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嬤嬤硬生生將後退的步子收住,也不敢再頂嘴,只能面色僵硬的點頭:“是,三公子,老奴這就去。”
慕流蘇見她如此乖覺,倒是不再作身,她站在人羣的最前方,背對著衆人負手而立,身形清癯,莫名的給人一種不可輕視的威壓,然而若是有人在她身前,就會發現這位原本還帶著冷凝怒意的臉上,竟是不知何時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
衆人的視線這才從那斷裂兩塊的屏風上收回來,直直跟隨著田嬤嬤行進的身子望向了內室。
一張華貴黃花梨透雕大牀赫然入目,隔著綽約紗帳,隱約可見寬大牀榻上躺著兩道人影。
田嬤嬤心中的幸災樂禍已經被慕流蘇那一腳踢了個一乾二淨,她想著待會兒慕流蘇發現牀上的人就是沈家小姐的時候,恐怕第一個便回踹自己一腳,她心中越想越害怕,腳下也禁不住一個踉蹌,“撲通”一聲,臃腫的身子陡然趴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因爲先前慕流蘇那動靜極大的一腳,還是因爲田嬤嬤這極大陣仗的一摔,牀上的人陡然被驚醒了過來。
“嗯~”
一聲女子纖細的呻吟聲傳來,那聲音透著絲絲嫵媚,糜爛又曖昧,帶著透入骨髓的情慾之感。
聽得不僅是在場的一些貴族小姐和跟進來的婢女不由自主的嬌羞轉過了臉,便是一些閱歷尚淺的公子哥兒們,也都不由有些面紅耳赤。
衆人下意識的朝著慕流蘇看去,只見一身紫竹刺繡衣衫的少年身形沒有絲毫動靜,只是極爲安靜的注視著那一方大牀。
田嬤嬤抖擻著站起身來,使勁穩了穩心神,向著那一些紗帳越走越近。
牀上的女子似乎是真的醒了過來,下意識的翻了個身,隔著層層紗帳,便見著一道長髮披肩的纖長聲音翻身覆在了另外一道微微隆起的身影上。
“美人……我的美人……”男子低沉壓抑的響了起來,帶著濃烈的情慾味道,身子也微微動了動,伸手便去攬著那女子的身子,竟是聽得在場人臉色又情不自禁的紅了幾分。
慕流蘇身形依舊毫無動靜,始終讓一衆想看她笑話的人捉摸不透。
“大公子,沈小姐?你們二人可是醒了,是老奴來了?!?
田嬤嬤聽著這一聲動靜倒是沒有耳紅,畢竟也算是活了大半輩子了,見識了不少的大場面。她在紗帳面前頓了頓,神色恭敬的問了一聲。
“阿玄……我的阿玄……”
紗帳內女子嬌媚入骨的聲音再次傳來,越發透著幾分攝人心魄的嫵媚之慾,聽得人心中一陣子的燥熱。
然而就是這一聲稱呼,讓很多人都覺察到不對勁,倒不是因爲她的聲音如何,這時候的聲音都透著絲絲喑啞曖昧,壓根聽不出是誰的聲音,但是這人口中叫著阿玄,帝都整個貴族圈子之中,只有一個人的名諱稱爲玄。
那個人,便是當朝三皇子——楚清玄。
這下人羣便是熱鬧了,也不管裡面的兩人聽不聽得見,熱火朝天的討論了起來。
“我沒聽錯吧,這牀上的女人到底是誰,我怎麼聽她嘴裡喊的,好像是咋們……三皇子的名諱?”有人驚疑不定的開口問道。
“你沒聽錯,我也聽見了,叫的阿玄,應當就是三皇子。至於裡面的是誰還用問嗎,沒看見英武將軍都氣得說不出話了嗎,自然是沈家的大小姐沈芝韻無疑呀,先前不這個老太婆和慕老夫人不是就說過了嗎,已經驗證過了,就是沈芝韻?!?
