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寒難得語塞,唇角也微微抽搐,這輩子還是頭一回有種無措感,看著故作嬌羞的神出以十分優美的姿態落在他面前的桌上,他眼皮都跳了跳,瑰園這一趟沒白來啊,‘臥虎藏龍’之地呢。
神出還嫌刺激的不夠,抬頭四十五度角,擺出最好看的模樣,一雙美目春水瑩瑩,羞答答對著周不寒道,“男神,雖然我不能跟你走,辜負了你的一番心意,可你別太傷心喔,我以后做你的迷妹好不好?”
周不寒嘴角又忍不住抽了下,“你是只母的?”
神出露出更羞澀的模樣,“哎呀,男神說話好露骨,人家聽的都羞恥死了,什么母的啊,人家是女生。”
這下子,別說周不寒了,傅云逸都想找個地方吐上一吐了,神往更是不忍直視的撇開臉,心里對大哥的敬仰又上升了個新高度,大哥雖然人不在,可派了神出來,虐起人來絲毫不遜色啊。
周不寒惡寒不已,“說人話!”
神出眨巴眼,“哎呀,人家一直在說人話啊,難道男神都聽不懂人話嗎?”
周不寒瞇起眸子,瞬間有危險的氣息流出。
神出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趕緊道,“好啦,好啦,男神不喜歡我當你的迷妹我就不當嘛,那人家當你的腦殘粉可好?”話落,還擠眉弄眼的扮起花癡狀。
周不寒冷哼一聲,危險的氣息斂下,懶懶的嘲弄道,“腦殘粉?既然都腦殘了怎么還不樂意跟著我?跟我玩什么三貞九烈?矯情!”
神出忙干笑著解釋,“哎呀,人家不是矯情啦,人家就是再腦殘,可是節操還是有的呀,一女不嫁二夫嘛,再者,男神不是對女生要求很高?身心要干凈,可人家不干凈了,人家怎么能用不干凈的身心去玷污了高貴圣潔的男神呢?”
周不寒忍不住冷笑,“果然是神鳥,巧言善辯的很。”
神出羞答答的道,“多謝男神點贊。”
周不寒見它一副大言不慚的樣兒,又擠兌一句,“你其實是鸚鵡修煉成精了吧?”
“呵呵,男神真幽默!”
這時,傅云逸好整以暇的問,“周公子,之前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周不寒蹙眉,“哪一句?”
傅云逸慢悠悠的笑道,“就是那句若是親眼見到、聽到鳥會說話,就相信暖兒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的話啊,如何?如今可是驗證了?”
周不寒呵了聲,他剛才過于輕敵了,也太盲目自信,才會掉進對方挖好的坑里,神出的存在肯定不是秘密,他卻沒查探清楚,原因自然是整個溫家他都沒放在眼里,又豈會去關注養的寵物?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輸,也要輸的有風度。
他點了下頭,“從我嘴里說出來的話,從來就沒有反悔的。”
“那么,周公子就是承認暖兒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了?”
周不寒呵呵一聲,“承認,你妹妹確實不是一般人。”
傅云逸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能得周公子一句贊,暖兒知道了,也會很開心的,我替暖兒多謝周公子了。”
周不寒暗暗咬牙,“不客氣。”
傅云逸笑得很是溫和,“應該的。”
神出瞅瞅這個,喵喵那個,忽然道,“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的人,這輩子福報可是會爆表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美男在手,天下我有啊!”
聞言,傅云逸視線豁然射過去,意味不言而喻,嘴上把門一點,別什么都往外露。
連神往的眼神都帶了警告之意,別胡說八道,大哥讓你來是折磨妖孽的,你不是想一鍋端吧?
只有周不寒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懂,可美男在手、天下我有是什么意思?”
神出呵呵笑道,“男人靠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來統治世界嘛。”
周不寒嗤了聲,“征服男人來統治世界?能統治世界的男人是那么好征服的?而且,那樣的男人誰又能保證是你嘴里說的美男?也許是個土肥圓,那也能下的去嘴?那樣的征服可也真是夠悲壯的!”
神出睜大眼,“怎么會是土肥圓?必須高富帥、大美男,不然怎么配得上我們家少夫人?”
