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
賀言愷頎長的身軀散發(fā)著不可名狀的冷意,漆黑的雙眸里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薄唇冷冷吐出這幾個字。
直接叫溫芊芊愣在當(dāng)場,閃了閃眸光,原本流淚的眼睛,也不再那樣生動,甚至連淚水都忘記了流,整個人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樣站在那里。
一個小時以前,賀言愷正在公司里開會,唐墨的電話打過來,他暫停會議接起來,唐墨與他太過熟悉,也沒有寒暄,直接了當(dāng)?shù)膶⒉榈降氖虑楦R言愷說了。
“我查到溫芊芊在穆皎生日當(dāng)天去過景琛的莊園,在那里逗留了很久,我想穆皎落水,跟溫芊芊脫不了干系?!?
話音落下,賀言愷冷眸微瞇,已經(jīng)將電話掛斷,大手狠狠拍了下桌面,震得大家大氣不敢出一下。
還是許邵平,在沉寂很久后,彎身問道:“總裁,總裁,我們……”
“散會!”
這是沉寂許久后,賀言愷說出的第一句話,低低沉沉的嗓音帶著濃重的戾氣,起身離開,周身都帶著一股寒風(fēng),震懾著每一個人。
然后,他就去見了溫芊芊,跟她說了穆皎流產(chǎn)的事情,溫芊芊的演技一向不用多說,似乎早就準(zhǔn)備好的淚水一樣。
幾乎哭了一路,來到這里,還在裝模作樣,而賀言愷,從來不會打沒有結(jié)果的仗,也不會給溫芊芊解釋的機(jī)會。
所以,他進(jìn)門之后,任由穆皎做什么,說什么,無外乎想要看溫芊芊的反應(yīng),而她的反應(yīng),也沒讓賀言愷失望。
當(dāng)他說了這句話后,溫芊芊更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那種恐懼和被拆穿的樣子,全部都印在賀言愷的眼里。
劍眉冷冽的豎起,賀言愷冷冷掃向溫芊芊,微微抬起下顎,倨傲的開口:“溫芊芊,你不要以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你以為我賀言愷是傻的?”
溫芊芊心下狠狠一沉,緊了緊自己的手,就連直視賀言愷的眼神都不敢,慌忙將頭低下,搖著頭說:“我沒有,我什么都不知道,阿愷,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過?!?
溫芊芊這個時候的解釋,顯然有些蒼白,她也許都沒有想過,賀言愷會這么直接的在這個地方,一點(diǎn)余地都沒有給她留。
而穆皎已經(jīng)聽明白賀言愷的話,原來真的就如同自己猜測的那樣,溫芊芊確確實(shí)實(shí)是讓她變成這樣的罪魁禍?zhǔn)讍幔?
“你還說你沒有?”賀言愷上前用力將她的手腕拽住,用的力氣大的恨不得要將溫芊芊的手腕捏碎。
而溫芊芊只能痛苦的看著他拼命的搖頭:“阿愷,我真的沒有,穆皎變成這樣我也很難過,很傷心,我也嘗過這樣的痛苦,我是不會……”
話音落下,賀言愷一把將她拽到穆皎的跟前,狠辣異常的呵斥:“因?yàn)閲L過這樣的痛苦,所以也想讓穆皎嘗一嘗是嗎?”
他狹長的眼睛狠狠一瞇,凜然看向穆皎:“是的,你的猜測沒錯,溫芊芊確確實(shí)實(shí)就是制造你流產(chǎn)的罪魁禍?zhǔn)祝悻F(xiàn)在想怎么做,都可以?!?
“是嗎?”穆皎緊緊抓著床單,美眸透著重重的冷意看著溫芊芊,溫芊芊的眼底滿是恐懼,她還是奮力的解釋,還是不肯承認(rèn)。
穆皎瞇了下眼眸,冷冷開口道:“溫芊芊,你的狐貍尾巴已經(jīng)露出來這么多了,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
“穆皎,你誣陷我,我怎么可能做那種事情!”
溫芊芊用力想要掙脫賀言愷的束縛,可是賀言愷是不會放手的,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知道是溫芊芊,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養(yǎng)了多年的女人突然背叛了他一樣。
他容忍溫芊芊這么多的事情,到頭來,她連個孩子都不肯放過!
越發(fā)用力的拽住她,沉沉喝道:“芊芊,既然你沒做過,那你給我解釋解釋,穆皎在景琛的莊園過生日,你去干什么?”
溫芊芊全身涌起一陣?yán)湟?,縮了縮身體,強(qiáng)迫自己冷靜的解釋:“因?yàn)槲覝?zhǔn)備了禮物給穆皎,我想要給她的,可是,我沒有進(jìn)去,我知道我不夠資格,我知道還會讓穆皎不高興?!?
穆皎冷哼了一聲,抬起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夠了!你一定要這樣冠冕堂皇嗎?你送我禮物?你哪根筋搭錯了,要送我禮物!”