“哎喲我的天,這沈家小姐真是丟了我們帝都女兒家的臉,一個已經和英武將軍有了婚約的人,心裡居然還念著咋們三皇子殿下,這也就算了,如今還爬到了慕家大公子的牀上,這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
“皇兄,這事怎麼和三哥哥扯上關係了?!?
楚清菱原本聽著那幾聲呻吟也紅了臉,然而一聽那帳中的人還叫了楚清玄的名諱,也不由得詫異的回頭看向楚清越。
“不過是個名諱罷了,”楚清越冷著臉面無表情的看向楚清菱:“你一個姑娘家待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出去?”
楚清菱瞬間變抱緊了一旁的樑柱,一副死活不動的樣子:“我不走,我要看看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流蘇哥哥說那個女人不是沈芝韻,我相信流蘇哥哥那一定不是。”
“你以爲你挺希望是她呢?!背逶嚼湫α艘宦?,顯然是也是知道楚清菱對慕流蘇抱著何種心思。
楚清菱不滿的撅著嘴道:“想不想是一回事,只要流蘇哥哥不被笑話就行了?!?
楚清越冷笑一聲:“本宮勸你還是收一收你的心思吧,你的流蘇哥哥顯然對你半分興趣都沒有?!?
“你!”楚清菱恨恨的瞪了楚清越一眼,癟著嘴委屈的轉過頭。
楚清越餘光睨了一眼垂頭喪氣的小丫頭,冷峻的眉眼微微皺了皺,倒是沒有呢再說出什麼打擊她的話。
而內室隔得最近的田嬤嬤聽見這一聲呻吟的時候心中卻是陡然升騰起一股子強烈的不安感,不知道是不是靠的太近還是緊張的原因,她莫名的覺得這人的聲音有些熟悉。
但是這牀上的人確實是自家公子和沈家小姐無疑,爲了這一次的計謀,不僅是慕四小姐親自出的主意,便是慕老夫人和宋氏都參與在其中,畢竟這沈家小姐身後的勢力可是一根大樹。
只要沈家小姐嫁給了自家大公子,那麼不僅是端妃娘娘,便是當朝左相都極爲有可能成爲自家大公子的堅實後盾,那個時候,慕流蘇孤身一人能成什麼大氣,哪裡還能是自家公子的對手呢。
爲了這件事情,慕老夫人和宋姨娘甚至都都狠下心讓大公子和下了催情藥,還是親眼看著沈家小姐和大公子躺在牀上了纔出來把門關上的。這件事情百密而無一疏,總歸是不會出意外的。
田嬤嬤將心中的不安壓下,再次恭敬的出聲問道:“大公子,老夫人有請,還請你快些起來。若是你再起不來,老奴便進來再確認一下。”
“美人……你的小手可真軟”很顯然慕霖平沒有聽到田嬤嬤的話,現在他滿腦子都是那些個情情愛愛,不僅沒去搭理田嬤嬤,反而伸出一隻手將身上的女人攬進了懷裡。
田嬤嬤深吸了一口氣,暗道宋姨娘尋來的催情藥果然厲害,大公子竟是到了現在都還一副欲仙欲死絲毫沒有清醒過來的徵兆。她只能低著頭道:“既然大公子還未清醒,那老奴就冒犯了,老奴奉三公子之命來確認一下您身側的人是不是沈家小姐?!?
