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在十七樓最野的戰績,是跟一個南方來的富商喝了十二碗酒,白的,那種一口悶下去要吐三升血的大海碗,我倆跟哥倆好似的對碗吹,愣是喝了十二碗,喝得那人都只攬著我肩膀管我叫大兄弟,在場剩下的幾乎所有人都服了。
我在十七樓那幾年,其實也不光是靠著倩姐的幫襯,也有我自己的努力。我總是相信一句話,人還是得有狠勁的,不然的話,一定被人欺負。俗話說的好么,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你最起碼得是個硬茬,才能不被人找茬。
那個富商沒有包我,后來他也總是來和我聊天,喝酒,講故事,除此之外,我們之間便沒有別的關系了。我還從來沒想過南方人那么能喝,但是那個老板確實是驚到我了。后來他去南方做生意了,再也沒回來,我一直還覺得挺可惜的,因為于我而言,他已經不是老板了,而是我的朋友。
我拿起啤酒罐,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往嘴里灌著。酒這種東西是絕對不能小口小口喝的,這樣越喝你會越覺得難喝,酒要大口大口喝,當然了,我指的是啤酒,大口大口喝,才能比較容易不嘗到那個苦味。
有人說,人傷心的時候,喝酒容易醉。我一點都不同意,我也不是沒見過,好幾年朋友沒見了,突然間聚在一起特別開心的,于是大家就互相灌,結果最后都喝斷片了。這是高興喝酒,不過也很容易醉啊,兩杯下去,就說胡話了。
我把酒罐里剩下的最后那幾口酒喝了,便捏扁了扔在了一邊。剛才我出去買了不少酒,最起碼夠今天酩酊大醉一場了。其實我聽不明白的,怎么總有人覺得喝酒不醉比較厲害呢?我覺得醉,是一種特別美好的事情,因為,什么時候你能把所有煩心事都忘了?
只有喝多了的時候。
大路睡著了,那么小,我卻能聽到他的呼嚕聲
,有的時候想想,難道不是當一只貓,當一只寵物比較好嗎?不管怎么樣,還有一個疼你愛你的主人,你的生活,大概也從來都不會涉及到人生如此這般的壓力吧?
這樣想想,還真覺得挺喪氣,活的還不如只狗、貓。我自嘲地笑了笑,又灌下去了一罐啤酒,手里的易拉罐瞬間空了,我再度把它捏扁,然后扔到了一邊。眼前有些迷糊,腦子也暈乎乎的,不過并不困。
我一般喝醉了會特別困,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特別清醒,屬于半夜里瞪著眼珠子能把貓嚇一跳的那種。想想那家經濟欄目也真是夠low的,距離我被夏老爺子軟禁,又被放出來都多少天了,他們還循環播放那條新聞?
不過發布會上的甜甜穿的真漂亮。我想,他們循環播放,大概也是因為這是全市都會關注的一條新聞吧。白家少爺與夏家千金的童話婚禮,這就是王子與公主的故事,多夢幻,肯定能俘獲不少小女生的心。
主持人雖然那么說,那樣地揣度,不過那么說只不過是噱頭,給那些陰謀家,那些總是抓著別人小尾巴不放的人,畢竟,他們的言論,也算是炒作的有效方式。
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和白夜蕭站到一個臺子上面去。他和夏甜甜訂婚,別人會寫童話婚禮,如果是我的話,撐死就能寫一個灰姑娘,然后第二天就會蹦出各種負面新聞,我之前在十七樓的事情,一定是他們不會放過的所謂猛料。
看。人有的時候就是這么悲哀,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選擇的,反而受外界影響比較大,比較多。我們兩個的身份,就已經決定了,無論什么時候,我都不可能站到白夜蕭身邊去,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難了。難到,我已經開始猶豫,打算徹底地放棄。
啤酒罐子已經空了不少,我數了數,卻怎么也數不清到底是六個還是八個,
感覺眼前直冒小星星。我想打電話給倩姐,但是這么晚了,我又怕她已經睡了。而且劉景剛出了那樣的事情,倩姐心里恐怕還在難受,我不想給她添堵。
而我對裴錚又說了那樣的話,把人趕走之后,又再叫人回來……我實在是沒有這種習慣。手機上的通訊錄找了一圈,最后都沒有找到個可以說話的人。
我本來想打電話給陳蕭的,我想起我們上次在閣樓看星星了。可是,他說讓我不要再聯系他,所以最后我也沒有撥出那個電話。
我一共可能就買了一打啤酒,正好被我不一會兒就喝得精光,遍地都是被踩扁的易拉罐,我趴在地板上,透過窗戶看著窗外,外面的天空有些泛白,大概是要天亮了,我也突然覺得一陣困倦襲來,便這樣側躺在地板上,慢慢地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說不少好,也說不上壞的夢。我夢到夏甜甜和白夜蕭結婚了,我也在婚禮現場,夏甜甜向下丟了一個捧花,卻正好被我接住了,我走到他們的面前,夏甜甜什么都沒說,反倒是白夜蕭對我說,“祝你幸福?!?
我被嚇得夠嗆,一個激靈就醒了。可是昨天喝的太多,酒勁還沒有散去,整個人身上好像都是酒精的味道,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像關了一百個小星星在腦袋里一樣,來回亂撞。
我揉了揉太陽穴,想扶著床站起來,結果不小心牽動了腳踝上的傷,反而疼得又一屁股坐了下去。我再次扶著床邊,慢慢地起身,站起來,一點一點挪著步子,找了掃把來,把啤酒罐子掃起來,然后扔到垃圾桶里去。
做完這些,我便癱在沙發上,閉著眼睛,還是覺得有些困倦,迷迷糊糊地想睡覺,但是身上黏糊糊的,又有點睡不著。我掙扎了半天,終于還是做下決定,先洗個澡,然后再去睡覺。然而就在我準備去洗澡的時候,門鈴突然被人按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