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綺香怨恨地望了兜兜一眼,跪在地上左右爲難,她本來佔了所有人的同情,被兜兜這樣一說,又顯得太懦弱,太有心計了。
花容對這情形轉變得有點莫名其妙,沈臨岸就將玉綺香扶了起來。玉綺香順勢倒在沈臨岸懷裡嚶啊嚶,還委屈地說著花容不喜歡她的話。
“白蓮花,綠茶婊!”兜兜在一旁聲音不小地譏諷。
和系統英雄所見略同,聽不懂現代流行語的花容把注重點放錯了地方。又覺得本來是她和白蓮花的交鋒,卻被兜兜插足了,反倒沒什麼她的事了,果然是三個女人一臺戲!
玉綺香愈發覺得委屈了。她覺得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又是向情敵下跪求饒的,應該有大把人心疼,來安慰她,說她傻,更加喜歡她了,就想小說裡那些善良美麗的女主角一樣。
她覺得自己擁有那麼美好的品質,模樣一等一的,又願意爲沈臨岸犧牲,那麼喜歡他,也該得到所有人的喜歡,該受到萬衆矚目。
這孩子腦殘小說看多了,鑑定完畢。
而兜兜作爲喜歡看女強小說的忠實代表。在女強小說中,那種傻白甜女主就是一朵白蓮花,差別只在於殺傷力大小而已。強悍的女主該踏蓮而行。她還真沒想到能遇到一朵白蓮花,每個動作,每個表情,就一個字,作!
在局外人的眼裡嘛,男人喜歡與女漢紙並肩作戰,娶的還是白蓮花。不好意思,現在是作戰時間,白蓮花該呆在家裡!
沈臨岸看著好友的目光,苦笑一聲,向花容求情,語氣帶著些討好的意味,“花容,她也對你起不了什麼威脅,何必吝嗇呢?”
花容笑得眉眼彎彎,聲音裡也洋溢著暖暖的愉快,說出的話卻讓人氣的半死,“我喜歡!”
五十一和六十擠眉弄眼,學著花容的語調,調笑到:“我喜歡!你!”
花容直接甩了幾把飛鏢過去,兩人一鬨而散,發出誇張的笑聲。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花容看著沈臨岸,明白了這句話的生動詮釋。
“你現在忌憚我,還是因爲那件事,我不說,你給她珠子。”沈臨岸的神色陰沉下來,大有一句不合就翻臉的意思。
花容也沉下眸,目光犀利地說:“看是你說話快,還是我劍快,能不能先殺了你!”
白蓮花立即出來怒刷存在感,說要殺沈哥哥就先殺她的廢話。
花容脣角勾起一個陰森詭秘的笑,“那好啊,我們本來因爲你起爭執,殺了你不就沒什麼好吵的嗎?”
看戲的幾人連忙跑過來助陣,沈臨岸把白蓮花拉到身後,拿出蝴蝶劍,挑釁意味明顯。
花容只幾招就避開了衆人,將劍橫在沈臨岸的脖子上,鏤空的蝴蝶劍被輕輕斬斷,將沈臨岸的驕傲擊得粉碎。
花容完勝,一衆人連忙七手八腳把刀劍罩在她身邊,並沒什麼威脅力。
“沈臨岸,你原來能贏得了我,不過是我被封印了內力,你比我厲害而已。現在呢?”花容狂妄地讓他認清了事實,前面幾次他們都沒好好地打。當然,花容是不會說出同級她就會壓制得死死的實話了。
身爲一個boss,花容覺得這時候就該把玩家一一斬殺,來證明她的威嚴凜冽不可侵犯。但兜兜淚汪汪地望著她,癟著嘴,委屈極了,認爲花容嚴重地欺騙了她天真無邪的心靈。
花容嘴角抽了抽,親,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有130級嗎?低估我的能力,還得怪我嗎?
白蓮花看清了形勢比人強,立即提出自殺來換取大家的安全。花容爲她的犧牲精神感到欽佩,笑納了,“可以,你自殺吧!”
白蓮花悽悽慘慘地和沈臨岸告別,引得大家成功地恨起狠絕無情的花容。
花容不耐煩了,在一旁冷血地數著數字,“我數三聲,你死,或者他死!”
頓時,大家的仇恨值破錶,由於系統要屏蔽髒話,大家都用各種相對文明的話語來問候花容的老母。
花容想,系統生她養她,既當爹又當媽,痛快地罵吧,反正她也罵的也不少!
“一……”花容慢悠悠地數著,眉眼間是狠絕悽豔。
沈臨岸氣得半死,要和花容同歸於盡,奈何花容不給他機會,直接點穴,來等白蓮花做決定。
這樣虐人的感覺真好!花容身爲一個反派大BOSS欣慰地想。
花容高興之餘,將“二”給數了出來。白蓮花的臉成功變青,眼淚不要錢般掉下來。
兜兜皺了眉頭,神情憂傷地勸誡:“花容,你這是要衆叛親離嗎?”
花容慢悠悠地回答:“我花容哪來的親,哪來的朋?又何談衆叛親離?”
