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毅, 你今日又未用膳。。。”長公主嬿婉在屋里柔聲的勸,燈燭搖晃紗帳翻飛,銅火爐中跳躍了火星發出聲音。
唉——!她嘆息。“駙馬莫急。宮中的事就快完了, 就要完了, 你會高興的。一切都會平靜下來, 我們都會好好的。”
門輕關上, 嬿婉默默行到院中, 一個丫鬟從陰影處行出。
“你叫什么?”嬿婉問。
“回公主話,奴婢名二妮。”
“二妮?抬起頭來。。。你怎么長得跟從前大妮一個模樣?”
“回公主話,奴婢與姐姐是雙生。”
“哦?哼!駙馬飯食不進, 你可服侍得好!來人!”兇惡的兩個家丁沖出來,“將這婢子拖出去亂棍打死, 再選過伶俐的服侍駙馬去。”
那二妮也不求饒, 任憑被人拖下, 仿佛根本不在乎死活。對呢,在這樣的府里, 早早死去也許才是明智的選擇。
更漏在響,長公主在自己府中卻無法入睡,叮的一聲響,她警覺起身,一聲輕笑, 來人已坐在她身前的椅子上, 一瞬間長公主的手撫上黑玉鐲子, 這是她多年來的習慣了。
“長公主, 巫祈烯懸特來拜見。”
長公主沉默無語, 良久的打量著對面的這個女子,眉目驚人的美麗卻也有著血腥的氣味, “果然是言若的承繼人,依舊是美得世間少有。只是,你為何而來?”
“烯懸只是想問一聲,長公主已廢過一任太子,還要再廢一個么?”
“還是皇子桁便是那后備?他那個恐女癥從何而來?長公主殿下既要烯懸做那殺人的刀,如何不盡數告知?”
嬿婉點點頭,終于笑了,“真是厲害人,當初言若如你一般,她,必定不會如此。”長公主的臉上有一種很冷漠的笑容。
言若將二皇子衷抬上位,送他于鏡錚與季由霄做左右手,靜悄悄地就將所有的事情都辦好了,那邊太子一無所知依舊糾纏不放,但巫祈言若卻徹底失去了理智和顧忌。奚王被她在雪夜中召來,帶著冰冷的肢體和火熱的心進入那溫暖的五兩殿,那絕世的容顏對他一笑如烈火的輝煌奪目,她道:“來。”就像召喚她最忠誠的奴仆一般。
奚王的手沖動地握住那只柔荑,卻被厭棄:“太冷!”她冷冷吩咐,“若不暖好了,別碰我!”珠簾嘩啦一聲響,她隱沒離去。
又是如此,奚王鼓足了勁,這一次,一定不要動。他向側面走去,撩開了那如煙的紗,邁進去,蕭余兒等著他。
不能太涼,亦不能太暖,冰雪過冷,爐火過熱,只有那人的體溫才剛好。蕭余兒光滑瑩白的肌膚就在那薄被之下,她尖尖指甲的手向奚王一招,他也忍不住臉紅地背過身,然后蕭余兒一笑一個翻身撲在了他身上,緊緊地抱著他再不愿放開手。
但他卻別過臉輕聲囁嚅:“魚兒,你可別動。”只是每一次那輕微的摩擦都讓他無法再動一下,身體變成了樹樁。
直到一夜里,太子不期而至,蕭余兒與奚王躲在側屋耳室內,聽那混亂不堪的聲響,憤怒的奚王一把卡住了余兒的脖子,恨不能將她掐死在當下。他用手在她身上留下了許許多多輕輕紫紫的印跡,卻絲毫不敢走出去面對太子的對言若的暴虐鞭打,更不用說殺死太子。他只能在余兒的身上泄憤,最后在她耳邊道:“你贏了,我恨你,恨她!”
及后,言若與蕭余兒相對無言,蕭余兒深深一拜,離宮歸家,她腹中已有奚王骨血,生女名嬌雨。
太子一步步被言若誘進了泥潭深淵,二皇子衷卻在于鏡錚季由霄等人的幫扶下漸有權勢。箭已在弦,皇帝終于震怒太子與言若之間的種種,決心要除去巫祈,嚴責太子。
巫祈笑了,“你不是要我活么?如今圣上要殺我了,你當如何?”
