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了,誰還不知道誰,溫芊芊總是這樣的,用一些自以為是的招數來奢求讓賀言愷就范。
可是,她越來越墮落,賀言愷卻越來越堅持,他們已經像是兩條平行的線,永遠也不會再有交叉。
賀言愷的話,徹底的讓溫芊芊懵了。
如果今天穆皎沒有在這里,也許,也許她還能抱著一絲的幻想,依舊賀言愷會哄著她下來,給她一些好處。
可是穆皎也在,她所有的幻想全部都破滅掉。
這真是一件太可恨的事情了。
為什么兩年過去,穆皎還是這般的陰魂不散!
溫芊芊瞪著穆皎,恨不得要將她吃了,末了又笑了,大聲的笑了:“你都沒死,憑什么我要先死,要死我也要死在你后面!”
說話間,她便從臺上跳到地上,看了眼穆皎,又將目光轉向賀言愷,諷刺的說:“言愷,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你已經成了這樣朝三暮四的人,如果當初我知道,穆皎會乘虛而入,我是不會跟你這樣的男人在一起的!”
賀言愷眼眸里面閃過一道寒光,厲聲道:“溫芊芊!你現在說這些有什么意義,我賀言愷在兩年前就跟你沒了關系,你現在說這些,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這是最后一次過來,下次你就是死了,我也不會看你一眼。”
賀言愷眼底有些怒意,他不會認同溫芊芊說的話,更是氣憤已經這么多年過去,溫芊芊還這樣的執迷不悟。
可是,真正執迷不悟的,又豈是溫芊芊一人呢。
溫芊芊是最聽不得這種話的,她從兩年前開始,她就已經被賀言愷撕破了臉皮,現在的她已經完全不會估計自己的形象了。
反正已經臭名昭著了不是嗎?
她眼眶猩紅的看著他,深深喘著氣,然后陰冷的開口:“你就那么喜歡穆皎是吧,要是穆皎也死了,我看你還喜歡什么!”
賀言愷擰眉怒目,還未開口說什么,溫芊芊就已經激動的朝穆皎打了過去,用力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會傷害到穆皎。
賀言愷哪里會讓那種事情發生,即便穆皎也已經躲開,但是他還是上前拽著溫芊芊的手腕,甩開她,將穆皎護在身側。
沉沉喝道:“溫芊芊,你夠了!”
溫芊芊摔在地上,痛苦的皺著眉頭,嘴里面還是不干凈的說:“你們這對狗男女,現在又在我的眼前賣賤!”
賀言愷黑牟利燃燒著憤怒的怒火,瞇了瞇眼眸,松開穆皎想要教訓溫芊芊,但是,卻被穆皎攔住了。
她按住賀言愷的手臂,走到溫芊芊的面前,伸出手猛然將她的領口拽住,怒聲道:“溫芊芊,你總是這么會說話呢,既然你都這樣撕破臉皮了,那我就問問你,你說我什么時候去報警好呢?你謀殺我弟弟穆辰的犯罪事實,應該什么時候……”
話還沒說完,溫芊芊就激動的掙開她的手,手混亂的拍打著:“我沒有!我什么都沒做過,你胡說,你胡說!你給我滾,滾開!”
激動的她已經完全忘記了理智是個什么東西。
她的內心是慌亂了,因為她清楚的知道,穆皎和賀言愷掌握著自己害死穆辰的證據,這兩年的平靜,僅僅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她不知道那暴風雨什么時候來,只是很害怕,內心開始拼命的掙扎。
見她還是這般嘴硬不肯服軟,穆皎也沒有再說什么,而是直接拿出手機撥通110的電話。
這會兒許邵平已經將在樓上參與救援的警察,消防官兵都請了下去,畢竟現在已經沒事了。
所以穆皎就只好打電話。
溫芊芊見她打了電話,登時站了起身,心慌意亂的走過來:“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說了我沒做過,你打電話干什么,給我拿走,拿走啊!”
