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她好不容易想辦法給任墨下了毒,眼瞅著就要得到掌控整個丞相府的機會了,也不知是誰從中插了一腳。
她思來想去,只有任幽草一個人最可疑。
大夫人一拳砸在桌子上:“任幽草,倘若被我抓到把柄,我一定要將你扒皮抽筋,碎尸萬段!”
她這句狠厲的話,一直回蕩在黑衣男子的腦海里,此時面對著一派冷靜的任幽草,讓他忍不住有些惱火。
“任幽草,你應該知道,倘若你治療任墨的事情被府中其他人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黑衣男子咬牙切齒道,“若她們想誣陷你,說是你下的毒,到時候你百口莫辯!”
任幽草擱下手中的茶杯,此時她的表情已恢復了平靜:“我會小心的。”
小心小心,就知道說這一句話!
黑衣男子攥著拳頭,真恨不得現在就用輕功將她帶離丞相府,免得他整日擔驚受怕,有事沒事就來這兒看她,生怕她有什么閃失。
這個女人,真的是永遠都學不乖。
“你為什么這么生氣?”任幽草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忽而間問了個毫不相關的問題,“為什么三番五次的幫我?”
任幽草的話音才剛落,就立刻感覺到了眼前的男子氣場有了很明顯的變化,這倒是讓任幽草有些怔愣,這人不是應該立刻很痞氣的耍流氓嗎?怎么會有明顯的沉默呢?
一想到自己居然想著對方耍流氓,任幽草的臉頰一熱,眼睛也不敢再去看對方了,只覺得丟人丟得厲害。
神秘男子完全沒想到任幽草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心頭這才一驚,正當他想要開口解釋的時候,卻又看到任幽草雙頰通紅,連眼睛都不敢看向自己了,這讓他立刻明白眼前這小丫頭肯定是想了什么事。
這個發現讓神秘男子的心情大好,至于剛剛的那個問題所帶來的意外怔愣的感覺也瞬間消散。
“我為什么會幫你,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男子陡然上前一步,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極近。
突然感覺到了自己被一股男人的氣息籠罩,雖說這種氣息已經不再陌生,可任幽草的臉還是無法控制的越發紅了,下意識的往后退,卻發現自己后面居然已經靠在了墻上,根本沒有后路可退。
“我,我哪里知道!”任幽草硬著頭皮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只是緋紅的臉色已經出賣了她。
男子嘴角帶著邪笑,一只手拄著墻,一只手撩著任幽草耳旁的一縷碎發,語氣曖昧:“咱們注定是要坦誠相見的人,我幫我自己的女人,不就等于幫了我自己嗎?這么簡單的理由,難道你真的不明白?”
就知道會是這樣!
任幽草在心里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白眼,早就該猜到這個男人的嘴里說不出什么好聽的話,偏偏自己還問了那么愚蠢的一個問題。
他是三王爺那面的人,這會兒來幫自己,那自然是想要利用自己來拉攏宰相府的勢力了!
三王爺那面的人?
任幽草一愣,這個想法讓她所有的害羞瞬間化為烏有,猛地抬頭看向對方,誰知對方正低頭看向自己,就這么一個抬頭的簡單動作,竟然讓兩個人的唇輕輕的碰在了一起。
“唔……”突如其來的柔軟觸碰讓兩個人瞬間都有一種過電的感覺。
沒有進一步的探索,只是那么輕輕的貼在一起,一個溫熱,一個微涼,就這么搭配在一起,竟然讓人莫名的舒服。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任幽草最先反應過來,抬手猛地推向對方的胸口,這才結束了這么一個烏龍的吻。
對于親吻這種事,其實任幽草也不算陌生,前世的時候,歐陽峻卿雖說對自己很是敷衍,但該有的套路也都經歷過。
只是那感覺……
一想到前世的種種,任幽草的心情瞬間化為冰點,再加上剛剛的烏龍事件,更是讓她沒了繼續閑聊的沖動。
“你,你走吧!”任幽草轉身從男子和墻中間的空間走出來,“今天晚上的事,還有之前的種種我都當從來沒有發生過。你是三王爺的人,而我與三王爺也是被皇上賜了婚的。就算是不為了你的小命著想,可至少也得為你的主子著想。以后若是沒有事,你不要再來我這里了。”
很明顯的下了逐客令,任幽草卻覺得胸口悶得厲害。
而那男子站在原地看著任幽草走開的背影,嘴角卻浮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喂,女人,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少胡說八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的!”任幽草沒有回頭,卻很是強橫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前世,她就是因為喜歡上了歐陽峻卿,這才被所謂的愛情蒙蔽了雙眼,最后落得那般下場。
所以今生,任幽草反復的提醒告誡自己,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準自己再對任何男人動心。
只是為什么說完這樣的話之后,心頭悶悶發疼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呢?
“哦?”那男子倒是也不生氣,反倒自顧的坐在了一旁的繡墩上,抬手倒了杯茶,細細的品了一口,“說一輩子太長,人嘛,總要學會享受當下。任幽草,其實爺自問爺并不比那三王爺差。而且,爺有功夫,有銀子,你若是點頭,爺我現在就可以帶著你離開這里。天涯海角,隨你喜歡。”
這是要帶著自己私奔的意思嗎?
任幽草的腳步停住了,雖說私奔這種事說出來會有一種很丟人的感覺,但不得不承認,在這一刻,任幽草的心真的動了。
離開這紛紛擾擾的塵世,選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和自己喜歡的人廝守終生,這何嘗不是一種完美的人生?
只是……
一想到自己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任幽草忍不住苦澀一笑。
什么神仙伴侶,什么天涯海角,對于她來說,那些都是不可能成為現實的事。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對不起,我只能是三王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