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葛素蘭急切的敲著浴室的門,催促著,“童畫,你好了沒有?怎么還沒有出來?都什么時間了?今天不用上班嗎?”
里面,童畫把手里的‘驗孕棒’握緊,一拉門,不耐煩的朝葛素蘭吼著,“催什么催?我現在還有什么心情上班?”
“你這是……”葛素蘭怔住,看女兒這個樣子,心下生疑,“怎么了?又發生什么事了?”沒等童畫說話,她眼尖,瞥到了洗漱臺上‘驗孕棒’的盒子。
神色倏地的大變,伸手拉住童畫,追問道,“童畫,這是什么?你好好的,驗這個干什么?”
童畫正急的焦頭爛額,口氣相當的惡劣,“好好的?我怎么會是好好的?那天晚上的事……我不是都告訴你了嗎?我的那個日子已經過了很久了!”
“啊……”葛素蘭驚愕的捂住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那、那你驗出來,是什么結果?”
童畫斜睨她一眼,冷笑道,“你看我這樣,還不知道是什么結果嗎?”說著,煩躁的把手里的驗孕棒往地上一扔。
葛素蘭慌忙湊過去撿起來一看,上面兩道鮮明的紅杠杠!
“啊……”童畫已近崩潰的邊緣,她怎么會料到會出這種事!哭訴道,“這可怎么辦?媽,我怎么這么倒霉啊?被人侮辱了,居然一次就……”
“現在還說這些沒用的干什么?”葛素蘭在短暫的慌亂后,不耐煩的皺眉打斷女兒。
童畫怔住,臉上掛著淚水,一臉錯愕的看著母親。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葛素蘭抓過毛巾遞給童畫,“快把眼淚擦擦!出事就知道哭!”
“媽!”童畫已是六神無主,“這個孩子不能要的,得快點打掉,得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千萬不能讓聽白哥知道了!”
“哼!”
葛素蘭不以為然,冷哼到,“打掉?不能打!我還指望‘它’給你翻身呢!”
童畫懵了,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么。“媽,你胡說什么呢?我肚子里這個……我連它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它是個孽種啊!你要怎么用它翻身?”
“哼……”葛素蘭勾唇輕笑,眸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它當然不能留,可是,不是現在。”她一邊說,一邊伸手附上童畫小腹,“這個孽種來的很是時候。你聽我的,用它來拴住蘇聽白!”
童畫還是聽不懂母親的意思,茫然的搖搖頭,“媽,我不明白!”
“哼!”葛素蘭勾唇冷笑,“你上次回來不是說,你在‘淮西谷’演了出好戲,狠狠的刺激了鐘念北一把?那么也就是說,鐘念北以為你和蘇聽白做了?”
“……”童畫隱約明白了母親的意思,“不,媽,你是想把這個孩子嫁禍給聽白哥?”
葛素蘭斜睨女兒一眼,反問道,“不行嗎?”
“啊!”聽話嚇的臉上血色褪盡,朝母親干瞪眼,低喝道,“媽,你瘋了吧?這怎么可能?聽白哥那么精明的人!要是被他識破了,這種把戲怎么可能騙得過他?那一晚他睡的不省人事,騙騙鐘念北那個笨蛋還信,聽白哥那么精明,不可能相信的!”
“嘖嘖嘖!”葛素蘭看著女兒直咂嘴,語氣極為輕蔑,“睡的不省人事才好!正因為睡的不省人事,你才好編故事,告訴他,這孩子就是那一晚上有的!”
“媽,我不敢……萬一被聽白哥發現……”童畫畢竟年輕,這種手段她不敢使。
可是,葛素蘭根本不聽,伸手牢牢搭住女兒的肩膀,“別害怕!你放心,我讓你這么做,就一定有辦法!等著看,有了這個孩子,就能讓蘇聽白把鐘念北趕出蘇家!”
看著母親精明算計的樣子,童畫心上忐忑,雖然害怕,可是終究抵擋不住誘惑,茫然的點了點頭。
‘星河灣’,南苑。
今天是周末,鐘念北不用去公司,不過王浩成有給她布置任務在家完成。剛把陽陽哄睡著了,她才有時間來看書做自己的事情。才翻了沒有兩頁,房門便被敲響了。
“來了!”
鐘念北走過去開房門,是管家站在門口。
“管家叔叔,有事情嗎?”鐘念北甜甜的笑問著。
管家恭敬的笑到,“七少奶奶,太太讓您下去,說是有客人。”
“嗯?噢。”鐘念北點點頭,很是詫異,客人?什么客人還要讓她下去?
帶著疑惑,鐘念北下了樓,跟著管家走到客廳。遠遠的,便看見童畫和陳雅靜在茶幾兩側對面而坐。鐘念北疑惑更甚,童畫?她怎么到這里來?
