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這女鬼講述了具體的情況:我靈魂離體第一天,跟著救護(hù)車到了醫(yī)院,就在這病房門口遇到了一個會飄的老奶奶,她告訴了我許多關(guān)于鬼的知識的經(jīng)歷。
“絕對沒有,”她還是堅定不移,“我在這里很久了,絕對沒有。這里的護(hù)士我基本都認(rèn)得,心有怨念不愿意走的,我就更是清楚了。”
現(xiàn)在的事情是在太多了,而且我也不就完全相信她的判斷,于是隨口問道,“你在這里怎么會三年?錯過七天,難道不是魂飛魄散嘛?”
“魂飛魄散……呵呵呵……”她看著我,語氣冷冷的說,“那是一般情況,但也有不同的情況,就比如有冤情沒有被昭雪,可能會變成冤鬼;狠一點的,怨氣太大,就成了怨鬼;當(dāng)然最厲害的,就是兇惡的厲鬼了……變成這些,如果沒有超度,就永遠(yuǎn)沒得投胎了,在這人間飄飄蕩蕩,直到被哪個道士收了……”
“那你是……”我一下子有點害怕,畢竟厲鬼什么的,都是電影里看到的,根據(jù)我殘留的印象,他們似乎都不是很友好的樣子,飲食習(xí)慣似乎也有點血腥,這姑娘濃妝艷抹雖然不好看,但是一會兒不會變成什么青面獠牙吧?
“我是一個怨鬼……我不能接受我死了的現(xiàn)實,很久都不能,過了七天都沒能接受……”她的表情充滿了苦澀,“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錯過了時間了。”
“你是怎么了?”我也許真的是有點傻,連自己都拯救不了,卻總是試圖幫助別人。即使她告訴了我,我又能怎樣呢?
“我和一個人……網(wǎng)戀吧……網(wǎng)戀,是不是有點傻?”她倒也真的是個單純的人,或者說單純的鬼,我一問她就說了,那傷感的樣子,讓人很心疼,“持續(xù)了一年多,我真的很喜歡他,每天看他發(fā)的動態(tài),照片,都會研究很久,想知道他的情況,他的想法。有些話,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對我說的,但是總是會套在自己身上。又是看到他發(fā)一些喝酒啊熬夜啊什么的動態(tài),就會很難受。他說他很愛我,只是工作很忙,沒有時間見我。后來,我想給他一個驚喜,于是我偷偷去他呆的地方,想和他見面了……可是我發(fā)現(xiàn)......他身邊有別的女孩,我當(dāng)時又傷心又憤怒,問他怎么回事,沒想到他非常嫌棄,說他不認(rèn)識我,說我這個丑婆娘,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然后她抱著那個女孩走開了,那個女孩還說我是神經(jīng)病,那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失魂落魄的走到街上,腦子里一片空白,然后發(fā)生了車禍……死后,我腦子里一直盤繞這‘丑婆娘’三個字,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就這樣想了整整七天,再后來,我心里的怨氣太重,就變成了怨鬼……”
“可憐的姑娘,”老瞎子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來聽我們的對話,“怨鬼往往都是被怨氣控制,喪失理智,做出讓人害怕的事情,為什么你如今還能保持清明?所有的怨鬼,最后都會走上一條血腥的道路啊。”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恨自己傻,恨自己丑,但是也沒想過害人,最開始的幾天,我的確是慢慢不受控制的,我很想殺人,殺那些戀愛中的男人,殺那些漂亮的女人。后來我遇到一個僧人,那人為我念了一段經(jīng)文,我的意識就復(fù)蘇了,當(dāng)時一陣后怕,因為我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他,我真的就要做出什么嚇人的事情了。他告訴我他有急事,沒空為我超度,問我是在哪個醫(yī)院去世的,讓我在那里等他。于是我在這里等了他三年,雖然他一直沒回來,但是我的心態(tài)卻真的平和了。每天看看這醫(yī)院里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挺有意思的。”
姑娘的話很多,也有點瑣碎,估計平時也沒什么人愿意和她說話,但是現(xiàn)在不是閑扯的時候,我問道,“你有沒有看到我肉身去哪了?沒了肉身,我就不能還陽了,希望你好好想想。”
