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梼杌大叫一聲,對我們呲牙咧嘴,蹄子不斷地拍著地。
“吼!”更大的一聲怒吼,從梼杌身后傳來,那梼杌嗚咽著收起了尾巴,老實地跪下了。
“臥槽?又是什么東西,梼杌這兇獸都怕!咱們兇多吉少了!”李森上前一步,把我擋在他身后,雖然他已經沒有了戰斗力,但是卻依舊保護我。
梼杌上身后出現一個影子,把梼杌覆蓋了起來,梼杌把頭慢慢地下,表示臣服。
我拿手電照了一下,梼杌身后站著的并不是什么兇獸,而是一個人。
是仇彪!
仇彪渾身的傷口,牙齒上都是血,再看梼杌身上也無數傷口,不知道他們倆發生了怎樣的一番惡戰。梼杌不是兇獸么?竟然被降服了?
獵人王,實至名歸!
不對,他的手臂怎么那么奇怪……仇彪的右臂呢!仇彪的右臂從肩胛齊刷刷地沒有了,那里被規整地包扎好,但是還是能看到繃帶滲出了血。
人影越來越密集,原來是大家都趕到了。我們趕緊迎了上去,和他們說明了這里的情況,老瞎子也簡單地說了一下每個人的遭遇,他們所遭受到的兇險,絲毫不比我們每個人少。
先從第一層開始說,孫不留暈倒許久之后,被端木救醒,但是他們卻下不來了。因為第二層的巨大石球不止一個,他們不敢貿然下來。最終溫其琛從其他地方另打了一個盜洞才躲開了石球,正好碰到帶著鄲特往回走的屠重。他們休整了一下,端木姐當機立斷,決定下來找我們,他們在上面等待終究無用。到了第三層的時候,鄲特醒了過來,整個人似乎都丟了魂,無論別人和他說什么,他也是沉默不回答。
他們到了第三層,第三層已經一片狼藉。那僵尸主帥頭顱掉了戰斗力絲毫不減,撿回了自己的頭,繼續指揮僵尸兵進攻。原本馬大叔有尸王玉護身,僵尸是找不到他的,但是因為他近距離接觸過僵尸將領,身上有僵尸將領的味道。僵尸將領根據這一點,指揮僵尸兵瘋狂地攻擊馬大叔。饒是馬大叔了解尸體的行動規律,又有一身力氣,但是也慢慢不支。這個時候,正好溫其琛趕到,她這盜墓賊家二小姐也不是白來,手中一把剔骨刀,殺入陣型,將馬大叔解救出來。此刻馬大叔已經昏迷,孫不留和端木忙著救治他,屠重和鄲特加入戰團。屠重依舊無可阻擋,溫其琛也是對付僵尸的好手,最奇特的是鄲特,這貨跟瘋了一樣,開始跟僵尸拼命,最后要不是端木姐在僵尸將領身上又發現了一把鑰匙,把石門開了,招呼他們及早撤離,鄲特就和僵尸們同歸于盡了。
他們到第四層的時候,老瞎子和仇彪已經到了絕境。那個四象陣非常巨大,有些石柱需要同時有兩個人跳才能奏效。所以老瞎子能跳的石柱非常有限,最后已經到了原地不能動的地步。這個時候正好端木他們趕來,屠重抱著馬大叔跳,鄲特背著孫不留跳,剩下兩個女人反而省事了,按照老瞎子的指示,他們跳到了我們所在的這邊。
用后來孫不留的話說,已經不知道梼杌是兇獸還是仇彪是兇獸了,但是仇彪畢竟是*凡胎。體力漸漸不夠,這個時候,鄲特的瘋狂還在繼續。他從石柱上出溜下去,加入了戰團。但是讓所有人意外的是,仇彪此刻已經兇性大發,不分敵我,吼走了鄲特,一定要和梼杌一對一戰斗。那梼杌被仇彪弄得渾身是傷,已然不想再打下去,加上又感知到仇彪多了幫手,竟然心生退意。但是偏偏仇彪已經發狂,不依不饒,梼杌的兇性也被激發,卻也懼怕仇彪,竟然朝著鄲特來了。鄲特那個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的青天湛的影響還沒有消除,竟然原地不動,仇彪為了保護他,被梼杌咬掉了一直手臂,但是梼杌同時也被仇彪咬掉了半截尾巴。梼杌和仇彪糾纏在一起,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梼杌服軟了。
“你們是沒看到當時那個場面……厄就沒見過這個瘋的男子……”溫其琛拍著胸脯說道,“那獸身上明顯帶著來自遠古的威壓,可是最后竟然給這男子跪下了……低著頭,像條小狗等著他撫摸,這事情說出去沒人信啊……”
“當然沒人信,我活了*十年,也就第一次看到有人能不靠法器降服兇獸,”老瞎子說道,“不過這獸子現在這么聽話,你要不要摸摸看?”
