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何東凌的聲音響起,有些粗,我并沒有在意,對他說道:“東西我準備好了,你在哪?我給你送過去!”
“不用,我來取!”他拒絕。
“我給你送去吧,你說個地方,我們見面!”我堅持。
可是我的話音剛落,我便聽到電話那端傳來一個孩子的哭聲,“我不打針,不打針......”
我眉頭皺了皺,問道:“你在哪?醫院?”
“......嗯!”
“誰生病了嗎?”我又問。
“沒有!一會上島咖啡廳見!”何東凌給我說完掛了電話。
我也沒有多想,便拿著我準備好的東西,去了上島咖啡廳。
因為我的腳受傷了,沒辦法自己開車,便叫了代駕送我去的,本想著要是何東凌見我這樣子,問我是怎么回事,我該如何找個理由騙他,不過很意外,我到的時候,他并沒有到。
我一杯咖啡快喝完的時候,何東凌才出現,頭發有些凌亂,衣服也有些不整,還有他的左手似乎還是腫的。
“你怎么了?”我一下子便感覺到了不對。
“沒事,揍了個混蛋!”何東凌說著扯了扯臉上的肌肉,然后點了杯白水,一仰而盡。
“何東凌,你多大了?老婆都娶了,還有事沒事跟人打架,你就不怕你老婆回家罵你?”我數落他。
何東凌看著我,“我揍的是該揍的!”
這話說的咬牙切齒,好像他揍的那個人,跟他有多大仇似的,雖然我不希望他這樣以武力解決問題,但我自己現在已經亂的不行,也無心再管他什么。
我將準備好的東西交給他,說了四個字:“越快越好!”
他接過,“誰的?”
這是他第二次問了,其實我不應該瞞著他的,可我還是搖了下頭,“等結果出來我再告訴你!”
何東凌擰眉看了我幾秒,沒有再追問,他將東西收好,看著我:“離婚的事怎么沒告訴我?”
他會知道已經不意外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祈向潮要娶薛惠文了,當然也就知道我和祈向潮已經離婚了。
“這又不是結婚,要通知大家來慶賀!”
我調笑著,在觸到何東凌看著我的灼灼眸光時,我又笑了一下:“其實我該讓祈向潮給我辦個離婚典禮的,那樣大家都知道了,也不用誰見誰問我了。”
“歐洛......”
“何東凌!”
我知道他要說什么,我打斷他,說了三個字,“我沒事!”
我哭過,痛過,可結果已經這樣了,現在再讓別人為我擔心,也無事于補,況且何東凌的脾氣我是知道的,我怕他沖動的會做出別的事來。
雖然現在他對我的情感,已經不是那種男女之愛,但他對我還有著超越愛情的情感。
所以我只有在他面前裝出無所謂來,他才不會太在意!
為了防止他不信,我故意沖他笑著又重復,“我真的沒事!離婚才好呢,我告訴你,我早就厭煩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霸道,小心眼,心里裝個初戀不說,還到處招蜂引蝶......”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跟了他......現在離了,我就可以去選擇更好的,我一定會找個比他帥,比他體貼的,溫柔的......”
“何東凌,你身邊要是有這樣的男人,可想著給我介紹哈!”
我說的嘻嘻哈哈,可是我說的越多,何東凌的臉越冷,我知道自己在他面前這戲白演了。
于是,閉嘴!
何東凌送了我兩個字,“逞能!”
“你又不是才知道,”我再次自嘲。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便按了靜音,沒有接也沒有掛,我則一笑,“你的小嬌妻?”
何東凌沒有理我,而是看著我,“洛洛,你婚姻的事我沒有資格插手,但我不會容許祈向潮那混蛋欺負你!”
“怎么著,你不會要揍他吧?”我本是開玩笑說的,可是說完,我驀地想起什么,目光落在他腫的老高的左手上,“你找祈向潮打架了?”
“他該揍!”
聽完何東凌的回答,我拍了把自己的臉,“何東凌,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受委屈,但你揍了他又能怎樣?只會讓他覺得我拿不起放不下!”
“我管他怎么想?反正我就是要揍他,當初他把你從我這里搶走時,可不是這樣說的!”何東凌說到這話時,扯了把領口。
看著他這樣,我又愧疚又難受,“何東凌,不要為我做傻事!還有......你現在有老婆,你這樣為我擔心,她會吃醋的!”
何菲曾經警告我的話,我并沒有忘記。
“歐洛,我說過不會讓人欺負你,不管你嫁給誰,我娶了誰,這個承諾永遠都不會變!”何東凌看著我,一字一字的說。
一抹暖心的感動再次充盈我的鼻尖,我點了點頭,手伸出去,拍了拍他的手,“東凌,對不起,對不起......”
