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風離開后, 李宜安這才問及昨天晚上的細節。
“其實也沒有什么,俞書淮想以此搶功,博得皇上的青睞, 這才讓柳絮偷偷與我們作對, 好以此攬工。”
李宜安氣惱道:“這個俞書淮還真是不折手段, 這幾千人的無辜性命, 就這么隨意葬送了?”一想到昨日那緊張的模樣, 她便氣的不行,真是沒有見過這么惡毒的人,“怎么樣?他成功了嗎?”
蔣寧鈺沉默了一會兒, 就在她忍不住催促的時候,他斟酌一下道:“算是成功一半吧?當初我以為他想對付你, 便把所有的注意力你都放在你身上了, 沒曾想他居然打起遷山的主意。”
這次真是被他算計了一下, 當初李宜安一來,他暗自打聽她的消息, 他還以為他如同上一世一樣,想對她做些什么。
看來這個俞書淮還真是輕視不得。不過,這次的計劃雖然不如他的如意,但也確實達到他的目的。鏟除皇上心中存在已久的‘疙瘩’到時候回京皇上肯定會龍顏大悅。故以他日后肯定會在朝為官。
他想起他上輩子的死,難道俞書淮還敢那么做, 明明這輩子跟上輩子的事情完全不同。
上輩子俞書淮到底為什么會那么做, 他還沒有弄明白嗎, 照當時他的權勢, 根本不可能那么做, 但是他偏偏那樣做了。
難道皇上發現了是他害死了安安,所以想先下手為強, 可是這輩子安安沒有死,他這樣急切又是為了什么?
這輩子的走向到底會不會如上輩子一樣呢!
“蔣寧鈺,蔣寧鈺?”她很是不滿的問道,怎么回事跟她講話,那么無聊嗎?喊了他幾聲都沒有應。
“啊?怎么啦?”
“你在想什么啊,我喊了你幾聲都沒人應?”
“對不起,安安,一時走神了,你剛剛說了什么?”
“其實,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她有些結巴道:“就是想跟你一起出去逛逛。”
在這里幾乎沒有人認識她就是公主,不會像在京城一樣,走到哪里都拘束,而且京城對女子實在太過嚴厲,連她貴為公主都要小心謹慎。漠北比京城開放一些,她來時便注意到,這里的男女可隨意上街,隨意走在一起,不用像在京城一樣遮遮掩掩。
這一次她想跟他光明正大的走到大街上。
蔣寧鈺笑了一聲道:“好,我知道了!我也一直很期待跟安安一起走在繁華的街道之上。”
說起來上輩子他打了那么多仗,走了那么多的地方,這漠北還這是第一次來,上輩子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能變成現實他不知有多高興呢?
“不過,你明日沒事了吧!”她小心地問。
蔣寧鈺笑道:“沒事,有事情也有林將軍和俞書淮的,我這個小小的副將,只要安心陪著公主就好了。”
“既然他想立功,倒不如把所有的事情全推給他,讓他收拾這個爛攤子,反正也是他搞出來的的。”
“宋風也是這個意思,軍中雖然不如朝廷一樣,步步為營,但里面的小九九還是不少,既然他敢狠下心殺害那些無辜的人,倒不如讓他去解釋。咱們啊,倒不如好好享受一下我們的二人生活。這里可沒有那么多人監視我們。”
“好。”
翌日一早,她因為對此有所期待,一早便早早地醒來,“綠柳,今日你便隨意點,不用跟著我。”
綠柳看看站在門外的蔣寧鈺暗笑道:“公主,我知道了!”
兩人剛走到門口,便見俞書淮一臉疲憊地從門外走來,李宜安一見他便知,恐怕這一夜都沒睡。這安撫民眾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事情!
“小人參見公主。”
李宜安連眼色都沒有甩給他道:“起來吧!”
他的目光在蔣寧鈺李宜安身上審視一番道:“公主這是?”