“我?如何?父皇的病,可我不能,不能!”奚王幾乎帶了哭腔:“再忍忍吧,或者逃吧,逃吧!求求你了,你快逃走吧,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巫祈言若逼近他,“你說過他活不久,你說過為我弒父也要做。如今你能救我卻不想救?”奚王抱頭退縮,言若苦笑一聲:“你說愛我至深此生不虞,原來——只是因為我此生命短!而你卻還有大把的時間,有大把的美人等著你!”
奚王抱住她:“我跟你一起逃,一起!等父王仙去,一定會好的,會好的,求你!立刻走吧,那些人就要來了,就要來了!”
言若冰冷的手撫上他的臉頰,“這里的風太冷,你們也太冷。”她推開奚王離去,只要他應一聲言若也就心甘赴死了。
朝夕相處過的澈都未珍愛她,在這世間走一遭,她連一份真心也沒得到,那么,讓我給你們留些東西吧!
“嬿婉,就在今夜了。”
“好。”嬿婉掐住手心道。
眾人紛紛躲避,捧著五兩殿一瓶淡黃花插瓶的侍女大張旗鼓找上東宮太子去,人盡皆知的彰示與太子有私。
太子卻一笑將她摟緊,“你倒會看風,也敢張揚了。也罷,父皇病重我就要登位,今夜,我好好待你。那鞭子就不用了吧,只要你乖乖的。”
重病的先帝卻在那時神色清醒過來,他見到了幾名皇子,二皇子衷的臉上還有淚痕,“徵呢?”洪亮的聲音在殿中回響,無人答。
太子徵此時得意非凡,他就要做上皇帝不怕也不顧忌,最后竟大笑著:“你若順我,封你做皇妃。”言若用她那柔軟又溫暖的手一點點劃過他的脖子,“皇妃?皇后也不稀罕,我稀罕你的命而已。”太子笑得喘息不已。
太子整衣而出的時候,卻訝異那幾名太監抬著的軟臥榻上怒目而視的父皇,明明病重將去,如今卻余威盡顯。他差點忘了行禮,皇帝怒斥他的不孝不義不知廉恥,“我將江山社稷交付于你,你卻耽于女色,呵~!罷了,巫祈——留不得。來人,誅殺巫祈言若。”
“父皇!”太子上前阻攔:“兒臣喜歡一個女子有何不可?”兩名侍衛迅速將他攔下。
“哼!巫祈若是普通女子也就任你去了,但她不僅圖謀權柄還手染血腥,且并無半分真心對你。若她甘心居于此地,只求天地雨水,朕且能留她一命,如今,留不得了。”
“父皇,不要!”太子卻急得叩首。
皇帝被他氣得哆嗦,“快,與我殺了她。”
一名侍衛入內,很快傳出女子的哭聲,嚶嚶戚戚,聞者傷心。半晌,那哭聲還在,皇帝也心煩急躁,侍衛卻低頭出來,刀上并無血跡,他只向地上一跪,不敢回稟。
“說,如何?”
侍衛喏喏不敢回,皇帝示意,一名公公上前一會大驚失色忙對皇帝耳語,皇帝勃然變色,竟強行獨自支撐著身體入內。他看見,那側殿的床上躺著的竟是他的愛女公主嬿婉,綁縛的雙手,薄被下顯然并未穿有衣服,床下太子的一條束發帶靜靜地躺在那里。
太子與長公主,長公主與太子!這是天理不容的大罪。
“父皇,兄長夜會巫祈,實為亂我,”嬿婉低泣著,哀哀不絕,“駙馬被太子留在東宮里,嬿婉不敢不從”
“逆子!!”皇帝之怒,換得的是驚愕的太子腹部插著的一把金刀,和皇帝口中的鮮血。
是夜,皇帝病榻前,廢殺太子的詔書一下,眾大臣皇子皇妃皆驚,陰云籠罩皇城,皇帝終于病入膏肓再無可救。
太子在幻象笑了:“言若,父皇歸天了,我就要是皇帝了。”他靠坐在言若身上,微笑著,仿佛看見皇袍加身,血卻流滿了一地,“現在,真好。”他垂下頭吻到言若的脖子,言若伸手抱住了他。
慢慢地,他從言若的懷中滑落下去,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臉上平靜無波,一只手松開,在言若的衣裙上留下一個血紅的手印。
言若跨過那尸體看向遠方:“言澈,死的感覺不錯吧!”