說著,她低眉斂目的上前,緩緩將那一層紗帳掀了起了。
“沈小姐,若是你清醒了,還望你……??!”田嬤嬤原本還帶著幾分不屑的對著牀上的沈芝韻說話,然而當她緩緩擡起眼皮看向壓清楚那人的面容的時候,卻是陡然面色蒼白,一聲極爲尖銳的驚叫聲從脣齒間蹦了出來。
站在外室緊密關注著田嬤嬤一舉一動的人也是被她這一聲驚住,只見田嬤嬤那臃腫的身子竟是如同見到鬼一般,猛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倒在黃花梨透雕大牀榻前,田嬤嬤蹬著兩條粗壯的腿兒,一個勁兒的在地上往後縮去,儼然一副受了極大驚嚇的模樣,嘴裡還喃喃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怎、怎麼會、會是……”
“你個老不死的嚎什麼,沒看到本公子辦正事嗎,沒眼見的狗東西!還不快給本公子滾下去”
田嬤嬤的驚呼聲很顯然將牀上的一男一女都嚇住了,那男子顯然正在興頭上,被田嬤嬤這麼一聲慘叫打斷了,頓時極爲火大的伸手拽住了一塊倆簾幕,猛一用力便將那一大塊的紗帳徑直撕扯下來下來便往著田嬤嬤身上扔了過去。
“吸”——整個外屋的衆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不少姑娘叫著“不要臉”之類的話,用手帕捂住了臉,還有些更加羞愧的姑娘更是受不住的提著裙襬便往門外跑了出去。
只見那華貴的黃花梨透雕大牀上,大紅色的鴛鴦錦被凌亂的皺成了一團,錦被之間,一個上赤條條的男子神色兇狠的瞪著倒在地上的田嬤嬤,他臉色帶著些許不正常的緋紅,一雙眼睛也充血似的佈滿了紅絲,眼睛之下厚重的眼袋昭示著縱慾過度的後遺癥。
赫然便是慕家大公子慕霖平,
然而更香豔的是,慕霖平身上還有一個散落了滿頭青絲的女子趴在他身上,一張臉埋在慕霖平胸前,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是香肩半露,那豔麗的鴛鴦錦被間,還一生一下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小腿和皓腕,明明是大片瑩白的膚色,卻偏偏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或青或紫的吻痕,委實太過矚目。
在場的公子小姐們哪裡想到這青天白日的還會見到如此限制級的畫面,原本以爲慕老夫人同意慕流蘇帶著人進來看最多也不過是看到兩個蓋著被子只露頭的人罷了,誰知道這兩人如此不知羞,竟是當著一衆人的面都還不剋制。
“我看這女人的身形,好像就是沈芝韻呀。都瘦的出奇,這頭髮長度也差不多……”
“你快別說了,這肯定就是沈芝韻啊,不是她還能是誰,慕老夫人不是說了慕霖平被沈芝韻用了藥嗎,你看慕霖平現在這個樣子可不就是中了催情藥,那證明慕老夫人沒亂說,由此可見,這人必然就是沈芝韻無疑了?!?
“說的倒是有道理,我也覺得慕老夫人說的是真的,畢竟誰敢拿這沈家小姐的清譽來開這樣的玩笑,這不是找死嗎?”
“哎喲,真是可憐了英武將軍這麼相信這個賤人,如今卻被當衆打臉,如此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真是太氣人了!”
……
聽著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慕流蘇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那碎裂的屏風面前,停滯著脊背沉默不語,這麼一看,不少人都覺得慕流蘇這是確認了牀上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未婚妻沈芝韻,一時受了刺激沒有反應過來。
不少人看著她孤身站立的瘦弱身子,眼中都或多或少的透出幾分憐憫之意,楚清菱也以爲如此,面露不忍便要上前去安慰慕流蘇。
就在此時,內室的黃花梨透雕大牀上忽而又有了動靜。
“阿玄……你怎麼……怎麼不動了呀,”那原本低頭埋在慕霖平懷中的女人似乎覺察到慕霖平突然沒了動靜,不由不滿的動了動,緩緩的擡起頭來。
三千青絲緩慢的散開,露出一張透著瑩瑩粉嫩的鵝蛋臉,一雙杏眸微微瞇著,透著幾分妖嬈嫵媚,一雙已然被採喆紅腫的水靈靈的脣瓣,呈現出極致的糜爛和曖昧。
赫然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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