“媽,您找我?”鐘念北撇開疑惑,在陳雅靜面前乖乖的束手站好。
“嗯,來了啊!”陳雅靜伸手拉過鐘念北在自己身側坐下,笑嘻嘻的握住鐘念北手,看向童畫,“念北,這是你的朋友啊?你這朋友倒是很會說話的,媽跟她聊了兩句,還蠻聊得來的。”
鐘念北一怔,錯愕的看向童畫。這是怎么回事?童畫說她是自己的朋友?心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童畫來這里一定是不懷好意。
童畫略勾了唇角,別有深意的淡淡笑著,“阿姨,怪我剛才沒說清楚,其實我和鐘念北并不是很熟,只是因為聽白哥見過幾次面而已,不過我是把她當成朋友的。”
她這么一說,陳雅靜也愣住了。
陳雅靜狐疑的看向童畫,審視著她。這個女孩什么來頭?口里居然叫著‘聽白哥’?她和兒子什么關系?和兒媳婦又有什么瓜葛?說出口的話,顯然充滿了挑釁。
再看看兒媳婦,鐘念北已然低下了頭,雙手緊握十指糾結。
陳雅靜擰眉,心里有些明白了,看來是兒子在外面惹禍了!
“這位小姐。”陳雅靜斟酌著該怎么開口。
卻被童畫搶先了,童畫今天是有備而來,該怎么說都想好了。
童畫直視著陳雅靜,冷靜的說到,“阿姨,我想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童墨的妹妹……”
“呃?”陳雅靜一聽到童墨這個名字,猛的吃了一驚!
鐘念北詫異的抬頭看向婆婆,童墨是什么人?為什么婆婆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童畫很滿意陳雅靜的反應,繼續往下說,“阿姨,我姐姐出事這么多年了。這么多年來,一直是聽白哥在照顧我們家,聽白哥對我一直很好,不過……我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家,是配不上蘇家的……我讓聽白哥為難了。”
“啊……”
陳雅靜太過吃驚,神色驟變,童畫的話,說的含混,可是意思不言而喻了。沒想到,兒子這么多年來不肯結婚,竟然是因為這個丫頭!
陳雅靜下意識的去看鐘念北,鐘念北倒是并不吃驚,“念北,她剛才說你們見過幾次,這事,你早就知道了?”
“嗯。”鐘念北輕聲應著,點了點頭。
“哎喲!”陳雅靜頭疼的扶著腦袋,看也不想看童畫一眼,“這叫什么事?這位小姐,童小姐是吧?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姐姐是誰,有件事你應該清楚,我們聽白結婚了,這位……才是他的妻子!”
童畫面上一僵,委屈的垂下眼,眼淚便流了出來。
“阿姨,我知道,您看不上我……可是,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陳雅靜騰地站了起來,叫著管家,“管家,管家!你是怎么辦的事?七少奶奶還在呢!怎么什么客人都放進來?快把這位小姐給我請出去!”
“是。”
管家答應著,立即帶著下人來請童畫出去。
“這位小姐,請吧!”
童畫倉皇的搖著頭,“不、阿姨,您不能這樣!”
“阿姨?”陳雅靜面露狠意,極輕蔑的一笑,“這聲阿姨,也不是誰都可以叫的!還不快轟出去!”
“是!”
管家手一揮,下人們立即上來拉住童畫往外拖。童畫奮力掙扎但終究抵不過,狼狽被一路拖出了大門,在院子里,她還不放棄的大喊大叫,“阿姨,你不能這樣對我,要是聽白哥看見了,一定不會讓你們這么做的!”
“哼!”陳雅靜一咬牙,口氣更嚴厲了,“還不快點拖出去!什么烏七八糟的東西!”
鐘念北呆呆的看著,雙手緊握,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間,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從大門口緩緩開進來,赫然就是蘇聽白常坐的那輛!
“啊……聽白哥!”童畫像看到了救星一樣,猛的推開下人,朝著蘇聽白的車子狂奔而去,嘴里叫嚷著,“聽白哥,是我!聽白哥,快停車啊!”
勞斯萊斯急剎車停下,后車門被推開,蘇聽白筆直的雙腿踩在地上。
“聽白哥!”
童畫一下子沖到了他面前,臉上還帶著淚痕。
蘇聽白擰眉,垂眸看看童畫,又看看不遠處站著的陳雅靜和鐘念北,伸手將狼狽的童畫扶住,“怎么了?你怎么在這里?怎么弄成這樣?”
童畫低低的哭訴著,“聽白哥,我是來找你的,可是……阿姨她不讓我見你,還把我趕了出來。”
蘇聽白神色不豫,對于童畫會出現在這里,他同樣驚訝而且也不太高興。不過,童畫現在這么狼狽,他卻不好再指責她,“別哭了,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送你回去。”
“嗯……”童畫收住眼淚,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鐘念北的方向。
鐘念北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什么,倒是陳雅靜看不下去了,朝蘇聽白高聲喝到,“慢著!她可以走,但是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