“三!”花容眉間有股冷狠的戾氣,緊盯著白蓮花的動作。
大家屏緊了呼吸,場面劍拔弩張,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就等著她們打碎這沉重的局面。然而,蓄勢待發的兩人卻也凝固在灰色的氣氛中。
花容緩緩放下劍,綻開出蔓珠沙華一般誘惑的笑容,姿態高傲道:“玉綺香,你不過也如此,玩些過家家的小手段,少在我面前丟人現眼了!雖然不知你爲何突然這般算計我,但我和沈臨岸的事還容不了你插足!要麼,你說出當日的事實,要麼,你永遠別出現在我面前!”
“當日的事?當日什麼事?明明是你要殺沈哥哥,又殺了我!”玉綺香眼珠子溜溜一轉,從花容委屈地喊道。
花容笑得愈發絢麗了,眼睛瞇成狐貍樣,狡黠地說,“我有說這件事嗎?我說你向別人公佈我的位置,找人來殺我這件事?怎麼牡丹仙子一下子就想到這件事了?莫非是做賊心虛?”
“我……這……我只是以爲你說這件事!”玉綺香緊張地望了望沈臨岸好幾眼,額頭冒出虛汗,說不出什麼話來。
還是太嫩了啊,手段一點也不高明!玉綺香佔據的只是沈臨岸對花容的失望和仇恨,只要把沈臨岸印象扭轉過來,她不過是一跳樑小醜罷了!
“你和沈臨岸是什麼關係呢?一見鍾情,還不至於讓你從我這個殺人如麻的魔頭手裡搶東西吧?”花容意猶未盡地舔舔脣,想把她的分析說下去,但看看沈臨岸深思的神情,就適可而止了。
很多事,他明白,自己明白就好,無關第三人。
“搶東西?沈少,你成了boss的收藏了!”五十一在旁邊笑著說,不分場合來活躍氣氛。
花容惱羞成怒地瞪了五十一一眼。
“沈哥哥,你信我,我不是那樣的人!”玉綺香哭得梨花帶雨,悽怨的眼神當真讓任何男人足以生出憐憫之心。
沈臨岸也卻是露出動搖的神情,若非被點了啞穴,口不能言,估計他會把佳人摟在懷裡柔聲安慰吧!
花容譏屑地想,解了沈臨岸的穴道,看著他的反應。自己負手背對著他們,往花海深處走去。
“我同樣信花容不屑說謊,她要殺我,不會不承認。她這個人就是這樣驕傲,哪怕是傷了別人的心。”沈臨岸捂著胸口,低聲說。
花容詫異地回頭,望了沈臨岸一眼,他眉頭緊鎖,露出痛苦之色,擊中了花容心中的柔軟。
她是不是對沈臨岸太過狠毒了?花容難得良心發現,反省了一下,轉而又想:他們本是對立的,何來得纏情蜜意,容得這般糾結成亂麻?
花容慢慢遠去,也不去聽他們兩人之間的爭吵,她不屑去解釋什麼多餘的,但也不喜歡被人誤會。
兜兜小跑著跟上了花容,綴在她身後,一言不發。
花容回頭看了兜兜一眼,欲言又止。
“花容,你說的是騙我的,對嗎?”兜兜小心翼翼地問,心中還存在著幻想。
花容眼睛亮了亮,溫柔地翹起嘴角,道:“你什麼時候這麼聰明瞭?”
兜兜小小的歡呼了一聲,好奇地問:“爲什麼?”
“你不是說不要知道你的身份嗎?”花容理所應當地回答。
兜兜假哭道:“嗚嗚……你也不該對我這麼狠啊!”
花容抿脣,認真地說:“你是我朋友,我是武林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別人知道會對你不利的。”
兜兜本想反駁一下,卻看到花容沉重悲切的側臉隱藏在半面光明之中,莫名感覺絕望哀慼。
於是,她點點頭,抱著花容的手臂,嬌憨地說:“那好哦,這是我們的秘密喲!”
花容覺得心裡輕鬆了許多,脣角勾了勾,將她的手拍了拍,道:“可以,人前僞裝好。”
兜兜立馬放下手臂,一本正經地說:“是的,boss大人!”
花容忍俊不禁。
兩人邊聊天,邊往裡走,杜鵑花的香氣愈發濃郁,甜膩得幾乎讓人窒息。花容望著殷紅的杜鵑花鋪滿了路邊,愈發覺得不對勁起來。
“這花香真好聞,剛開始進來時淡淡的,現在這麼濃。真沒想到在沼澤裡也有這麼香的花海!”兜兜抽了抽鼻子,摘下一串杜鵑花,放在鼻下去嗅。
花容拍掉了她手裡的杜鵑花,看到了她安然無恙,還是顰眉教訓道:“你也不怕有毒!”
兜兜瞪了她一眼,撿起杜鵑花,插到花容的髮鬢之中,嘖嘖地讚道:“看看,多美的仙女啊!”
花容笑了笑,眼前突然斗轉星移,整個人往後倒去,朦朧的視線中,兜兜也隨著她一起倒了下來。
天地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