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幽草狀似無意的避開了她的手,轉(zhuǎn)而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流雲(yún)她……”
“別說了,這等背叛主人的丫鬟,留來有何用!”
彷彿是被老夫人的斥責(zé)嚇到,任幽草同情的看了眼流雲(yún),緊緊的閉住了嘴巴。
流雲(yún)被拖了出去,很快院子裡便傳來了板子打在肉上的聲音,伴隨著流雲(yún)的慘叫聲,響徹整個丞相府!
漸漸的,外面沒了聲息,家丁跑了進來。
“老夫人,流雲(yún)身子骨不禁打,已經(jīng)死了?!?
老夫人冷漠的點頭,揮手道:“這等下毒陷害的陰狠手段,死不足惜,拖到亂葬崗埋了吧!”
只有在此時,才能看得出,人命有多麼輕賤。
聽聞流雲(yún)死了,任初月面無血色的跪在地上,嚇得幾乎暈厥過去。
老夫人懲治完流雲(yún),看向了任初月:“初月,你做出這等事來,當(dāng)真是讓丞相府蒙羞!爲(wèi)了我丞相府百年來的聲譽,即便你是嫡女,也不能放任。來人啊,將大小姐帶出去,家法處置!”
任初月此時已經(jīng)嚇傻了,任憑那些家丁拖著她宛如死狗一般往外走,絲毫反應(yīng)都沒有。
“且慢?!?
出聲的竟是歐陽峻卿。
他上前一拱手:“老夫人,這本是丞相府的家事,本王不該多管。只是丞相的嫡出大小姐他日定是要有個好歸宿的,可若是今天的事傳了出去,壞了任大小姐的名聲,那麼對丞相府的名聲來說也不好聽。所以本王還是提醒老夫人多加考慮,念在任姑娘年幼無知的份上,大夫人又姓名無憂的份兒上,饒過任大小姐吧!”
“求老夫人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任初月這下子倒是反應(yīng)過來,不知從哪來來的力氣甩開家丁,‘撲通’一聲跪倒在老夫人面前,“求求您,孫女知道錯了,孫女真的知道錯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一時間有些猶豫。
任初月做了再大的錯事,終究是她的嫡孫女,剛纔是一時氣上心頭,現(xiàn)在冷靜下來想想,當(dāng)真是捨不得。可話已說出口,她無論如何也抹不下面子,輕易的放過任初月。
任幽草站在一邊,冷眼看著這一場好戲。
虧了自己還以爲(wèi)這一世歐陽峻卿對任初月已經(jīng)淡了許多,沒想到到底是自己多想了,歐陽峻卿對任初月的感情,似乎並沒有因爲(wèi)自己刻意的影響而變化半分。
不過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任幽草眼見老夫人猶豫了,心裡當(dāng)下明白老夫人這是捨不得了,便走到老夫人面前小聲道:“老夫人,大姐雖有錯,但好在願意拿出解藥救自己的孃親,可見大姐還是孝順的。而且我也無事,不如老夫人大事化小,別打大姐了?!?
老夫人本就有些後悔,此刻看見任幽草出來說情,順勢下了臺階:“既然幽草出來求情了,我此次就暫且放過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日起,你就去山上寺廟靜思己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回來!”
任初月憤恨的看著任幽草,心中雖然不甘,但知道這已然是最輕的處罰了:“謝老夫人,謝……三妹?!?
“大姐不必客氣,快起來吧。”任幽草淺淺一笑,一派和睦溫順的樣子。
事實上,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除掉任初月,這樣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切都不會再有了。但事已至此,她心中清楚,老夫人已然是心軟了,無論她出不出面,任初月絕不會死。
既然如此,她何不順勢在老夫人面前表現(xiàn)的寬容大度,順便向任初月討要一個人情?
這一招顯然很成功,雖然沒有將任初月徹底除掉,不過一來是除去了她的心腹流雲(yún),二來則把任初月推到了離歐陽峻卿更遠的位置,便於她接下來的行動。
任初月恨恨的站起身來,因爲(wèi)跪得久了腿麻的站不穩(wěn),偏任幽草看似扶著她,實則根本沒有用上力,所以任初月的站姿看起來極爲(wèi)詭異,連歐陽峻卿都偏過臉去。
老夫人頭疼的按了按額頭:“好了,你們下去吧,我這身子骨禁不起你們這般折騰?!?
見事情解決,歐陽峻卿拱手告辭,率先離開了,倒是歐陽雲(yún)宸看了任幽草幾眼,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出聲,跟在歐陽峻卿身後離開。
外人都散去了,只剩下二夫人和任初月、任幽草,二夫人搓了搓手,正打算告辭,結(jié)果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硗▓螅?
“老爺回來了!”
話音剛落,便見任墨風(fēng)塵僕僕的走進來,瞧見這麼一大家子都窩在這裡,皺了皺眉道:“我一回來就聽說發(fā)生了大事,究竟是怎麼了?”他轉(zhuǎn)而看到了大夫人,“她怎麼會中毒?”
“還不是你的寶貝女兒!”老夫人提起這個就來氣,使勁的一戳柺杖,“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兒,竟然下毒害自己的妹妹!也虧得是老天有眼,否則如今躺在這裡的,就該是任幽草了!”
任幽草配合垂下眼眸,任誰看起來都是一副難過委屈的樣子。
任墨想來是已經(jīng)聽下人說過了,並沒有驚訝的樣子,只是板著臉走到任初月面前:“糊塗啊,真是糊塗!你身爲(wèi)長女,就連妹妹都容不下嗎?”
“我……”任初月百口莫辯,身子晃了晃,忽而間淚如雨下,“爹爹,女兒知道錯了,女兒一時鬼迷了心竅,再也不敢了!”
任墨閉了閉眼,任初月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從小聰明伶俐、美豔無雙,在這京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很多官員都羨慕他有這麼個好女兒,如今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去受苦,他無論如何也狠不下這心。
再度睜開眼時,任墨似乎已有了主意。
他疼惜的拍了拍任初月的肩膀,轉(zhuǎn)而對老夫人道:“娘,我知道您是心疼任幽草,也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初月做錯了事,自然要接受懲罰。只是,這選妃在即,皇上一直希望將初月許配給七王爺,若是此時出了紕漏,怕是對丞相府的聲譽有損。若您當(dāng)真想懲罰她,不如等選妃結(jié)束之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