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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銘記之傷

“哎呦!”那人用刀砍向腳上的刺藤, 將身上那血人背背好,“真難走。喂,你還活著嗎?”沒有回答。

“我叫溫銘, 合真派。。。弟子。就快到了, 你再忍忍, 一定要忍忍。”溫銘的脖子上有溫熱的東西在游走, 一直流進他胸口。他立即加快了腳步:“我多少年才撿個東西, 千萬不能是死的啊!”

山中木屋里,溫銘訝異地看著渾身是血,右肩一個血窟窿的女子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阻攔了他為她寬衣檢查。

“姑娘,在下并非有意。。。”

“多謝公子相救, 這上藥之事還是月上自己來吧。”月上溫柔地拒絕了他。

溫銘眼看她將藥輕輕抽離, 本想開口, 卻只見她已然撈起了血濕的袖子,露出白玉一樣的手臂。轉身為她關上門, 溫銘想,傷成這般活下來已是奇跡,竟還醒得這般舒坦,真也怪物!

“溫銘公子請進。”半晌,柔柔的聲音響起。

溫銘手里握緊了金鈴踱進木屋里, 叮的一聲, 鈴震出悠長的一聲, 月上半靠著木墻在竹榻上看著他, 身上穿的卻是他的舊衣, 她虛弱地示意那地上血色的衣衫,眼中帶著抱歉, 溫銘一下臉紅了。

“奴家月上。。。遇劫。。。與我家小姐失散。。。承情多謝。。。”溫銘看著昏睡過去的女子,還好不是什么妖物,那小姐竟將她忘了,薄情。

溫銘的木屋有兩間房,他便宿在外間,金刀緊緊抱在懷里,夜里一雙眼閃過,幽幽又熄滅,溫銘呼地跳起來揮開金刀,霎時金光滿屋。恩?溫銘擺著架勢,面前空無一人。

金光?是天亮了。

月上一日大半都在昏睡中。溫銘苦著臉將那些染血的白衣燒去,他算有些潔癖,即便殺怪除妖也不愿多見血色,這血衣難洗的腥重夜里熏得他難受,火光一起,女子尖利的叫聲瞬時刺痛了耳膜,溫銘身上的金鈴大響,他抽出了符咒飛快向那火苗射去,噗的一聲火光變成了綠色爆漲著向他撲過來。溫銘急遽后跳開,抽出幾張符咒啪啪幾下招呼過去,那綠火一下收縮,趁著那時,溫銘抽刀便砍了過去,一道霓虹飛出,劈得那綠火嘯的一聲散滅。

耳里女子的尖叫依然不停,溫銘沖進屋子里,掀開了那月上的被子,只見綠色的蛇影死死纏繞著月上的身軀,蛇頭正使勁地往她肩上的傷口處咬鉆下去。幻蛇之咒,完全是幻象卻是真實的痛苦,尖叫聲漸漸化作了無力的□□,連溫銘也感覺到了她的極度痛苦。他咬牙,沒有辦法了,再下去,那女子非被活活疼死,或是忍不下去自盡。

他拿出了金鈴,金刀一揮,一注鮮血噴在了金鈴上,金鈴急晃,搖出團團光暈將整個木屋籠罩,“忍住!” 溫銘爆喝一聲將金鈴拋向了月上,只見金鈴直直掉進她的懷抱,急急的光暈吃力地抗拒著那綠蛇,一會綠蛇纏緊,一會又掙扎開了些。

溫銘口中念著串串的咒,一遍比一遍急,但月上的聲音卻弱下去,臉上一片死白。溫銘橫下心將金刀拋起,一注鮮血噴過去,金刀發出一聲尖嘯,那綠蛇顫抖地縮下去時,一個揮刀砍上了月上的背腰。

漫天的鮮血如同飄揚的雪花,悠悠地飛到空中,慢慢地充滿了空氣,又慢慢地落了溫銘一臉一身,那蛇影用力地糾纏翻滾將月上帶下床第,影身暴漲著直至最大,然后死命的一弓身,仿佛榨擠的動作,月上的身體如同一個熟透的橘子,血汁流滴,蛇影消失的時候仿佛月上也只剩下了橘子渣。

溫銘被那血腥沖得頭腦發疼,他沖過去抱出月上,咬咬牙將身上小盒里的回血咒掏出定在了月上的身上,幾顆藥丸喂下去,才見那血止住了。他想若先前那樣都死不了,這次一定也能挺過去,他沒看見月上的手在金鈴上一抹而過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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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一場雨后,屋前溪水的聲音響了很多,溫銘坐在溪邊靜靜冥想,夜里的山林是幽靜的的,有鳥兒是活潑的,沒鳥兒連空氣都是安詳的,周遭沒有一絲邪氣。突然空氣中傳來扭曲的波動,他警剔地睜眼握刀,月上已經行至他眼前了。