翌年開春皇帝夢中而逝,二皇子衷終為帝,年號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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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子妃,二皇子桁確已好了,他整日里只追著居和殿一名高姓女官,近身也無妨。”
太子妃柯清嫻思索良久終于報于太子溯。
太子溯笑道:“桁若只是想留在宮中也無妨。”
“溯,可,父皇卻——還有長公主那里,溯不得不防!”
“清嫻,莫忘了先太子的死,父皇是怎樣上位的,終究是他做了太多,無為便好,畢竟——我是嫡長子。”
“清嫻與我下盤棋吧。”太子依舊云淡風輕。
砰!“他怎能這樣庸碌無為!”太子妃在她寢室的密室中大怒將整個金瓶砸在地上,“枉費我為他如此!圣上明里暗里皆不喜,桁——又有長公主費心護著,還有,還有——”太子妃突然渾身顫抖得說不出話:“在宮中領宴后死得不明不白的我的父親啊!我永遠也無法忘記他死得那樣凄慘。”她掩面哭泣。
“眼看圣上越加冷待,臣子也皆躲閃回避,他這個太子也要墻倒眾人推。我該如何?我夫婦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她憤怒。
一名心腹女官靜靜侍立,等她平復了才進言:“娘娘何不借力?”。
“奴婢近來掘得舊事,圣上不喜太子之事有些由來。傳言圣上登位后與那害先太子徵被廢殺的巫祈言若。”
“你是說那時的舊事?”
“恐有些關隘,聽聞那是讓人不得遺忘的容貌,且手腕奇巧,連長公主也只怕只其三分厲害。”
“聽聞巫祈卻是被圣上所殺?”
“娘娘,宮中莫敢提此事。若說殺,當初正是先皇后娘娘授意,先皇后父太子外祖領朝臣們逼的圣上。但圣上卻將巫祈幽閉,實則死死相護。一夜里,圣上到皇后處,年幼的太子嬌纏,誰知就在那夜,被鎮在宮中的巫祈消失無蹤,圣上大怒而恨皇后等人,自此不喜太子。后和妃生二皇子桁,不料卻也被圣上秘密處死,桁卻得了盛寵。沒過幾年,先前皇后父一黨皆無好下場,皇后也含恨而逝,長公主竟能做主大半后宮。”
“和妃之死甚怪,還有愉貴妃,她又是怎么瘋的?”
“奴婢所知也是眾人所知,是愉貴妃所出的公主夭折的緣故,是否另有玄機卻不知。”
“也不知那巫祈如何模樣,圣上如此相待?”
“娘娘請看。”那女官拿出一卷發黃的絹畫,“這是于將軍府里流出來的,據說極像。”
太子妃看罷也輕點頭嘆,“難怪,卻也當得起。”
“娘娘,何不選一相似的女子進獻,據說那欣妃只性子相似便得如此。一來,博圣上歡欣,二來,歷來美色誤事。”
“好,此事卻是無險,但需不得生育才好!你當盡心,事成本宮重賞!”