她激動的去搶穆皎的手機,穆皎踉蹌了下,朝后仰去,幸好賀言愷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順勢將她的手機拿到手中,穆皎站穩后,溫芊芊也被緊緊攥著手腕,再也無力反抗。
寒澈的雙眸緊緊盯著溫芊芊,周身散發著濃濃戾氣:“你再鬧一個試試,試試啊!”
溫芊芊哪里敢啊。
她掙了掙手,語氣瞬間就軟了下去:“你弄疼我了,你放手啊。”
賀言愷還不想拽著她呢,倏然將手松開,溫芊芊握著手腕揉了揉,眼神不時的掃向穆皎:“穆皎,今天是我太沖動了,你別介意,我……我想兩年前關于你弟弟的事情,我可能需要給你解釋,我其實……”
“不必解釋了,所有的證據都擺在那里,等著去跟警察解釋吧。”
穆皎冷冷開口,隨即沒有再看她一眼,抬步離開了天臺,賀言愷自然跟著她離開。
而溫芊芊,只感覺一股涼意從骨子里滲透出來,那么冷,那么冷,難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了嗎?
可是,她還沒有得到,她不甘心……
從天臺下來,兩個人坐上車,穆皎就沉聲道:“送我去警察局,我現在就去報警。”
賀言愷自然沒有話說,他早就說過了,若是穆皎執意這樣,他不會干預。
于是就真的去了警察局,開往警察局的路上,兩個人也都沒有說話,其實都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做的。
不是這個時候,也會有這么一天。
可是,當兩個人開到了警察局,不過是剛剛將車停了下來,賀言愷和穆皎的手機幾乎同時響起了。
賀言愷和穆皎對視一眼,都接起電話。
“什么?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穆皎沉聲說完,便掛斷電話,賀言愷也是同樣,看向她:“孟澤霆在市區內飆車,被交警扣了。”
穆皎抿了下唇角:“他的助理剛剛給我打了電話。”
賀言愷暗暗蹙了下眉頭,低聲道:“那這件事怎么辦?”
“改天吧,反正溫芊芊也跑不了,澤霆既然打了電話過來,就是有麻煩,還是去看看吧。”
沒有辦法,只能又去了現場,孟澤霆挺放蕩不羈的一個人,平時最大的玩樂就是賭和飆車。
若是換作在霏市的時候,他通常半夜一點多就出去了,在空曠的馬路上飆車,一直到天蒙蒙亮了,才回來,這樣的事情太常見了。
但是來潭市以后,他其實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兩個人到了以后,就見孟澤霆站在路邊吸煙,一旁的助理正在跟交警說著什么,大概是有些說不通,交警一直搖頭擺手。
穆皎和賀言愷走過去,揚聲道:“澤霆。”
孟澤霆朝這邊看了一眼,其實沒想過穆皎會來的,畢竟上一次他們兩個已經那么言辭激烈的說過話了。
助理給穆皎打了電話,也通知了許邵平,許邵平給賀言愷打電話,也是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的。
算是,耍了一個小心機。
他神色淡漠,叼著煙頭,看著他們,等他們走過來,才將煙頭掐滅扔到垃圾桶里。
“不就是一個飆車嗎,怎么還都來了?”
賀言愷微微抬眸:“出什么問題了?”
他倒是沒理會孟澤霆,反而問交警,交警忙不迭的走過來:“賀先生,是這樣的,這位先生在市區內飆車,您也知道,這條路平時車就多,他這樣,已經給前后車輛造成了壓力,如果我們不將他攔下來,恐怕要發生車禍了,但是這位先生不配合我們的調查和處罰,所以……”
交警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賀言愷低聲恩了一聲,偏頭看向孟澤霆,沉聲道:“這里不是霏市,不是你的地盤,請你遵守一下我們潭市的規矩,該怎么處罰就怎么處罰吧。”
孟澤霆輕笑了一聲:“處罰可以,我又沒有說不可以,這位交警同志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賀言愷真沒有心情跟他糾纏這點事情,擰了下眉頭,略顯不耐的說:“行了,怎么處罰?”