沒有一絲的風,溫銘卻覺得這樣的女子卻像下一刻就要飛起來那樣,不可思議的輕盈飄渺。整整一個月,她便可以下床慢慢走動,那不算結實的身體仿佛如松軟的布帛將那滿地恐懼的血色又吸收了回去。溫銘想若是這樣的人修道只怕一下就將天地間的靈力吸收掉,他搖頭,幸好,她非妖非怪。

月上很期待地看著他,可他還是搖頭。

素手纖長,撈起把青絲遞到他眼皮下,輕輕晃晃,溫銘眉頭一皺,還是搖頭,今天,說什么也不能再依她。

左手放下那把發絲,抬起來捂住右手,看溫銘,一直一直看。溫銘閉著眼也能感到那股不能逃脫的視線。

他再一次狠狠地搖頭,搖頭,干脆地轉過身去,面對著小溪而坐。他感到背后的視線撤離去,全身一松四周也平靜下來,女人的執念真可怕,他想。

溪水的聲音有一絲變化,好像流動受阻,帶進了一絲遲鈍艱澀。現下是冬季,難道連這里也要結冰?睜開眼,月上在他面前,正坐在溪水中舒展了身體緩緩地躺下去,頭枕著塊石頭正好只露出那臉皮,讓發和全身都浸透在溪水中。溫銘咬牙切齒,可月上卻轉過頭對他笑一下也閉眼睡去。

溫銘想起當日問她,如何中了幻蛇之咒,她答她不知,只知同小姐被一伙妖人追殺,為首者是一個妖邪的女子,而她掩護小姐先逃。她問他什么是幻蛇之咒,他又如何能解。溫銘咬了牙道,自己的同門曾被此咒所殺,那是遺世妖人的慣用之術,惡毒。他想起那時被一個蒙面不知男女的人所救,贈他多張符,更指將軍府中現妖人,用那符可鎮壓。然后果然遇見了那妖女,連金鈴也丟了。

她靜靜地看他,開口相求。溫銘以為她想要相送一程,如同那小姐,她卻說想要洗發。溫銘為她打來熱水,卻看她雙手用力,那右肩上的窟窿流血,背上從右肩膀劃下的傷流血,他砍的,雖然是為了救她但血真是流成河。

溫銘像每一個男子一樣從沒給女子洗過發,不是可憐她,那背上的傷不輕,是他砍的,要救她的不得已。他覺得她很蠢,竟愿意流血到死也不愿意臟亂一些,對那秀發如此珍視。苦笑著,他自嘲,想他自己也何嘗不是如此,若不是那女子的血味時刻都晃在他眼里、鼻孔里,攪得他五臟不安,他寧愿看她死透也不會動一根手指頭。

月上愛惜她的發有多深,溫銘恨那血腥就比那更深,執念男女皆同。

溫銘只好給她洗,凌亂,每一根都糾結,為月上抹上了皂角后他便無從下手,可冰冷的天氣又將那傷口凍裂了,血流得溫銘鼻翼一皺,彼時溪水極淺,他厭惡地將一身是血的月上放到溪水里,自己站在上游幾步處扎下了金刀,發力,金刀光芒大熾,燒得那溪水溫熱,就那樣溪水流著沖著,沖開了那糾結,沖走了那血腥,沖走了一日時光。

月上的執意和溫銘的痛絕拉鋸。

月上輕輕撫著肩背上的疤痕,哀嘆,為何這般的疼痛,溫銘些許內疚,也許是有更好的辦法解救她,他將刀插進水里,一邊撒下皂角粉,月上過去靜靜地躺。

現在月上走過來還未開口,溫銘道:“我送你回去!立刻!”他轉身便走,幽幽的一句話響起,“我本是小姐護衛,廢人護主無功只待死。。。”他惱怒地將石頭劈得粉碎,他想那小姐連提也未提,多少日也不見來尋,果然是可憐人。他提刀返身一把扎下去,溪流飛濺改道,死魚爛蝦一片,溪澗間一個深深的大坑,月上走過去將發垂進那坑的熱水中,很燙,仿佛溫銘的怒火一樣。

次日溫銘沒有燒飯,那魚蝦撈上來放上佐料,溫銘吃得大口大口,月上看著他,左手捏一個蝦,吃一小口,皺眉頭,依然吃完,她說:“好吃,明日再吃。”溫銘的喉嚨發出一聲怪叫,魚刺卡住他,他竟累得沒有半分力氣去咳。

后來他又看見月上在窗口執起一絲長發,細細地看查,飛跳幾下奔進林中,深夜他才歸,月上依然直看他不說話,惱怒的他突然兇狠地一把將她推開,月光下見滿手的血,他暴跳著沖向了那溪水,這女人的血特別的令他厭惡難捱,洗刷的時候他恨不能殺死她,但他沒有時間,她的血味怎的如此難消洗,他洗到半夜。