那女官笑而領命,退出,無人處飛躍了高墻落進居和殿。
“玩兒,將那女子備好!”烯懸吩咐易容的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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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公主在夢里回到了從前。。。
她的父皇用金刀刺死了太子徵,二皇子衷為太子監國后親到困住言若的五兩殿,他只一把將言若從床榻上撈起,輕輕地用手刮蹭她的臉,脖子,鎖骨和手臂,“從前我只遠遠看看,誰想過如今你就在我手里,太子徵和四弟都不會再來。。。”
他吻得迷醉,卻不知道那女子身上盡已冰冷,香爐燃盡迷霧盡消,衷卻意猶未盡,“難怪鏡錚和由霄皆拼命保你,但他們都保不住的。。。你跟了我吧。。。”他用力地吻她,忘記了身后的一切。
于鏡錚依舊只能在窗外看著這一切,痛苦不堪,卻依舊不敢護。
季由霄拿著刀的手虛晃幾下,卻決絕地刺了出去,一名太監挺身而亡,他紅著眼掙扎怒罵:“言若,你必死!下賤,我不得饒了你!”而后被侍衛拖出,老遠還傳來他絕望痛苦的哭嚎,撕心裂肺地喊:賤婦,負心。言若只冷冷一笑,將小太監合上眼。
奚王,四哥,根本不敢出現,衷不是那太子徵,他毫不留情地將眾兄弟捏在手里,直到登極。
但那一夜,她還是走了,走前遣散了身邊的宮人,留書一封:別妄想找我。也許真是皇后下的手,也許卻是她厭了,也許,如同村婦般還活著,也許,還在角落起浪。
嬿婉掉落著眼淚,衷簡直快瘋了,他逼問那些宮人,連早離宮的蕭余兒也不放過,嬿婉救不得,那時的衷如同野獸,蕭余兒夫亡,府邸被焚,應生幾乎被活活打死,皇后一黨遍受打擊,于鏡錚也消沉,奚王更不敢問。
只有季由霄,狠厲地上書言稱:自古妖女多亡國,如今其因天怒人怨終不成禍害,乃是圣上與我朝正氣所致。我朝順應天命,想來此妖女也是奉命而至以探我朝君臣罡風正骨,妖女畏而遁之,只為我君乃圣明天子,臣乃直臣。如今若逃而返恐有礙國運朝綱,望圣上順天而行!
圣上英明,天佑我朝!
圣上英明,天佑我朝!
眾大臣跪倒一片,拜,再拜!瀧和帝在皇座上閉目,手里狠狠抓著那絹布留書。
從此宮中禁言巫祈言若其人,瀧和帝將應生留在身邊,“你是她舊人,若她回來,必定會找你吧。”
蕭余兒被奚王救出宮時已瘋了,連奚王收養的兩女也不記得,奚王說:“余兒,你還記得她吧,若她回來,也一定記得你呢。”余兒只抓一枝淡黃的花,唱那言若唱過的古老的歌,清涼而寂寞,有時斷斷續續,有時卻清楚到底,奚王喝著酒默默地陪著她,有時流著長長的淚,有時抱著枝花睡過去,不知道偶爾清醒的余兒一刻如永恒地看著他,那時的她永遠是冷靜而明智的。
皇后抱著太子溯:“不要忤逆你父皇,活下去。”但她自己卻早逝。
和妃生皇子桁后死去。
愉貴妃一夜夢魘,天亮卻不見了剛生的公主,從此半瘋。
“父皇臨終道你可憐,要我發誓護你。可我知道,嬿婉卻不需要。我的皇后死了,貴妃瘋了,嬿婉便主持后宮如何?”瀧和帝道,“還有,你與駙馬鬧了近一年,去看看吧——怕你晚了。”
“什么?皇兄!”嬿婉死死扯住他的袖子:“皇兄,景毅!景毅他?”
