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絲陽光撒入房間的時候,女人睜開雙眸看著周圍熟悉的家具,雙腿還是酸澀無力,動一動仿佛痛全身,她看著鏡子里頭發凌亂雙眸紅腫的女人,忍不住苦笑。
她咬著牙站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看到白洛川正好要走過來的身影,忍不住抓著他的手問道,“洛川,天亮了。”
她想要知道他有沒有平安回來,還是她真的只會帶來厄運,只會讓周圍的人都不好過,甚至會給他們帶來死亡的陰影。
白洛川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卻還在不停擔憂那個男人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眉,伸手輕輕抱住了她的身子,“裴侖,已經沒事了,我答應過你天亮的時候,你一定可以看到他的。”
這里面的心痛,等待,酸澀,都不用說太多,簡單一句話帶過就夠了,因為說多無益。
凌依依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微微低下頭,聲音有了一絲顫抖,“太好了,洛川,謝謝你,我想去看看他可以么。。。”
白洛川抿了抿雙唇,雙眸閃過一絲掙扎,最終輕嘆口氣,雙手打橫抱起她,“我帶你去。”
女人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紅暈,忍不住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看著他的側臉有著一瞬的失神,轉而又低下頭輕聲說道,“放我下來吧。”這樣被他抱著,她的心跳都變得不一樣了。
白洛川想著剛剛她行走困難的樣子,皺了皺眉,聲音里有了一絲不滿和失落,“你一個人能走么還是說你害怕裴侖見到我們兩個這么親密的樣子”
她對他的在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么
凌依依心頭猛地一顫,聲音比大腦更快一步的反駁道,“沒有,我只是覺得不好意思。”
男人聽了之后,臉上的冷色消散了不少,嘴角也浮現了一絲笑意,雙手更緊的抱著她,仿佛抱著一個珍寶一般。
黑白灰基調的房間內,陽光如同金色的絲線遍布了整間房間,讓人覺得暖暖的,雪白的大床山躺著一個熟睡的男人。
他的頭上還有白色的繃帶,臉上還有不少淤青和血痕,手臂上也有著各種血痕,昨天一晚上他一定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凌依依掙扎著從他的身上跳了下來,然而雙腿一軟又跌進了他的懷里,雙眸微紅的看著白洛川,“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怎么會變成這樣”
這才一個晚上而已,怎么就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呢
白洛川看著她心疼的眸子,心口也疼了起來,卻還有心平氣和的說道,“昨天我到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不過都是皮外傷,躺幾天就沒事了。”
凌依依聽著男人的話語,忍不住紅了眼眶,然而卻還要深吸幾口氣,將已經崩潰的淚意逼了回去,“洛川,我想和他單獨待一會兒,可以么”
白洛川看著她的眼神,血液仿佛被抽干了,手腳冰涼的看著她,最終還是點點頭,“我正好也有事要處理,先走了。”說完,便冷著臉離開了房間。
女人欲言又止的看著男人的背影,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垂眸看著地面,她的手臂上仿佛還留有他的余溫,她想要告訴他,她只不過是想要確定他的安危罷了。。。
一句簡單地話,卻在兩個人之間是如此的難以開口。
凌依依挪著艱難的步子,坐在床邊看著男人蒼白的臉色,嘴巴上都已經起了死皮,她伸手輕輕撫摸過他的額頭,“阿侖,你醒醒,阿侖。”
裴侖皺了皺眉頭,睜開酸澀的雙眸,卻又一時接受不了眼前刺目的光芒,只能微微閉上了雙眸,轉而再睜開雙眸,“這是哪里。。。”
他看著眼前漸漸清晰的身影,忍不住直起身子,卻因為周身的劇痛,讓他忍不住的躺了下來,只能側頭看著眼前的女人,“依依,是你么”
凌依依拿起一個枕頭墊在了他的頭下面,“是我,阿侖,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她看著他喘粗氣的模樣,就知道他傷的不輕。
裴侖轉頭看了一眼周圍陌生的環境,奢華低調的家具讓他心底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我沒事,依依,告訴我這里是哪里”
女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開口說道,“這里是洛川的家,昨天晚上是他將你帶回來的。”
裴侖聽了之后,微微閉上了雙眸,原來他在昏迷之前看到的身影真的是那個男人,真的是他救了他,“依依,為什么是他來救我”
凌依依挑眉看著他,“他來救你有什么不妥的么我在這里能找到的人,只有他了。”心底突然有了心安的感覺,仿佛背后有人暖暖的支持著她。
男人看著她突然失神的片刻,突然苦笑了一下,“依依,昨天晚上你一直留在這里么”
他看著女人輕輕點頭,心卻沉到了谷底,原來她一直都在這里,原來她早就安全了,而這安全卻不是他給的,他給她的只有危險。。。
他難以想象如果昨天她沒有找到白洛川,那樣的后果是他們兩個男人都難以承受的。
凌依依見他側頭不說話的樣子,以為他又是哪里在疼了,忍不住關切的問道,“阿侖,你是不是哪里又疼了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
原是白洛川為了方便照看他,將醫生已經安頓在了隔壁,以便隨時照顧他。
裴侖卻是輕笑著抬起頭,“依依,你安全就好了,幸好你沒有因我而發生什么意外,那些人現在在哪里”
凌依依聽了之后雙眸一愣,“我沒有問洛川,我想大概是被抓起來了吧。”
男人聽了之后,卻沒有說話,他很明白白洛川的手段,那些人可能已經不能再見到陽光了,永遠的留在了昨天那個黑夜之中。。。
凌依依看著他滿臉的傷痕,內疚的說道,“阿侖,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可能也不會被他們抓起來,都是怪我和你吵架。”
裴侖看著眼前自責的女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依依,這不怪你,他們要是想動手,什么時候都可以的。”
只是他不能告訴她,五年前他做的那些事,若是她知道了之后,只會更自責,甚至會舊疾復發,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