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冽,好晚了,我們回房里吧!”
鐘念北拉著司徒,覺得有些疲憊。
司徒拍拍她的腦袋,笑著哄她,“那……好吧,我們繞那條路慢慢散步回去?”
“啊?”鐘念北顯然不情愿,“還要散步啊?行冽,你不累嗎?”
“不啊!”司徒好笑的看著她,她這樣倒像是在撒嬌。
“好吧!”鐘念北無奈的嘆息,被司徒牽著慢吞吞的繞遠路散步回去。
司徒一邊牽著鐘念北走著,一邊觀察著路邊的車輛,蘇聽白怎么還沒到?要是等他們回了房里,他們說話終歸有點不方便。正擔心著,一輛銀灰色瑪莎拉蒂開了過來。
直直朝著鐘念北和司徒的方向,一個急剎車停住了。司徒不由拉著鐘念北站住,只見車門拉開,蘇聽白急急從車上下來了,徑自走到鐘念北面前。
“念北。”他又太多的話要說,此刻也顧不得司徒在,一把拉住了鐘念北。
“你干什么?”鐘念北大驚,看了看司徒掙扎著,“快放手啊!”
蘇聽白沒有松手,也沒有看司徒,“能請你回避一下嗎?”
“你……”鐘念北不可思議的瞪著他,“你在說什么?你不要太過分!”
“念北。”司徒抬手,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我沒事……他這么急著來找你,應該是有話要跟你說,我先回房,你們慢慢談。如果,不回來了,給我打個電話。”
鐘念北詫異的看著司徒,“行冽,你說什么啊?”
“……”司徒笑了笑,松開她,“我先走了。”
說完,朝鐘念北揮揮手,轉身往海邊景觀房走去。
“行冽!”鐘念北急的就要上前追她,卻被蘇聽白攔住了,她回頭瞪著他,怒吼道,“你要干什么?你太欺負人了!行冽善良,你就可以這樣欺負他嗎?快放開我!”
蘇聽白不松手,一個掙、一個就拉。
糾纏間,蘇聽白看到了鐘念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目光頓時停住了,猛的拉起她的手、捏住手指,盯著那枚鉑金戒指,“這是什么?”
“什么?”鐘念北好笑的反問,“這是什么,你不認識嗎?戒指!行冽買不起更好的,可是……他至少比你真誠的多!”
蘇聽白面色陰沉,聽到這樣的話,心都碎裂開了!
“你……和他,你們?”
再往下,蘇聽白都問不下去了!她手上戴著鉑金對戒,代表著什么,還需要說嗎?
“是!”鐘念北點點頭,秀眉緊蹙,“我已經答應行冽了……所以,我也拜托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念北!”蘇聽白怎么肯就此罷手?
“我知道,是我媽不好,她說了難聽的話,可是……她是我媽,我能怎樣呢?我發誓,她給你的委屈,我加倍補償,好不好?”
“不用了!”鐘念北搖頭,嘆息道,“你還沒明白一個問題嗎?從一開始到現在,阻礙我們在一起的,都是你們蘇家!如果我們繼續再這么糾纏下去,我不知道還會遭受蘇家多少羞辱,我不要、不要!”
手上一用力,蠻橫的掙脫了蘇聽白,轉身邁開步子往前狂奔。
“念北!”
蘇聽白隨即追了上去,從后面一下子將人抱進懷里,下頜抵在她頭頂上,整個一個環抱的姿勢,讓鐘念北瞬間不能動彈了。“念北……”
他低聲呢喃著她的名字,雙手慢慢往下移,掌心貼在她的小腹上,聲音有些哽咽、有些顫抖。
“這里……是不是有過?”
“……”
鐘念北渾身一震,打了個激靈!他……在說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嗎?從他認錯開始,他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現在,又怎么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蘇聽白低下頭,吻在她的鬢側、臉頰。
“對不對?我們一直期待的孩子,你有過……是不是?”
腦子里‘嗡嗡’直響,鐘念北無法好好的思考。那段在獄中懷孕、生產的時光,如今想來,才是真正讓她無法釋懷、原諒蘇聽白的根本原因!
小腹上,他的掌心很暖,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他的溫度。可是,有什么用?她最需要的時候,沒有!
他還是為了保住蘇家的顏面,選擇讓她身陷囹圄、對她不聞不問!
“沒有!”
鐘念北回頭瞪著他,眸光中沒有一絲慌亂,只是身子卻在止不住的顫抖。
“……”蘇聽白怔住了,“沒有?念北,你不要瞞著我,我媽已經告訴我了……她接到了電話,我并不知道。這其中有誤會!其實,我媽她不是有意的,因為我之前做過結扎手術……”
事情有點復雜,蘇聽白解釋的有點吃力,盡量放緩了語調,希望她能聽懂。
“是這樣,我在有了陽陽以后,曾做過結扎手術。你還記得,兩年前有一次,我去a國嗎?我就是去那里做松解術的,我是真的……想和你生個孩子!”
