著穿著樸素的兩位農(nóng)民,寧恆宇由衷地感謝道:“兩位大哥,真是謝謝你們了,你們可是把我們從水深火熱中救了出來。”寧恆宇拿出一張支票,“大哥,這是我的一些心意,你們收下吧。”
“我們不能收……”兩位農(nóng)民推搡著,最終拗不過寧恆宇,收下了。
“既然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就告辭了。”阿烈他們正好與歐陽靖謙擦身而過。路過歐陽靖謙身邊的時(shí)候,歐陽靖謙本能地對這個(gè)人留意了下,但是由於急著見向小葵,歐陽靖謙便沒有多想。
看到病房裡面的向小葵,歐陽靖謙沒有像他們想象的那麼開心。既沒有激動,也沒有熱淚盈眶,也沒有他們想象的久別重逢後來個(gè)激烈的法式熱吻。
歐陽靖謙皺著眉頭,說道:“你們都先出去下,我想單獨(dú)和葵待會。”
寧恆宇調(diào)侃道:“誒呦額,謙,你可悠著點(diǎn),向小葵這還住著院呢”原來是嫌他們在那裡當(dāng)電燈泡,不好意思來少兒不宜的畫面。
“寧恆宇,你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沒有一個(gè)正行,好啦,趕緊走啦”花蕊兒拉著寧恆宇離開了,省得他一會兒又冒出些讓人抓狂的話。
“怎麼看著歐陽靖謙,有些反常啊?”花蕊兒奇怪的說道。
“你想多了,他可能是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畢竟,對我們而言,向小葵,算是死後復(fù)生。”寧恆宇不以爲(wèi)然地說道。
歐陽靖謙眼神犀利的看著病牀上的人,K從他的臉上一點(diǎn)也沒有看出有重逢的喜悅。K心驚,難道他看出她不是向小葵?不可能,他們都沒有揭穿,從歐陽靖謙進(jìn)病房內(nèi),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每個(gè)人的表情,始終只是微笑著,沒有說過什麼話。他不可能看出破綻。
不說話反而會引起懷疑,K梨花帶雨,淚眼婆娑的問道:“謙,你怎麼了?難道知道我沒有死,你不高興麼?”
“你到底是誰?”歐陽靖謙逼問道。
“我是向小葵啊,難道你連我也不認(rèn)識了?”K死撐下去,還一邊琢磨,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cuò)。
“不是我不認(rèn)識她,而你根本就不是葵。她從來不叫我謙,只會叫我歐陽靖謙。儘管你的聲音,相貌都和她一模一樣。但是,你的眼睛永遠(yuǎn)也模仿不了她。她的眼睛裡沒有任何雜質(zhì),看人沒有算計(jì),沒有防備,時(shí)不時(shí)的閃著狡黠的光。而你的眼睛就像一潭死水,渾濁的就像泥水,看人的時(shí)候,處處透著猜疑,你那雙眼睛裡裝了太多的慾望。”
“哈哈,與其說你觀察的仔細(xì),還不如說你愛向小葵愛得細(xì)緻,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牢牢記在腦海中。”她還是輸了,即使和向小葵一樣的容貌,還是輸給了她。向小葵是第一,她永遠(yuǎn)是第二,永遠(yuǎn)超不過她去。
歐陽靖謙驅(qū)身向前,緊緊地掐住她的脖子,“帶我去找她……”
K使勁地掰著他的手,空氣越來越稀薄,“你要是殺死了我,你永遠(yuǎn)別想要找到向小葵。”話一字字地從K的喉嚨裡擠了出來。
歐陽靖謙一把鬆開她,K猛地咳嗽起來,大口大口地吸著氣,“我可以帶你去找她,但是你要放我一條生路。要不然,大家魚死網(wǎng)破,你也休想找到向小葵。”
“葵,今天是我在A市的最後一天。如果歐陽靖謙不能找來,那我就帶著你離開。如果他能找到,我就把你還給她。水沐陽說他是值得你託付終生的人。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楊天昊細(xì)細(xì)的描繪著她臉的輪廓,眼睛裡充滿了深情。
“少爺,歐陽靖謙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