溫銘只覺得近來身上越來越累,似乎力氣很快就用完,看向溪水中的人,這女人真讓人厭煩。他終于不耐,哼的一聲拋出個包裹:“銀子和首飾。”指指木屋,“是你的了。”收拾上自己的東西,一身輕松地運功飛跑,看也不看水中躺著的月上,他在空中吁口氣,終于不用聞那氣味異常重的血了,恩,雖然丟下重傷的弱女,但她也好多了,且留了如此多的財物,溫銘一笑白牙,依然為他的善良驕傲。

跳出山地的時候,溫銘回望一眼,畢竟在此居住不少時間。然而,他緊縮的瞳孔中倒映出那來時的方向,上空騰起的一股妖異之氣已然沖天。身上的金鈴也仿佛感到了那種凌厲的氣息,不停地亂響,竟是那妖女來到。溫銘心想,金鈴出現在月上護衛的那小姐身上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遭了,月上還在那里。溫銘氣急拔腿提跑回頭,一定要頂住,就一會,他用了三倍的速度往回跑。

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么,當初溫銘選擇這樣一個地方只因此地地構獨特四季如春,現在只不過來回一炷香的功夫,溪面便結了厚厚一層冰,四處里妖氣沖天,金鈴響得更厲害了,一波波地震蕩在四周,在夜里格外的磣人,最后一只鳥兒也慌張飛走,溪水,風聲,林間的聲響一剎那如同凍結了般。溫銘右手提刀,左手執鈴,嚴陣以待。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異動,金鈴急遽地搖,一下發出熾光,射向那黑暗中。一聲爆響,什么東西翻滾著沖過來。借著那熾光,溫銘發現那絕對是個龐然大物,圓圓一團地滾過來,足足有半間屋子那樣大。

他冷哼一聲,提刀就上,那團東西突然怪異地一扭,轉個方向躲開了他的攻擊,直直向那結冰的溪水中跑去,在那冰面上瘋狂的扭動,哧啦一聲一團散開化成蛇一般的東西匍匐在冰面上,似乎那里——那是原來月上躺著的地方,溫銘暗道一聲不好,鼻子里仿佛又出項那種極令他難受的血腥味。

他沖過去,口中爆喝著符咒,刀身顯現霓虹色,光暈大漲,一個劈手,那團東西生生被避得四散支離,但卻極其不甘地全抱做一團快速地滾開去。溫銘走過去,看見一地的黑紅花瓣和焦爛的葉子,果真是那妖女身邊那妖藤。他提刀一揮,刀風一過,那一地殘碎的黑紅花葉游移開去,留下一塊干凈的冰面,反射著幽寒的光芒。

頓了一下,溫銘才走過去,仔細查看那冰面,結冰很厚,什么也看不見,但他知道那個叫月上的姑娘埋在了下面,四周都沒有她的氣息。他嘆口氣,突然覺得有一瞬間的沮喪憂傷:“早知你終究要如此,不如當初讓你早些過去。好過多日流血受苦仍是今日的結果。”他道:“是我疏忽了,對你不住。罷了,叫我送你一程,再為你報仇吧。”

他將刀往那冰里深深一插,運起了內力向那刀身激去,一瞬間刀身發紅,刀周圍的冰面開始融化為水,一點點擴散開去。最上層的冰化了一些,但始終不能化完,溫銘只覺得這一次極其困難,這冰堅硬不說,仿佛比普通的冰雪寒冷幾分也難融幾分。他不知不覺地將功力全逼了出來,冒著薄汗站在飄著寒氣的冰面,看著那冰一點點艱難地化開,露出了一點布帛,那是月上身上著衣,素色的粗布,沒有一絲花紋,冰冷而僵硬地彎折著,再沒有了飄逸的姿態,溫銘一眼看過去一下覺得渾身都脫力,如果可以,就讓她留在冰面下,他想。

不想看見那尸體,前一刻還活得倔強的人。。。溫銘坐在冰面上露出的石頭上,身心疲憊地握著刀,白茫茫的霧氣籠罩了整條小溪,四周一片空寂。

哈哈,哈哈哈!溫銘緊張地跳起來,仿佛山嵐里傳出來的聲音,妖異冷酷:“尸首留下~~!”沒有看見人,“尸首留下!我要吃了。。。”

溫銘咬破了手指,血涂抹在一把符咒上,撒出去空中紛飛了紅黃,將他和那片化掉一些的冰面圍起來。“吃了~~哈哈!”一道金光射進夜空,將那聲音射斷。他記起來是那妖女的聲音,妖女!竟要吃尸首過活。他想起來,月上受那樣重的傷也能活,血液的味道那樣怪異,必定是難得的體質,莫非妖女吃她的肉能有助益?難怪將她冰凍起來,慢慢吃?溫銘出離的憤怒起來。

