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雙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她四處張望,卻看見周圍全都是白霧繚繞,五米之內(nèi)就看不見任何東西,沒有任何人的存在,也沒有任何鳥獸昆蟲樹木花草……從原主的記憶中看,她是被自己視為姐妹的奶娘之女清瀾推到懸崖下摔死的,那么這里應(yīng)該就是破天峰下的懸崖底部了。
只是破天峰高聳入云,從上面摔下來必然是四分五裂不得全尸,怎么這會兒這具身體卻如此完整,連絲毫皮外傷都沒有呢?
鳳無雙蹙眉,無法回答這些疑問。
這個陌生的地方到處充滿著森冷的氣息,讓鳳無雙感覺很不舒服。
她摸了摸身上,除了一套輕薄卻十分保暖的綠色衣裙之外,根本找不到任何物品——只有手腕上多了一條綠色的手鏈。
碧綠色的手鏈在手腕上纏繞了三四圈,手鏈上碧綠的葉片光華流轉(zhuǎn),越發(fā)襯得她的手腕皓若霜雪。手鏈下方墜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花。
鳳無雙突然想起來,原主記憶中臨死前穿的是一身海棠紅色衣裙,怎么現(xiàn)在醒來卻變成了一條綠裙?這條手鏈在原主的記憶中也是不存在的,怎么會出現(xiàn)在她身上?
是誰給她換了衣服、戴上了手鏈?那么她沒有摔成碎片,是不是也是這個給她換衣服的人所為?
可是任她怎么回想,都想不起來和這些有關(guān)的記憶。
片刻之后,鳳無雙決定放棄。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解決這些謎團(tuán),而是從這個荒涼而濕冷的懸崖底部走出去,或者回到人類社會之中。
沒有武器,沒有她習(xí)慣使用的毒,只能憑著自己的體術(shù)保護(hù)自己了。
前后左右都是同樣翻滾不休的白霧,到底向哪個方向走才能走出去呢?
鳳無雙正在猶豫的時候,手腕上的手鏈卻輕輕顫抖了起來,墜在下方的花骨朵像是被風(fēng)吹動一樣,向著一個方向飄去。
鳳無雙愣了一會兒,看著飄在空中指向一個方向不動的花苞,忍不住自言自語道:“你這不會是給我指路吧?”
花苞晃了晃,好像是在點頭。
鳳無雙不由把左手手腕舉到眼前,看著再次指向三點鐘方向的花苞。
過了一會兒,鳳無雙長長出了一口氣:“多謝。”
就當(dāng)是這樣吧,這個世界本來就和她所在的世界不同,人類能修煉有靈力還有各種法術(shù),還有什么神仙妖魔的,也許她這就是遇到一個好心的花妖了呢?
抱著“不可能比現(xiàn)在更壞”的心態(tài),鳳無雙跟著花苞指引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前進(jìn)。
周圍一片死寂,好像整個世界只剩下了鳳無雙一個人,心性不夠堅韌的人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被崩潰。
如果沒有當(dāng)初在死神殺手組織的訓(xùn)練,鳳無雙一定無法經(jīng)受這樣的恐怖。
她原來還擔(dān)心這深山老林之中會有什么猛獸蟲蛇,可是這一路走來卻十分順利,除了道路艱險之外,再也沒有什么危險。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鳳無雙覺得自己餓得不行的時候,眼前的白霧終于越來越稀薄,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樹木參天的森林,獸鳴鳥啼之聲也都在耳邊響起。
鳳無雙覺得,好像是有人按了一個按鍵,自己就從幽冥世界一腳踏進(jìn)了人世間。
回頭再看,身后是一片陡峭的巖壁,沒有什么白霧,更沒有什么道路,仿佛她就是從山腹中穿過了山壁,突然出現(xiàn)在了一片森林之中。
挑了挑眉毛,鳳無雙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安靜的手鏈,循著聲音小心地向著水源走去。
原始森林中的求生,對于她來說,反而比剛才那種詭異情景更加熟悉而親切。
尋了一根臨時充當(dāng)武器的木棍,把頭部磨尖,在把手部分纏繞了一根藤蔓確保握緊,鳳無雙小心地在森林中覓食。
喝了水,吃了兩個無毒的無名果子,恢復(fù)了一些精力,鳳無雙就沿著水源向下游走去。
走了半天的時間,終于在森林中發(fā)現(xiàn)了人類活動的痕跡。
鳳無雙沿著痕跡,在天黑的時候走到了叢林邊緣。
她想起清瀾的所作所為,眸光微暗,在樹林中找了幾種能夠辨認(rèn)出來的草藥,擠出汁液兌在一起,涂抹在臉上手上脖子上,把所有**在外的肌膚都染成了黑黃色,頭發(fā)上也撒上了灰土,身上的綠裙也被她撕破涂黑,變得邋遢不已。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萬一和清瀾或者清瀾手下的人當(dāng)面,都不會被認(rèn)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