李宜安道:“怎么?俞公子追查我的行蹤。”
“小人不敢。”
“不敢還不快讓開。”她趾高氣揚的說,十足十的把她那公主那飛揚跋扈的氣勢給顯露出來。果不其然看到俞書淮那微皺的眉頭。
明明自己都是一個十足十的小人,確實見不到一點齷齪之事,什么事情別人做了那叫骯臟,自己做的那叫迫不得已,還真是虛偽的可以。
“俞公子還有什么事情嗎?沒有事的話請不要擋道了,礙眼。”
俞書淮一聽這話,面上雖然難堪,但還是移開了身子。
“公子,公主就這樣侮辱你,你也能忍?”一人不屑的問道,俞公子為了這次能鏟除叛軍,除了多少力,乃至到現在還不能休息,沒想到公主一點都不領情。他能做得到這個地步還不是為了大嵐王朝。
“這公主,簡直欺人太甚,枉她還是京城第一賢惠之人,真是……”
余下的話還沒有說,俞書淮大聲呵斥道:“閉嘴。你可知道你面對的是誰?那可是宣和公主。”
“是,是,小人知錯了。”
李宜安可沒過把這點小插曲放在眼里,兩人一出城主府便直達街市,大約終于鏟除了叛軍,百姓個個都很高興城內一片祥和之氣。
其實她一路走來,也是感觸頗多,看到百姓臉上沒有任何愁苦時她會微微一笑,在他父皇的治理下能有這么好的景象,也讓她很自豪。
看到百姓因為澇旱等災害,臉上個個都是愁眉不展的模樣,李宜安想竭力為他們做什么時,卻發現自己幾乎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期待蒼天別那么可怕,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許多事情她還是做不了的。
現在她能做也只是微乎及微,死過一次才知道,她終究也是一個普通人,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兩人隨心所欲地走著,身邊既無侍從也無婢女,李宜安人便放縱了許多。
看著他們一個個居然可以手牽著手,李宜安看著心癢癢,垂下的手既想握在一起,又有點不好意思,這種機會很是難得,要不還是牽一牽,回到京城肯定不能這么正大光明了。
李宜安仿佛不經意間的碰了碰蔣寧鈺的手,心里頓時一陣暗喜,悄無聲息地碰了幾次后,蔣寧鈺居然毫無反應,按照李宜安的設想中,他應該在她第三次觸碰中就應該緊緊的抓住她的手。
這里賣著很多稀奇的食物,蔣寧鈺忽然停下來道:“安安,想不想吃。”
李宜安看著商販叫賣的東西,她一路上心思根本都不在這上面,心想著到底牽不牽她的手。
那知還沒等她回答,蔣寧鈺已經買好遞給她道:“走吧!”
李宜安把它移到另一只手上,看著街道上的男男女女道:“蔣寧鈺啊!你就沒發現咱們兩個稍稍有些不同?”
蔣寧鈺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在他第一次無意間觸碰的時候,他已經發現了,但他就是不說,想要再多多感受一下這樣小心翼翼對待他的李宜安!
這樣的李宜安才讓他感覺到,她是真真正正在乎他的!
蔣寧鈺吃了一口道:“你趕緊嘗嘗很好吃的,上次我在書信李給你說過,你還一直想知道是什么味道,今天終于有機會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李宜安指了指剛從他們面前走過的人說,“你就沒發現我們與他們有什么不同?”
蔣寧鈺裝模作樣地看了幾眼,最后恍然大悟地說:“哦,宜安你想試試他們的服裝是嗎?走,我帶你去買。”
李宜安剛想解釋,人已經被他拉進店里了。
“客官,先要什么樣式的衣服!”
“你們這兒有現成的嗎?”
“兩位請上樓上瞧瞧。”
不得不說這漠北的衣物還是有很大不同的,李宜安穿的多華貴,繁瑣,反而這里的衣物大多簡單利索,整個人穿起來猶如俠客一般。
雖然很是不同,李宜安還是不開心,待兩人換好衣物時,走出去時,蔣寧鈺還是那副樣子,讓她看了直牙癢癢。
不牽就不牽,我堂堂備受寵愛的長公主 ,多少人都求不來的,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兒女情長!
誰知,她剛準備去吃午飯,蔣寧鈺見他氣呼呼地走姿前面,心里一陣暗笑,這才是他熟悉的李宜安嗎?
“公主,等等我。”說著,人已經拉上她的手,并解釋道:“你看,別人都是這樣的。”
李宜安看了他一眼道:“蔣寧鈺,你是不是故意的!”怎么回事?一會兒害羞冷酷的要命,一會兒又如同小孩子一般捉弄她。
蔣寧鈺笑笑說:“你猜呢!好了,趕緊去吃飯吧,晚上帶你去看一些好看的東西!”
“是什么?”
“去了便知道了。”
本來下午她要回去休息一下,誰知回去的路上,蔣寧鈺忽然相中了一個小狼狗,一身灰色絨毛,眼睛更是十分可愛。蔣寧鈺要買,但是李宜安有點不喜歡。
忽然想起那日守城耳朵侍衛說起的話,“很喜歡?”
蔣寧鈺點了點頭道:“他會長的很大的,而且特別護住。”
不用他說,李宜安也知道,剛剛那個介紹的那么詳細,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蔣寧鈺,咱們過不久就要走了,你確定你要養它?”
蔣寧鈺道:“沒事的,這一路上我會好好的照顧它的。”
她今天算是知道蔣寧鈺他們的喜愛,簡直一看見便停不下來,日頭明明那么高了,看了也有將近半個時辰了,他還是一副意猶未盡。她想不出蔣府像這樣的小動物究竟還有多少!
難得她去了那么多次蔣府,一次都沒有見過。可見藏的夠深。
最后實在看不下去他那渴望的眼神道:“好,買。”
一聽這話,蔣寧鈺立馬站起來,一臉欣喜道:“嗯。”把他看了那么久的小狼狗抓起來道:“安安,付錢。”
李宜安有些郁悶,為什么買他喜歡的,還要她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