溫芊芊從未想過,這一天來的這么快,這么的兇猛,她好失望啊,賀言愷一次又一次的給她失望,他所有的情感都在向著穆皎,她根本無法掙脫。
臉上火辣的刺痛感,也讓溫芊芊心中的恨意越發(fā)的濃厚,她閉了閉眼睛,突然激動的呵斥:“是我做的又怎么樣!”
溫芊芊猩紅著雙眼,憤恨的甩開賀言愷的束縛,目光陰冷的掃視著他們兩個人,最后視線落在穆皎的頭上。
“對,就是我,就是我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下了地獄!”
溫芊芊擲地有聲的話,就像一把重錘狠狠敲擊著穆皎的心臟,她心下一緊,眼含淚光看著溫芊芊:“報(bào)仇嗎?”
“何止!”溫芊芊大概是瘋了吧,她甚至再也沒有注意過自己的形象,自己在賀言愷面前維持著的那美好形象,也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她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女人,為了得到,為了欲望,可以毀滅她要?dú)绲囊磺小?
一個孩子的生命而已,何足掛齒。
她冷冷笑了,揚(yáng)著聲音道:“三年多前,你穆皎也用同樣的方式害的我流產(chǎn)了,我也失去了孩子,你們有什么資格說我!”
她十分的有理,那個時候,她剛剛體會到懷孕的喜悅,她知道自己即將成為賀太太,賀家大少奶奶,即將有一個完美的生活。
她的后半生有了靠山,她身份高貴,她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可這一切都被穆皎毀了。
她如今毀了她一個孩子,又有什么可說的!他們誰有資格說她溫芊芊,她做的這些事情。
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
“這都是穆皎欠我的!我要她體會和我一樣的痛苦!我要她和我一樣,體會這喪子之痛!”
她篤定,又堅(jiān)決,那種恨意已經(jīng)在心底里生根發(fā)芽,甚至已經(jīng)足夠具有威脅力。
而穆皎,也是第一次看到了溫芊芊這樣陰冷的一面。
暗了暗神色,穆皎沉沉喝道:“一命換一命是嗎?可我穆皎,壓根就沒有對你的孩子怎么樣,當(dāng)年,你們誣陷我,一手把我變成這樣,現(xiàn)在還要來誣陷我!溫芊芊,你自己捫心自問,三年多以前,當(dāng)真是我推你掉下樓梯嗎?”
聞言,賀言愷縮了縮瞳孔,倏然看向溫芊芊,就見溫芊芊踉蹌的后退了兩步,搖著頭堅(jiān)定的說:“就是你,就是你!你還要狡辯什么!”
“阿愷,就是她啊,她殺了我孩子,我難道不可能也殺了她的孩子嗎?”溫芊芊控訴一般的看向賀言愷,賀言愷眉頭緊緊蹙著,周身散發(fā)著冷冽的殺氣,陰冷的看著溫芊芊,震懾力十足的叫溫芊芊全身都在顫抖。
“可這是我賀言愷的骨肉,芊芊,那不只是穆皎的孩子,也是我賀言愷的親生骨肉!”
賀言愷沉沉呵斥,叫溫芊芊怔愣了下,下一面,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哽咽著說:“是,是你的,可我說過了,我會為生孩子的,我可以生了,你為什么要穆皎生的孩子,她那個賤人,她那么壞,你怎么可以……”
溫芊芊閉了下眼眸,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你為什么要幫著穆皎說話,她明明就做錯了。”
“你說誰做錯了,溫芊芊,你……”穆皎才剛說到一般,溫芊芊突然激動的抓著賀言愷的手臂,那樣渴望的看著他:“阿愷,你是不是愛上穆皎的,你真的愛上她了,才會這樣對我的,是不是?”
穆皎微微動了下眉梢,看向賀言愷,賀言愷眸光凜冽的盯著溫芊芊,這個女人,曾經(jīng)是他最愛的女人,她乖巧,可人,善解人意,是大家閨秀。
可是,現(xiàn)在的溫芊芊卻變得尖酸刻薄,變得偏執(zhí)善妒。
她甚至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
默了默,賀言愷壓低聲音開口:“溫芊芊,我愛不愛穆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jīng)對你失去耐心?!?
溫芊芊緊緊咬了下唇角,痛苦的看著他:“你真的愛上穆皎了,你竟為了她,要拋棄我!可是……”
溫芊芊眸光一凜,大聲喝道:“可是不行!你答應(yīng)我,要我做賀太太?!彼琶Φ臏惤?,抬起頭,緊緊看著他:“阿愷,我那么愛你,你原諒我這一次,這是穆皎欠我的,你明不明白?”
賀言愷余光瞥了眼穆皎,就見穆皎蒼白著臉色也正看著他,是的,穆皎也在等,在等賀言愷的答案。
他到底打算如何解決這件事情,若是還要包庇和容忍溫芊芊,穆皎已經(jīng)想好,一邊就是水果刀,她就算是將溫芊芊殺了,也是她穆皎為自己的孩子報(bào)了仇了!
緊了緊雙眸,賀言愷掙開溫芊芊,輕薄的唇角緊緊抿了一下,語氣帶著疏離和憤怒:“當(dāng)年的事情,是不是穆皎做的還兩說,芊芊,你這一次真是叫我太失望了,我不可能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