宮門,嬿婉駕車急奔出去。
落地而除了她的腳還有背上滿是鞭痕的馬那艷紅的血,混在土中夾雜著灰色,她的公主府大門開著,管家奴仆們跪在地上,遠遠地排進深深的府邸,寂靜得令她心驚,府里頭那飄來的陰霾漸漸將她整個人籠罩。
“你——站住!唉,站住啊。。。”跑的人卻沒有停的跡象。
饒提著裙子飛走,二皇子桁跟在他身后跑,太監宋果跟在桁身后飛跑,不停得氣喘吁吁。
但桁卻樂在其中,這樣跑著跑著一到拐角那嬌滴滴的女官便會側頭飛快地看他一眼,眉目傳情般讓他渾身說不出的酥麻。據說曾有前朝皇帝也愛與宮妃玩著才子佳人偶遇后才子緊跟佳人羞遁的戲碼,果然是趣味無窮,既不違了禮數又別有情致地能相見,還有那說不出的味道,對,跟尋寶似的,渾身興奮,特別是明明在手一下又失的那種刺激。
桁一高興,日日將‘高女官'追得團團轉,居和殿中史無前例地充滿了春天的氣息,幾只貓兒驚叫著被饒的腳步沖散了,剛親昵地聚攏就被桁踩了尾巴,喵的嘶叫著跳開又被隨后趕來的宋果撞到了墻上,亂。
瀧和帝收到了下面官員進貢的一名美人,驚人的美麗,瀧和帝見時至喃喃自語,良久親自將那美人扶起,“你不該跪這地磚上。”瀧和帝史無前例的愛惜,將那美人封為嬪,封號:祈。
應生看見瀧和帝轉身時眼角的那滴落寞星光,心中冷笑著,當然不會是她,她,永遠都不會回來見你,永遠。
據稱愉貴妃見了此祈嬪久久不語,心神俱暗,不久便瘋病再發。瀧和帝更不踏足愉貴妃處,即便連欣妃處也不去了,那祈嬪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內宮炙手可熱的寵妃。
據稱桁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強健不少。
饒呲牙咧嘴地磨牙:“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噗的一聲將又一雙爛鞋踢到外面,正中那鳥籠,鳥毛激飛。
玩兒皺眉:“主人,那祈嬪不是我備下的人,恐怕有人摻和進來了。”
烯懸將鳥籠扶好,“無妨,無論來人做了什么,終歸是太子夫婦的頭疼。”
深夜,愉貴妃做夢了,夢里一片金光的皇城,她踏著玉階,貴妃嚴裝走上前,她到底由一名皇子的側妃走進了皇城,皇后算什么,只有她這名貴妃是如今皇帝的心上人,他總是對她說,你也生個孩兒就好了,我不能只有溯一個皇子。皇子啊,她想,其實皇后不算什么,只要她生了皇子,畢竟自己的父族是循規蹈矩卻忠心耿耿的,比那皇后家不知聰明多少,還有,皇帝是真的心有自己。
她聽見平身的聲音,抬頭,皇帝和皇后都被陰云籠罩,天空黑壓壓地,一個驚雷下來,皇后口角流血死去,然后皇帝在陰影里的唇笑開,對她伸出了手,對,她才是皇后,她抬眼看他,那么的驕傲,一片的驚雷,暴雨將來,她卻覺得那般的愜意,風狂亂地吹起她的衣裳,頭發,金釵也滾落在階下,可她卻笑得前所未有的快意。
“來,朕的皇后!”她抬腳——身邊一片淡黃的云飄過去,她聽見女子的嬌笑,皇帝她的夫君卻接住了那團云,摟在懷里,“你才是朕的皇后!”愉貴妃的手僵直地伸著直指御座,但沒有人看她,陰云迅速地籠罩了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只留她在黑暗中聽著那三呼萬歲,還有一句:言若,言若!
睡夢中的愉貴妃臉上冒著汗,一陣陣地抽搐,場面換移,皇帝背對了她:“你總是識大體的。”氣勢威嚴,但是一入夜,他輕手輕腳地走進那五兩殿,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年,手中還拿著各色糕點,連那妒婦皇后都不知道。
她輕聲道:“我要殺了你,言若。”
冥思苦想,借力消災,她總算將那五兩殿的事捅到了皇后處,連同皇后那族都推了出去,她的父親推波助瀾,皇帝被逼到了絕地。很快啊,很快就可以看見血染皇城,會看見皇帝回心轉意,會看見皇后臉色慘白,會看見云開月明。
然而,巫祈言若竟然失蹤了,她知道不是皇后做的,皇后還沒那個本事,但效果卻是驚人的,皇帝如同貧困之人得到了一樣珍玩般,無法承受失去。
后來,和妃之死莫名其妙,而皇帝終于回到了她身邊,那很好很好,她終于生下了一名公主。
啊!“來人啊!”愉貴妃在夢中驚醒,驚動了一殿的人,“有人來,要將公主抱走了,快來人啊!”殿里燈火依次點燃,明亮無比。
烯懸在居和殿睜眼冷笑開,差不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