這個對不起,是我欠他的!
是從他愛上我那一刻起就欠下的!
何東凌也沒有說話,我們兩個人沉默著,直到他的手機又響,我抬起頭來,吸了鼻子,“趕緊回去吧,你老婆這么急打電話,肯定有事。”
“你呢?”他問我。
“我再坐一會!”我的腳還有傷,現在一起身就露餡,要是他知道祈向潮還讓我受了傷,有可能再殺個回馬槍,再去揍他一頓。
“有事就跟我打電話,知不知道?”他起身的時候,又對我說。
我抿了下唇,此刻何東凌越對我好,越讓我覺得當初的自己有多混蛋,放著這么一個好男人不要,卻要死要活寧愿與全世界為敵的和祈向潮在一起,最后卻落得了這樣的下場。
真是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不是我賤,現在后悔了,而這是每個人骨子里都有的賤性。
我沒有回答,他又把身子探向了我,“我的話,聽到了嗎?”
我點了下頭,然后沖他擺手催他走,何東凌走了,我卻捂住了臉,想哭,卻已經沒有了眼淚。
“我相公呢?他在呢?”
在何東凌走了幾分鐘后,還捂著臉的我,面前響起一道急促的聲音。
我拿開手,看到一臉著急的唐寶,“他回家了啊,走了好幾分鐘了。”
我以為她會直接離開去追她的相公,可是她卻沒有,直接把背包拿下來往桌子上一拍,一屁股坐到了我的對面,也就是剛才何東凌坐過的地方。
我知道她這是有話要說,于是在她開口前,我先問道:“喝點什么?咖啡嗎?”
“我相公不讓我喝咖啡!”這樣的話讓我想到了沒長大的孩子,謹遵父母教誨的感覺。
而何東凌也應該把她當孩子一樣寵著的吧,這從她的外表上就能看得出來,雖然嫁為人婦了,可是她的打扮,還有她的那些小動作無不彰顯著被人寵著的嬌美。
都說一個人幸不幸福,看她的臉就知道,幸福的人就連頭發梢都不一樣的。
“那果汁?”我又問。
她沒有回我,而是直接肉嘟嘟的小手一揚,沖著服務生叫了聲:“白開水!”
剛才何東凌喝的也好像是白開水,難道這是他們夫妻的約定?
當白開水放開她的面前,唐寶端了起來,對我說道:“為了我們未來的寶寶無公害,我和我相公只喝白開水!”
無公害寶寶?
這個詞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都說何東凌的老婆是個活寶,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還有,他們都打算要生寶寶了,真好!
唐寶喝水的方式和何東凌也是一樣,一口氣干掉了杯里的水,都說夫妻在一起久了,會有很多相似,這話看來一點都不假。
“祈太太!”
喝完水的唐寶對我開了口,“本來呢,我不想說你和我家相公什么事,因為我相信他,而且現在他只愛我一個人,我完全沒必要管他身邊那些鶯鶯燕燕。可是呢,我覺得我今天又有必要說一說,因為你已經影響到我們正常的夫妻.生活了。”
在她坐下來的那一刻,我便知道她有話對我說,此刻她既然這樣說了,況且我也的確沒少打擾何東凌,于是很真誠的就接過話來說了句:“對不起,我以后不......盡量不再打擾你們。”
“哎,等一下!”唐寶伸手打斷我,“我不是要你給我道歉的,我只是要告訴你,你影響到我們的生活了。”
“比如,你有時打電話的時候,我和他正那個啥,你一個電話打過來,我們的所有興致都被破壞了。”
“當然,這是小事,性致這東西還是可以再培養的......可像今天這樣,讓我老公為了你受傷流血這事就大了,我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想到剛才何東凌腫的老高的手,我咬了下唇,“這件事我并不知情,我也是剛才在他來的時候才知道的。”
“你知不知情這是你的事,但這事確實因你而起對吧?”
我不能否認,點了下頭,唐寶拍了下桌子,“這就對了,所以請祈太太以后少麻煩我老公,這樣我老公就不會受傷,OK?”
看著此刻在我面前像個孩子的唐寶,卻要我承諾不招惹她的老公,我有種自己很無恥卑賤的感覺。
但我只能點頭,承諾:“好!”
“那我就謝謝祈太太了!”唐寶對我做了個握拳的動作。
她走了,可是我那顆已經爛如泥的心,更是爛的一團糟,我煩躁的揉了揉頭發,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咖啡廳。
這次,我連代駕都沒有叫,便忍著痛開車回家了。
可是,我一進家門就感覺氣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