“今天傍晚的時候,來了幾個人,把你帶走了,你的女朋友打水回來正好看到,就悄悄跟著那群人了,你那只貓一只也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他們呢。”她回憶道。
“謝謝你了,我會找人幫你超度的。”老瞎子說道,示意我離開。
“你很美,真的,很漂亮。”我對她笑了笑,她也對我笑笑,那一刻,我感覺她似乎輕松了很多,然后我跟著老瞎子離開了。到了醫(yī)院門口,李森和馬大叔已經(jīng)走了,老陳也去忙聯(lián)絡(luò)醫(yī)生的事情了。老陳的二徒弟又開來一輛車,這時候就只剩我們?nèi)齻€人和小狐貍了,老陳的二徒弟正要開車,卻被老瞎子攔下了。
“小狐貍,你現(xiàn)在修為恢復(fù)了多少?”老瞎子突然問道。
“孫、孫先生幫我恢復(fù)了很多,我現(xiàn)在的的狀態(tài),是三只尾巴時候的巔峰,但是距離將近化形四只尾巴的時候還、還還差很多,不過要是恢復(fù)還是比較、較快的。”小狐貍說話已經(jīng)很少結(jié)巴了。
“驅(qū)使點小伙伴幫你干點小事,還是容易的吧?”老瞎子笑呵呵的說道。
“可、可以啊,道長有什么吩咐?”小狐貍問道。
“這醫(yī)院附近的野貓野狗啊,小鳥小蟲啊,只要你驅(qū)使的動的,你都用起來,問問他們誰看到阿吉肉身去哪了,沒看到的,也幫忙找找,咱們也不讓他們白忙,過兩天我們自然會答謝他們的,上好的貓糧狗糧鳥食啥的,一律管夠!”老瞎子倒是也大方,不過反正也不是花他的錢,這幾天我們估計已經(jīng)花了老陳好大一筆錢了,這么想想,艾曉那五萬塊錢倒也不白給。
“好、好的,阿、阿吉哥哥等我好消息。”小狐貍乖乖的答應(yīng)了,然后跳下了車,消失在夜幕里,本來是熱熱鬧鬧的一群人,如今只有我們?nèi)齻€了。
“喂,我說,你和你哥叫啥,我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們和老陳怎么認(rèn)識的?看他平時老罵你們,你們也不說話啊。”老瞎子問道,的確,這哥倆平時都悶頭干活,也不說話,導(dǎo)致作者到了五十六章才想到想起來還沒給他倆起名字。
“我哥叫趙文,我叫趙武,我?guī)煾妇湍菢樱矚g罵雜,但是對我們真的很好的,”趙武愣愣的說,“我倆本來是兩個小乞丐,被人強迫乞討,每天乞討到的錢都要上交,錢少的時候還要被打。師父把我們哥倆就出來,然后收留了,我們也笨,師父教的東西也沒學(xué)會多少,也怨不得師父總是罵我們,不過這些年跟著師父各地忽悠,也挺有意思的。”
“你師父自己會的也不多,你倆也沒啥可以內(nèi)疚的。”老瞎子很壞的笑了笑。
“瞎扯,我們師父可厲害呢!”趙武的脖子一下子紅了,“這些年師父也算是走江湖救了不少人,雖然要的錢多了點,有時候把人家實情說的嚴(yán)重了點……不過也不算犯了啥大錯。”
“你師父跟沒跟你們說起過他以前師門的事情?長白薩滿的事情?”老瞎子問道。
“沒有,幾乎沒有,”趙武很肯定的說,“師父只說過他來自長白山,但是其他的,都沒說過,如果不是你提起,我們都不知道有什么師門被滅了的事情。我和我哥反應(yīng)雖然有點慢,但是跟了師父快二十年了,多多少少知道他心里有事情,很多時候半夜了,他還一個人抽煙。”
“那事情,也的確是有點慘,哎,”老瞎子嘆了一口氣,“也就是二十年前,偽滿的勢力開始露頭了,他們那時候一下子出現(xiàn)在東三省,專門找小門派下手,要么威逼利誘讓人加入他們,要么就殺人滅口,搶人家的心法和寶貝。長白薩滿在東北還是小有名氣的,但是基本也是個與世無爭的小門派,偶爾給人做做法事,給人治病,或者是到了打漁春耕的時節(jié),被人們請去祭天祈福,不知道為什么就被他們盯上了,直接給滅門了。”
“您會幫師父報仇的吧?”趙武怯怯的問了一句,其實這人真是心思單純,我們現(xiàn)在每個人都有點自身難保的意思,誰又能直接答應(yīng)他呢?
“我會盡力的,但是我們要先度過眼前的難關(guān),可以嗎?”其實我知道,老瞎子這就是答應(yīng)了。
“您這么說,我就放心了,”看來趙武也不傻,“我聽師父說過您的事情,當(dāng)時……”
“給你哥打個電話吧,怎么到現(xiàn)在都沒把車修好。”老瞎子總是不愿意我們過多談?wù)撍约海看瘟牡竭@里,都開始轉(zhuǎn)移話題。
“打了,打了好幾個了,都是暫時無法接通,估計信號不好吧。”趙武說道。
這時候老瞎子的手機響了,我看了一下,告訴他是李森打來的,于是他按了接聽,開了免提,也沒說話,只聽那邊傳來了韓三九的聲音。
“李森,你為什么要背叛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