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燕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珠兒不敢多問,策馬向前。
因此她們是跟在最後面的跟蹤者,因此並沒有留意她們的動向,對於珠兒的出現(xiàn)也沒有人疑心有她。
珠兒策馬走近寧家商隊的時候,她假裝精疲力盡從馬上滾落,正好跌落在寧上陌馬車前面。車伕及時幸虧及時勒住繮繩,若非馬蹄就會將她踩死。
“沒長眼睛麼!好狗不擋道。”馬車伕很是惱怒,冷不丁的在馬車前躺個人,根本不及防備,踩死了算誰的?
珠兒掙扎的起身,聲音微弱的說道:“大哥行行好,我一天沒吃東西了,有吃的嗎?”
馬車伕正要將她趕走,寧上陌卻從車中探出頭來,吩咐道:“讓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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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伕只得下車,將珠兒攙扶到寧上陌的馬車邊。
珠兒向?qū)幧夏坝懥怂颓Z,然後將那方手帕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扔掉車廂內(nèi)。然後千恩萬謝的跟她道別離開。
明輕言過來詢問究竟,寧上陌告訴她,只是過路人討水喝。
寧上陌卻不由警覺,這些荒蕪的小道,怎麼可能會有弱女子獨(dú)自策馬行走?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竹葉眼尖發(fā)現(xiàn)了車廂裡的那方白手帕,立刻拿起來,交給寧上陌。
寧上陌看罷不由大驚失色,又將手帕交給明輕言。
“你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很是糾結(jié)的問道。在這西涼人生地不熟的,怎麼可能會有人給他們報信?莫非是二皇子楚越的人?
“我想應(yīng)該不是陷阱,罷了,就改道吧。”忖度再三,明輕言終於做出決定。
寧上陌聞聽點(diǎn)點(diǎn)頭,出行這些天來,她纔是真正見識了明輕言的本事,看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豈不是骨子裡最是精明能幹的,連她也漸漸地不知不覺開始依賴他,無論他做出任何決定都是默許,即便是心裡不痛快。
這跟剛出大凌京城時候的狀況完全不同,那時候她總是自作主張,根本不聽明輕言的話,很是吃過幾次虧。
往前又行走了大約一里路,果然出現(xiàn)岔路口。本來他們是想走官道,如今依手帕上的警示,他們只能走小道。
對於改道,衆(zhòng)人議論紛紛,特別是冷卿容,立刻來到寧上陌的馬車前問她怎麼回事,小道要比官道多走幾十裡才能到最近的小鎮(zhèn),不知道能不能天黑前趕過去。
寧上陌告訴他,不需多問,只管往前走就是了,自有道理。
手帕的事情只有她和明輕言知道,爲(wèi)的就是不讓可能隱藏在暗處的人看出端倪,他們的爭吵反而是正常,如此別人也不覺得是有人送信,纔會改道。
快馬加鞭,他們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那座小鎮(zhèn),有了昨晚上的經(jīng)驗。
這次寧上陌他們住進(jìn)了一家規(guī)模甚大,護(hù)院衆(zhòng)多,看似可靠的客棧。當(dāng)然他們也並未放鬆警惕。
就在她們住進(jìn)去後,拓跋燕靈跟珠兒二人也入住了。
“小姐,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那賤人在眼前不報仇嗎?”珠兒忍不住再次出聲相問:“我去砍掉她一隻胳膊也好。”
“急什麼?看完好戲再動手也不遲,你以爲(wèi)這次她來西涼是享樂的?”拓跋燕靈冷笑。
隨後她在珠兒耳邊說了幾句,兩人一起來到一樓大廳。
寧上陌等人正圍坐在一張桌子前吃飯,拓跋燕靈跟珠兒就坐在他們旁邊。
寧上陌幾次望向她們,眸中卻並沒有什麼異樣,完全沒有認(rèn)出她們來。
珠兒不禁捂著嘴低聲笑道:“那賤人果然是眼拙。”
拓跋燕靈瞪了她一眼,不是寧上陌眼拙,而是這些天她們苦練各種人等言行舉止,幾乎是裝扮誰像誰。即便是如今她們二人坐在寧上陌的面前,她一定也不會從言行舉止中認(rèn)出她們。
飯後,明輕言冷卿容等人到街上探聽消息,只剩下寧上陌跟竹葉坐在桌邊喝茶。於是,拓跋燕靈跟珠兒使個了眼色,走到她們桌邊主動打招呼:“二位也是住店的客官嗎?”
寧上陌聞聲擡頭,看到兩位身姿妖嬈的女子,都帶著面巾,只露出兩隻眼睛,朝她們盈盈下拜。不認(rèn)識,但是也不好不迴應(yīng),便笑道:“是的,你們二位也是住店的嗎?”