溫銘用力提了口氣將刀再次插下,拿血一抹刀身,刀身巨震霓虹斷續,剛陽的內力流向那刀,化作了火熱,那冰面開始飛快的融化。符咒噼啪作響,妖氣更甚,連金鈴也在懷里跳個不停,那金鈴對妖氣極其敏感,他知道那妖女近了,越來越近。

一定要好好安葬了她!不能叫那妖女吃了她,溫銘死死握住了金鈴。

金鈴暴跳一下啞然,刀身的霓虹大盛又消失,迷霧揮散了,冰面終于融化為水,一會,溪水的聲音愉快的傳來。溫銘拖著刀疲憊的走過去,那水底隱隱躺著的人很安詳。他俯下去,金鈴跳動一下,卻發不出聲音,伸手撥開那脆弱的碎冰嗶嗶啵啵的響,幾下拂開,刀身映著水下的容顏隨著那水波破碎又拼合。一時溫銘仿佛覺得那張臉在支離破碎間變化了模樣,不是月上?

伸手將她撈上來,不,還是月上,那血腥味如何能認錯?溫銘看著那平靜如安眠的臉,僵直的身體傳來冰冷的溫度,想來她死去的時候未曾受到什么苦楚。苦笑,他看看水中如蔓草的長發,這個女人那樣重傷未死,現在竟死了,死在她對洗發的執著,不知道將來自己死在什么上,因為,他還是很討厭她周身的血腥味,很討厭,很討厭。

云層消散,月亮出來了,水面上一片明亮。溫銘抬頭,很感傷自己這么善良。他低頭,一雙晶亮的眼看著他,慢慢地迷霧消散,符咒被水帶開遠去,如蛇般的藤蔓伸展著長長的身體,靜靜地在不遠處匍匐,天地靜得只剩下溪水的聲音,她慢慢地靠近他,直到沒有距離。

久久之后,冰冷又柔軟的唇輕輕地從溫銘的脖子上移開,溫銘聽見自己的血被從脖子里拉出,像一根紅線一樣連在他和那檀口之間,一下冰凍碎裂成屑。他不能動,他的力氣早在化冰時已經耗干,連一個瞪眼也不能夠。

“茶鼠!我真喜歡你——這樣笨!”嫣紅的唇吐出的是句如同撒嬌般的話,但人已經孑然而立,依然是飄渺欲飛的姿態,她用手抹去唇邊的紅色冰渣,“你那一身罡氣果然好用。”

藤蔓呼地一聲爬過將她密密包裹,再散開,她一身的黑色衣裙,散開一頭的發,正是當日與溫銘茶山初遇的模樣。溫銘目眥盡裂,青筋爆顯,但他毫無力氣反抗。

“那日重傷,賴你相救,如今若非那金刀陽氣盡收,恐怕這傷也不得早好。多謝!”月上笑得張揚:“上次茶山你用饒那符咒鎮我一回,如今與你兩清。”

她手摘下一朵花在手中輕輕嗅一下:“你也多日勞累,我賜你早日歇息!” 說完將那花一拋扔到他面前,花心噴薄出的黑霧將溫銘的五感都封住。月上的裙裾在月光下如煙塵一樣翻滾,藤蔓在她身后拔地而起地痛快扭動,連葉子的聲音也是囂張的快活,溫銘最后閉眼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他恨自己,這樣的蠢,哪有常人如此能流血,如此執拗,如此——令人痛恨!

“師父,這世上真有妖魔嗎?”

“這世上的人走了邪道,也就有了妖魔!”

“師父,人可以變成妖魔,那妖魔也能變成人啰?”

“傻孩子,人可以變成妖魔,但妖魔是不能變成人的。。。”

“為什么?”

“因為他們不愿。”

“為什么不愿?妖魔會被我們追殺,被世人唾罵,他們不怕嗎?”

“。。。不怕,所以他們是妖魔。”

“那他們為什么要做妖魔呢?”

“因為,他們貪圖他們不該有的一切,便成妖成魔。”

“那,如果我們救他們呢,會變成人嗎?”

“除非將他們殺死,當他們的血洗刷了他們過往的罪孽,他們就會變成人了。”

“殺死他們,毫不猶豫地殺死他們,不能猶豫半點,因為妖魔永遠是不會對你手軟,用血打開回歸人世的門。”

溫銘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夢醒時天光大亮,他看見刺眼的陽光下那金亮的刀身,一面寫:金刀倌人,另一面:吾作價,一文,細細的劃痕,并不特別顯眼,是上次在茶山上那妖女留下的,他氣得昏了過去,因為上面又多畫了只尖嘴老鼠,縮成一團的小模樣,身下一片葉子——茶鼠!

溫銘與她第二次遇見,依然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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