周不寒神色更加鄙夷,“有這樣的人嗎?”
神出脫口而出,“你不就是嗎?”
聞言,周不寒面色一變。
傅云逸和神往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兩人瞪著神出,氣惱的不行,他們使勁的想在妖孽和暖兒之間把那天鴻溝挖成天塹,這輩子永遠都跨越不過去才好,怎么它卻往溝里填土了?
這不是給他們添堵嗎?
神出一下子覺得四面楚歌了,它要不要趕緊逃跑?
周不寒不給它機會,猛地拍了下椅子扶手,“給小爺我說清楚!”
神出笑著裝傻,“哎呀,說什么啊?有什么好說的呢?都看著我干什么,呵呵,人家也是會害羞的,來來,都喝茶吧,茶水都要涼了……”
三個人還是一動不動的瞪著它。
神出縮了下脖子,豁出去一般的喊,“哎呀,說就說,這又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秘密,男神是高富帥、大美男啊,這一點不可否認吧?手里握著軍權,說統治世界,也不為過吧?有權有勢、有才有貌,二者完美合一,這樣的人是可遇而不可求,可男神不就是?”
周不寒冷笑,“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征服!”
“呵呵,征服啊,這個簡單啊,自古英雄都過不去美人關呀,我家少夫人是美人對吧?還是絕世美人,你被她征服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神出理所當然的道。
“正常個屁!”周不寒美顏一黑,忍無可忍的爆了粗口。
誰知,神出拍動著翅膀,還激動點贊,“哎呀,男神好帥!”
周不寒,“……”
傅云逸盯著神出,幽幽的提醒,“神出,你可以走了。”
神出眨巴眼,“可人家還想多看男神一眼,尤其想看男神跪在少夫人面前高唱征服的畫面,也不知道還要等幾天……”
這話出,傅云逸都差點噴了,這妖孽跪著對暖兒唱征服?這畫面太美了,他連想象一下都忍不住顫抖,再看周不寒的臉,都忍不住要同情他了,完全是黑的沒了邊。
神出還在火上澆油,聲情并茂的一展歌喉,“就這樣被你征服,切斷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堅固,我的決定是糊涂,就這樣被你征服……”
它正唱的興奮,周不寒噌的站起來,“閉嘴!”
神出嚇得一哆嗦,歌詞是咽下去了,然而另一句更討打的話卻脫口而出,“男神羞惱成怒啦?沒事,沒事,你現在先練習著點,等真唱的時候就臉皮厚了。”
周不寒挾裹著一身的戾氣,拔出槍來,就要滅掉它。
傅云逸忙起身攔住,“不可!”
神出也趕緊飛的遠遠的,拍著翅膀一臉怕怕的尖叫,“這年頭說實話都要被滅口啦?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男神,你這樣子死不承認,以后會被啪啪打臉啊!”
周不寒拉開傅云逸攔住他的手,沖著神出就扣動扳機,神出早有先見之明,嗖的不見了蹤影,原本還想得瑟的功成身退,如今,因為嘴賤,只能落荒而逃。
不過,過了嘴癮,也是值啦!
調戲的可是妖孽呢。
神出跑了,周不寒還是一臉鐵青色,可見氣惱的不輕,他也很久沒有這樣失控了,卻不想,今天破了例,他咬牙切齒的撂下狠話,“最好別讓我再碰上那只鳥精,不然,誰的面子小爺也不給,就地槍決!”
傅云逸本還想說什么,見神往一臉風淡云清,他心里就有數了,既然是千百年才出一只的神鳥,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槍決?禍害遺千年,且死不了呢。
“周公子消消氣,跟一只鳥計較什么?”
周不寒呼吸不穩,冷眼看向他,咄咄逼人的質問,“我計較?你們瑰園上下,從人到鳥,是不是都異想天開的覺得我會看上溫暖?不對,現在都不是看上這么簡單了,居然喪心病狂的上升到我會被她征服?我還會把整個世界都捧到她眼前,你們這是有多瘋魔才能幻想出這樣令人發指的神話故事?”