“正是。”拓跋燕靈說著,坐在寧上陌的對面笑道:“明兒只怕是個雨天,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xù)趕路了。”
“下雨?”寧上陌聞聽不由吃了一驚,她怎麼沒有看出來下雨,若是下雨,只怕就不能趕路了,那麼就要多耽擱一天行程。
想著最近這幾天不太平,她不禁柳眉輕蹙,嘆聲說道:“出門就怕下雨天。”
“可不是麼,我也是愁著呢。”拓跋燕靈同樣跟著嘆息一聲。
而後兩人又閒閒的聊了一會,拓跋燕靈推說累了,回客房休息,這纔跟寧上陌告別上樓了。
回到客房,珠兒笑倒在牀上,“公主,想不到那賤人果然是認(rèn)不出我們了。上午我還跟她說過話,她都沒有認(rèn)出來,可見我們是成了。”
“如此,也不枉我們這些日子的苦心修爲(wèi)。”拓跋燕靈也是很高興。
改了言行舉止,再加上她們蒙著面巾,果然是寧上陌沒有認(rèn)出來。如此,那麼即便是她們回到西涼王庭,想那西涼二皇子更不會認(rèn)出她們來。
爲(wèi)了能自如變換她們的音容笑貌,迷惑別人,她們連看人的眼神都能隨意變幻出三五十種。都說眼睛是人心靈的窗口,是絕對騙不了人的,可是在她們身上卻不是的。
拓跋燕靈此時若是矮了身形,假扮六七歲的小女孩,那眸子也是看不出破綻,這纔是真正的僞裝術(shù)。
在寧上陌面前親自驗證過,拓跋燕靈更是有信心了,回到西涼王庭,只怕那西涼二皇子做夢也不會想到她們又回來了,而且是真正的北蒙拓跋公主。
此後一路上倒也平安,而拓跋燕靈和珠兒始終在安全距離範(fàn)圍內(nèi)跟隨他們。
二皇子楚越得知寧上陌他們的商隊在客棧遇襲後加派人手,另一對伺機(jī)而動的人無從下手,只得放棄路上刺殺行爲(wèi)。
那夥人正是西涼太子的人,對於楚越的行徑他們自然也是有所察覺。幾次暗殺不成,離西涼王庭越來越近,他們只能罷手,再尋機(jī)會。
六天後,寧上陌的使臣隊伍來到西涼王庭。
進(jìn)城門的之前,寧上陌等人各自換上官服,車馬也換下寧記商號的標(biāo)誌,用上大凌長公主出行的鳳攆行頭。其他一干隨從,也都按自己等級換上大凌皇宮侍衛(wèi)服裝。
畫苑則跟他們告別,自己單獨(dú)行動。他不在使臣之內(nèi),是來辦私事的,自然不能跟他們一起進(jìn)宮面見西涼皇帝。
衆(zhòng)人打扮妥當(dāng),這才進(jìn)了西涼王庭的城門。
早有守門侍衛(wèi)飛奔進(jìn)宮稟告,等大凌使臣團(tuán)到了西涼皇宮正門之時,西涼皇上已經(jīng)率領(lǐng)衆(zhòng)臣等候了。
這是高規(guī)格的迎接,按說,大凌長公主來西涼,西涼皇帝不必出門迎接,畢竟不是大凌皇帝親自來賀壽。
因此寧上陌對走到她車旁的明輕言說道:“西涼皇帝竟然親自出來迎接,我是不是該下車拜見?”
明輕言輕聲應(yīng)道:“莫急,等再近些也不遲。”
大凌使團(tuán)離西涼皇宮正門百步之遙的時候,明輕言吩咐停車,寧上陌下車。與他一起走向西涼皇帝。
西涼皇帝看起來五大三粗,面色黝黑,不像燕南昊那般白淨(jìng)文弱。寧上陌不由在心裡暗笑,果然西涼蠻夷之地,就連皇上都這麼粗壯,也不怪西涼太子要到大凌買歌舞伎。
只是她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表露,而是一臉恭敬,扶著明輕言的胳膊一步步的靠近西涼皇帝。
“哈哈,大凌長公主柔弱之軀,跋山涉水親自爲(wèi)寡人祝壽,甚是感動。”不等寧上陌開口,西涼皇帝大笑著開口。
寧上陌緊走幾步,上前盈盈下拜:“大凌長公主寧上陌,承蒙皇兄重託,來西涼代之爲(wèi)皇帝陛下祝壽,祝西涼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
西涼皇帝上前一步,扶住她的雙臂,含笑點(diǎn)頭:“我做太子之時曾與你父皇跨馬暢遊大凌,交情匪淺。恍然間,賢侄女依然妙齡女郎,歲月不饒人,寡人老矣。”
寧上陌聞聽,便知他是故意套近乎,她從未聽說父皇曾經(jīng)跟西涼皇帝有什麼過硬的交情,而西涼地處偏僻,國力與北蒙等強(qiáng)國相比差的遠(yuǎn),而跟大凌的交情也是淡如水。
當(dāng)下也不戳破,亦是賠笑言道:“陛下龍體康健,看著比壯年小子還威猛些。”
西涼皇帝聽後哈哈一笑:“賢侄女,快隨我進(jìn)宮,早已經(jīng)爲(wèi)你等安排下住處。路途遙遠(yuǎn)鞍馬勞頓,先去歇息下,晚上盛宴款待。”
寧上陌福身道謝:“陛下盛情,上陌甚是感激。這是我夫婿,大凌宰相明輕言。”
隨後,明輕言躬身拜見西涼皇帝,“西涼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
“早就聽說大凌明相名揚(yáng)四海,今兒一見果然是上上人才,我西涼蠻荒之地是找不出如此高才。哈哈,明相是賢侄女的夫婿,真是良配啊。”西涼皇帝極力稱讚,言語中不乏奉承之一。
畢竟西涼小國,在大凌強(qiáng)國面前,還是有些壓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