“罰款兩千,吊銷機動車駕駛證。”
“吊銷不行。”孟澤霆還沒開口,穆皎就在一旁說著:“交警同志,要不您就多罰點款。”
穆皎還不知道孟澤霆么,這要是給吊銷了,改明個就得無證駕駛,是個天天都得開車的主。
孟澤霆這才動了動眉梢,心情似乎好了一些:“還是穆皎了解我。”
賀言愷臉色陰沉著:“這位是霏市孟家的三少爺,也是個有頭有臉的,這件事不要鬧的太嚴重。”
其中深意,交警腦袋一轉,就明白過來,只好將罰單開了,賀言愷代為交款,之后交警跟他們打了招呼就離開。
賀言愷回頭瞥了他一眼:“事情解決了,以后在潭市,還是老實些吧。”
說完話,他邁開長腿走向自己的車,穆皎抿了下唇角,囑咐了兩句:“你好好的上市區飆車做什么,下次別這樣了,潭市不必霏市來的那么自由。”
孟澤霆暗了暗神色,沒有開口,穆皎低垂下眼眸,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話了。
“澤霆哥哥,你沒事吧?”
不遠處傳來一個關切的聲音,穆皎和他都抬頭看去,就見賀妤沫急切的跑過來,看到穆皎,瞪了一眼,才又看著他說:“你沒事吧,我一聽說消息就趕過來了,誰那么不長眼睛,你都敢攔著,你告訴我,我……”
“你什么啊?”
賀言愷拉開車門的時候就看到賀妤沫跑過來了。
賀妤沫看到他,扯了扯嘴角:“大哥。”對于賀言愷,她一向都有些怕的,畢竟威嚴在那里。
“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你少給我折騰,該干嘛干嘛去。”說完,他又看向穆皎:“走嗎?”
穆皎看得到賀妤沫那不悅的神色,當然也不想逗留,可還沒邁開腿呢,孟澤霆就拽著賀妤沫的手說:“你不是來看我的嗎?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說完話,他便拽著賀妤沫上車,賀妤沫眼底流露出的驚喜,都快溢出來了,穆皎看著他們離開,始終都沒有表情。
孟澤霆在車上就看到,她轉身上了賀言愷的車,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沉沉道:“開車。”
“澤霆哥哥,你剛剛牽我……”
“怎么,牽手也要說嗎?你和我不是相親了嗎?你不滿意我?”
“沒沒沒。”賀妤沫羞赧的低下頭:“我滿意,滿意。”
孟澤霆眼眸幽暗深邃的看著窗外,沒有再說一句話了。
賀言愷將穆皎送到靜海,停車以后,穆皎便準備下車,誰知道賀言愷卻突然拉住了她,穆皎愣了下,回頭看著他說:“怎么了?”
賀言愷拽著她的手沒有松開,用了點力氣將她拽過來,然后順勢擁入懷中:“穆皎,不管怎么樣,我真的很高興。”
穆皎心里不由得顫抖了下,閃著眸光問:“你說什么呢?”