“厄不要……不要鬧!”溫其琛趕緊躲開了。
“仇彪,對不起……”鄲特走向前說道,就要給仇彪跪下了,“你這只手,都是因為我。”
“唉唉唉,你可別……”仇彪嚇了一跳,一把把鄲特拉了起來,滿臉的窮迫,哪有一點是個能斗兇獸的樣子,“都是些意外,不怪你……只是你那會兒是怎么了?”
“我……”鄲特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口。
“算了,沒事的,”仇彪說道,“我小時候,我爸跟我說,林子里,三條腿的狼比四條腿的狼更加可怕。只是你后面打起精神吧,再這么走神,我也救不了你了。”
鄲特紅著眼眶,沒有說話。我們每個人都能感覺到他心事重重,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個石達開,真是個砍腦殼的!”老瞎子狠狠罵了一句,“‘石人笑,世人哭’、‘王不復,民亦卒’都已經應驗了,就只剩下那句‘愛妃墓。進無出’了。石達開布置這個陷阱,明顯不止是一錘子買賣,他是想要所有進來的人都死在里面,這樣這里的消息就傳達不出去了,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人進來。所有,這里根本沒有出路,想要出去,只能原路返回。”
“回不去的……”祥哥想了想說道,“現在仇彪受傷,馬若炎昏迷不醒,李森和我已經沒有戰斗力,馮小小還在我的封印中,鄲特的狀態恍惚,小騷要看管這個假的李金龍,孫不留只是個小孩……剩下的人,兩個女流之輩,溫其琛擅長盜墓,端木青鸞擅長用毒,本身就不是戰斗之流。林先生,憑你和阿吉,如何帶我們原路返回啊?”
“想來也是……”老瞎子長長地嘆了口氣,“那群僵尸還沒有清掉,第二層那個鬼修,雖然是一身正氣,但是如果突然出手,我們也毫無還手之力。”
“而且,嬰臠所在的那個墓室,那個石門我們是打不開的……”祥哥說道,“除非讓溫其琛從下向上,在嬰臠那一層從新挖一個盜洞。”
“沒用噠,我們試過啦……太臭啦!”孫不留嘟囔道。
“臭?啥情況?”李森問道。
“一群黃鼠狼,能不臭嘛?”溫其琛的動作總是很夸張,似乎現在還能溫道味道,不斷在鼻子前呼扇,“我挖一米,這群黃鼠狼填兩米,我挖的還沒有它們填的快……”
“黃鼠狼?”祥哥瞪大了眼睛,沒鬧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們當時分成三組,分別去了“神龜拖印”、“天王寶塔”和“仙人指路”,當時祥哥自己在山里溜達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什么發現,我們下盜洞的時候他才回來。所以他不知道端木姐他們和黃鼠狼之間的恩怨。
“這個事情是我的錯……”端木姐不好啥意思地說道,“當時我為了找到線索,抓了一只黃鼠狼,脅迫其他黃鼠狼幫我們找到了那塊石頭……沒想到,它們竟然報復了……”
“哎,因果循環,一飲一啄自有天意,只是沒想到這報應來的這么快啊……”老瞎子說道,“只是你們剛才怎么不和我說啊!”
“哎!剛才那么緊張,哪想得起來說啊!”孫不理說道,“而且你們一個個都那么有辦法,我們以為你們能帶我們出去的嘛……”
“根據咱們之前得到的消息,辦法只有一個……”祥哥緩緩地說道。
“的確就只有一個了……不破不立啊……”老瞎子也顯得很沉重。
“崗崗,他們倆說的是什么東西啊?”孫不留捅了捅我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啊……”我裝作很高深的樣子,其實我也沒鬧明白怎么回事。
“哦……還是崗崗厲害,我就聽不懂。”孫不留很崇拜地說道。
“你聽他裝b,”李森毫不留情地拆穿我,“我說林老,你就別和祥哥打啞謎了,咱們到底怎么出去,讓我們明白啊!”
“之前石懷中和阿吉說,地面上寫著‘太平山’的那座山,只是一個假象,那山里都是炸藥,如果有人想要從那里進去,就會被炸死……我們現在這個局面,只能從選擇從那里出去了……”祥哥說道,“林先生說的不破不立,卻是開山破石了……”
“臥槽,要是埋了一山的炸藥,到時候萬一炸不開山,咱們卻死在里面了,那樂子可就大了……”李森似乎看著一個瘋子,“而且,你怎么找到那里?”
“我是找不到,不過有個家伙肯定能。”祥哥說著,指了指正在舔爪子的梼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