“……”
鐘念北愕然,原來事情是這樣嗎?這當中,有著這樣的誤會?難怪當初陳雅靜聽到她說自己懷孕了,會是那樣激烈、厭惡的反應。
見鐘念北神色有所松動,蘇聽白趁機再次將人攬進懷里,“我知道,是我不好、是蘇家不好……我們的孩子呢?嗯?你在監獄里面,又懷了孩子,日子是怎么過的?”
說到這里,蘇聽白終究是忍不住,眼淚從眼眶中滑落!
“念北,大叔對不起你!”
“……”鐘念北痛苦的閉上雙眼,眼淚無聲的落下。
“念北……”蘇聽白捧著她的臉頰,細密的吻落下來,“對不起,不要哭……告訴我,我們的孩子,怎么了?沒有看見它在你身邊,孩子是不是、是不是……”
不能允許他對笑笑有任何‘不祥’的揣測,鐘念北突兀的高聲打斷他,“沒有!絕對沒有!”
“那孩子在哪兒?男孩還是女孩?它好嗎?”蘇聽白還陷在自己的遐想里,“它該一歲多了,是不是很可愛?陽陽要是知道自己有了個弟弟妹妹,一定會很……”
“夠了!”
鐘念北痛苦的掙開他,捂住耳朵,哭著搖頭,“我求你別說了!”
“念北……”蘇聽白心頭一凜,“難道,孩子……出事了?”
“沒有、沒有啊!”鐘念北一個勁的搖頭,感覺嗓子眼哽的難受,“我是說,我沒有懷孕!那是我騙你的!我是希望,你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回來救我,可是你沒有!”
蘇聽白怔住,是這樣嗎?她沒有懷孕,僅僅只是為了讓他去救她?蘇聽白不相信。
“不……你不是隨便說謊的人,更何況是這樣的彌天大謊?”
鐘念北冷笑,“哼……不會?如果,有一天你也被逼到了那種絕境上,你才會知道……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蘇聽白,我們今天把話說清楚,做個了斷吧!我們算了,好嗎?以后也不要再見面了!”
說完,掙脫他,往海邊景觀房的方向跑去了。
蘇聽白怔愣在原地,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他滿腔期待的他們的孩子,原來不過是她的謊言?可是,他不怪她!要怪也只能全怪他!是他把她逼到了絕境上。
無論那個孩子是不是存在,他對她都是一樣的!
“念北!”
回過神來,蘇聽白急速朝著鐘念北追上去。
景觀房門口,司徒正坐在外面的長廊上,右手撫摸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唇邊始終帶著點笑容。他現在的心情很復雜,既期待念北能回來,卻又覺得她就此不回來,是最好的。
突然間,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司徒站了起來,只見鐘念北狂奔著跑了過來,一下子沖到他懷里,司徒急忙伸手將她接住,腳下不穩,還往后退了兩步。
“嗚嗚……”鐘念北靠在他肩上,哭的滿臉都是淚水。
司徒低頭看著她,又抬頭看看追著過來的蘇聽白。抬手拍拍鐘念北的肩膀,故意逗她,“好了,不哭啊!是不是吵不過人,所以哭的這么委屈?”
“嗯?”鐘念北抬頭茫然的看著他,能夠這樣安慰人的,也就只有司徒了。
司徒靠在她耳邊,低聲說到,“他跟過來了,你還接著吵嗎?”
“不!”鐘念北嘟著嘴,偏著臉,根本不想看見蘇聽白。
司徒笑呵呵的拉著她的手,“好,不吵就不吵……”繼而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了,推著鐘念北,“你先進去,我幫你吵兩句……我們都是男的,比較好吵。”
“行冽?”鐘念北滿臉疑惑。
“進去吧!”
司徒隨手把門給帶上了,回頭看向蘇聽白,蘇聽白神色焦急,朝他低吼道,“你干什么?你把她帶到這種地方,孤男寡女的,想要干什么?”
“你別這么激動,我要是想干什么、或者說,念北愿意跟我干什么,這一年,你早就阻止不了了。”司徒平靜的看著蘇聽白,唇角上揚,微微笑著。
“今天,你先回去吧!她受了那么多苦,你想用三言兩語或是一朝一夕就哄好嗎?天下沒有這么便宜的事,一天不行、一年,一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不是還有一輩子嗎?”
司徒拉開門,準備進去,想了想,又回頭補充了一句,“你不會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因為你……是這一年來第一個讓她如此痛哭流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