講真,傅云逸看著周不寒這樣子,都開始懷疑他們這么防備忌憚是不是真的杞人憂天了,人家都恨不得毀天滅地了,或許是真的對暖兒沒有非分之心吧?或者,就算有那么一點點,也在神出這樣攪和后,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別說傲慢到逆天的妖孽了,就是讓他跪在暖兒面前唱征服,他也做不到啊,這不是夠不夠愛的問題,而是男人的顏面。
他一開始還懷疑神出是來填土的,可現在這么一搞,又覺得它是來助他們一臂之力的了,也對啊,神圣那貨怎么可能準許它來破壞呢?
只是,他腦子里還繃著一根弦,就是那盆春色滿園的花,早上接到妖孽要來的電話后,他就去暖兒臥室看了眼,果然,那根被修剪掉的枝丫又詭異的冒出來了,他補上一剪子還是心里不踏實,有時候,人擰不過天啊,萬一物極必反,這妖孽腦子抽了呢?
所以,喜歡上暖兒也不是多喪心病狂。令人發指!
傅云逸有點亂,一時不知道怎么安撫盛怒的周不寒,神往站出來,不疾不徐道,“周公子無需動怒,神出活了幾百年,年紀大了,偶爾會有些糊涂和嘮叨,它說的話,你可以選擇無視。”
周不寒哼笑,“我無視的了嗎?”
神往挑眉,“很難無視嗎?我以為既然在你心里,它說的話都是異想天開,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那么你當成一個笑話就好,依著周公子的心胸,這點不難做到吧?”
周不寒剛要開口,神往又繼續道,“可我看周公子的反應,卻異常激烈了,這樣子,倒是顯得有幾分心虛,就像是不自信你可以抵擋住暖兒的魅力一樣!莫非你其實心里很擔心神出會一語成戳、在某天真的對暖兒唱征服?”
“胡說!”周不寒覺得肺都要氣炸了。
神往還是表情淡淡的,“那不就結了,既然周公子如此信誓旦旦,還氣惱什么呢?”
周不寒咬牙,“我氣,是因為覺得受到了侮辱。”
那樣的話,即使沒發生,只是想想,他也難以容忍。
聞言,神往勾起唇角,一雙美眸也蕩漾起溫柔和寵溺,一時間,感覺整個春天都來臨了,“周公子,你之砒霜,吾之蜜糖,喜歡上暖兒是我一生最大的幸運,唱一輩子的征服我都愿意,你說是侮辱,抱歉,我沒法茍同,因為與我來說,這是再美好不過的事兒。”
話落,他又補了一句,“就算這是侮辱,那么請盡情的來侮辱我吧,我甘之如飴。”
周不寒,“……”
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絕壁是真愛啊,傅云逸在心里吐槽了下,卻也沒拆臺,而是笑著附和道,“神往說的也是我的意思,這樣的侮辱,我們可是都求之不得。”
周不寒徹底無語了,“你們,你們,這是都瘋了吧?”
神往一本正經的道,“愛讓人瘋狂,實乃正常。”
傅云逸又附和,“對,不瘋魔不成活,所以,周公子就不要再糾結神出的話了吧。”
周不寒現在感覺三觀都崩塌了,哪還有心情糾結什么,這一個個的男人,可不是凡夫俗子,說是人中龍鳳也不為過,卻都為一個女人瘋魔了,這讓他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都地動山搖了,他跟他們就像是兩個世界里的人,他無法理解,更不敢置信,這世上還會有這么匪夷所思的事!
唱一輩子征服都愿意?
他也是服氣了。
周不寒努力平復下崩塌的心情,呵呵一聲,“好,小爺我不計較了,這次來,我就是為了看兵器,現在倒好,狼見了,鷹跑了,陣闖了,連會說人話的鳥精都出來大放厥詞,那么,這一系列的歡迎儀式結束,是不是可以進入正題了?”
傅云逸都被擠兌的有些尷尬了,摸摸鼻子,勉強笑著道,“當然,周公子,請。”
周不寒重重的冷哼一聲,走在了前面。
傅云逸和神往交換了下眼神,彼此都有些古怪,大廳里,可還有些那啥呢,咳咳,不知道會不會再刺激這妖孽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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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有二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