“不管是溫芊芊還是孟澤霆,我都不在意,我只是很高興你能夠接受我。”
他的下顎就搭在穆皎的肩頭,穆皎不知道他的表情,但是聽聲音都覺得有些輕快啊。
他確實嘴角微微上揚著,想著這兩天的一切,不由的說:“雖然我知道,這只是一小步,但也沒有關系,我好會繼續努力的。”
那個總是說,我賀言愷還用得著求你,還用得著服軟的賀言愷,現在竟然這樣對穆皎說話,而且,撩撥的穆皎心里實在是有些難熬。
他什么時候也學會了服軟,而且順著毛的服軟,讓穆皎連脾氣都發不出來。
只是在他說完以后,將他推開,故意板著臉道:“你想的倒是挺美的,我先走了。”
說罷,她便將門打開走了。
賀言愷覺得,一切都變了,這樣的變化讓他看到了希望,哪怕前面的路還有好長好長,也有信心可以走下去。
總是會與穆皎相遇的。
此后一周,穆皎都十分的忙碌,因為公司有兩個大型的活動要策劃,穆皎和judy一人負責一個,兩個也都外地。
所以穆皎因此也是出差了一周的時間。
將所有的工作都交代好,做好了,才得空回來。
回來的這天,賀言愷特意去機場接了,這一周,賀言愷幾乎每天都要打電話,兩個人其實沒什么可說的,但是賀言愷突然就變得很健談了,很多的話要問,連吃的什么,吃了多少都能說兩分鐘。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找了朋友出來,大家一起出來待會兒。”
賀言愷站在她家門口,對她說著。
穆皎正開門,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回頭看著他說:“賀言愷,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賀言愷狐疑了下,她則冷聲道:“你現在怎么變得這么殷勤,又殷勤又霸道,我又沒有答應你去,你直接就叫我去了?”
賀言愷啊,骨子里明明就是一個不容人質疑,霸道冷傲的人,可偏偏要學著對穆皎殷勤。
穆皎也覺得別扭。
賀言愷輕咳了一聲,淡淡開口:“這樣,可是我已經通知了景琛他們,他們也很久沒有見到你了,你不去嗎?”
“都這么說了,我還能說不去嗎?”穆皎瞪了他一眼,推門進去,并將賀言愷留在了門外。
賀言愷張了張口,最后也只是無奈的彎了下唇角。
若是陸南沂知道,也能夠在賀言愷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一定又要碎嘴子了。
第二天晚上,穆家如約去了夜色,這幫人,除了會在夜色,還真就找不到第二個地方了。
她是和賀言愷一起來的,到了以后,屋內已經坐了不少的人,夏景琛他們三個不用說了,夏瀾也在。
陸南沂永遠都是那個活躍氣氛的,忙起來引著她落座:“哎喲,我的大少爺奶奶,您可來了,我都多少天沒見著您了,出差還順利嗎?”
穆皎瞥了他一眼,淡漠的說:“什么意思,不會好好說話是吧?”
“瞧你,我還不是重視你嗎,特意請了廚師過來給你做菜,你多少給我點面子,賞臉笑一個?”
話音落下,賀言愷上去一拳頭:“滾。”
唐墨和夏瀾很不厚道的笑了。
夏瀾還指著陸南沂說:“你神經病啊,真是笑死我了,一點陸家少爺的樣子都沒有,活活一個小太監。”
“嘿,你這小丫頭片子,我給你好臉了是吧。”陸南沂作勢要過去,夏瀾嗤了一聲,挽住夏景琛的胳膊,得意的笑:“你來呀。”
夏景琛一個眼神掃過去,陸南沂歇菜了,乖乖坐在唐墨的身邊,靠著他的肩頭說:“唐墨哥哥,你得幫我啊。”
唐墨挑了下眉頭,揚聲對侍應道:“來,給你們家主子找兩個活好的,證明一下,你主子還是個帶把的。”
這些人在一起么,從來說話都沒什么注意的。
夏瀾和穆皎跟他們熟悉的很了,自然就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權當聽了笑話。
熱鬧了起來,大家也就隨意了,穆皎和夏瀾聊天,他們四個則在打牌。
夏瀾一邊吃東西一邊調侃:“真是無聊,就知道打牌,自己都快活成牌了。”
“嘿,小丫頭……”
“你再叫我一個小丫頭片子,我回頭就跟賀妤沫說你看上她了,要她跟孟澤霆解除婚約。”
夏瀾這話一出,陸南沂立馬就閉嘴:“得得得,我可招惹不起那個小祖宗,您可饒了我吧。”
穆皎蹙了下眉頭,低聲問夏瀾:“孟澤霆跟賀妤沫已經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