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再遇

季杰沖出季家根本是沒有方向亂跑，出社區時連保安都沒有攔住。蕭蕭在后面追著很吃力，真怕他突然沖進馬路發生事故，這樣遠遠地追過了幾條街，最后還是不知去向

她焦急四處張望著，在擁擠的人群里沖撞，馬路上車子的轟鳴、人流吵雜和音箱店里巨大的音樂幾乎淹沒了她所有的喊叫，讓她似乎是又回到了季杰初發病的那段日子，如此的茫然失措。

天色漸漸黑了，街上的霓虹燈光像一條五彩蜿蜒的龍，她腳步蹌踉，卻仍然沿著這條線一直在尋找。昨晚本來就沒有睡好，嚴重缺水的狀態讓腦子變得暈暈沉沉，似處疲憊到了極限。幾個大學生模樣的人在身邊嬉鬧著，其中一人不小心沖撞了她一下，她身子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唉，你沒事吧？”那人蹲下來詢問。

她木木地搖了搖頭，卻一點也不想起來。

那人本來是想扶她的，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大概是怕惹禍上身，遲疑了一下就被同伴叫走了。

這時十字路口紅燈亮起，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平穩地停下來。手機的鈴聲在車廂內響起，鐘離衡將耳機塞入耳中。

“衡少，劉局已經到了。”那頭傳來Andy刻意壓低的聲音，顯然是正躲在包廂外面打電話。

鐘離衡抬碗看了一眼表吩咐：“先叫幾個女人陪著，我15分鐘后到。”

“我剛剛叫了，可是被劉局嚴辭拒絕了，還義正言辭的訓我了一頓，衡少一會留心。”Andy先給老板透個訊息。

“嗯，。”鐘離衡皺了皺眉，心里想著這劉局的胃口又要變大了。抬頭瞄了一眼前面的紅燈，收回來時余光卻瞄到了路邊跌坐著一個人。

因為她身上的米色的運動裝有些眼熟，應該是2010年某個品牌的新款。雖然絢爛的燈光讓他看不清對方的臉，他的心還是異常地跳動了下。線視從車輛的間隙穿過去，中間被賣氫氣球的人擋了一下，再回顧時地上早已空無一人。

鐘離衡下意識地四處張望了下，這邊的街頭很是熱鬧，情侶、小孩子、老人夾雜著賣玫瑰和賣各種卡通氣球的小販。仿佛一部電視劇，都在各司其職地演繹著自己角色，而剛剛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身后一陣刺耳的喇叭聲突然把他拉回現實，原來十字路口的紅燈已經變成了綠燈，只有他的車還停在原地。

他薄唇扯出一抹自嘲的笑，隨即發動了車子遠去。

而蕭蕭幾乎是腳步倉惶的狂奔，直到跑到某處不知名的陰暗處才停下來，扶著橋墻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告訴自己剛剛肯定是看錯了，現在有錢人很多，開得起邁巴赫的也不一定是鐘離衡，沒準J市已經出現第二輛了。他突然轉過頭來也不是因為自己，絕對不是因為自己不小心出現在了他面前。

如此反復安慰，砰砰的心跳才漸漸平息下來。她好像聽到有些奇怪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里傳來。像是人群的哄笑，細聽還有驚恐的尖叫，或是嗚咽聲，她這才注意到自己待的地方過于偏僻，心里不由有些害怕，轉身正想離開。

突然又聽到下面傳來一聲尖叫，心里突然沒來由的一動，竟覺得是季杰的聲音。分辨出聲音的來源，她摸索著走下臺階，看到本來應該漆黑的橋洞里有幾輛很炫的跑車在飄移著繞圈，而中間那個驚慌失措的人正是季杰，那些人故意橫沖直撞，車身幾次擦著季杰的身子開過去，夾雜著囂張的口哨聲，看來極其瘋狂。

季杰幾乎是跪趴在地上，兩只手抱捂著耳朵，整個身子都在瑟瑟地發抖，臉色慘白慘白。這樣的情景讓蕭蕭的臉也白成了一片，她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其中一輛車子開過來差點就撞上了她。

“吱——”的一聲急剎車，那部車子停了下來，車窗里探出喬彥青的臉，他顯然還沒有認出蕭蕭，只是不悅地叫嚷著；“你媽的不要命是不是，想死也不要往老子車上撞。”

蕭蕭根本沒聽清他罵的什么，只急忙忙地朝著季杰沖了過去。將季杰從地上扶了起來，擦了擦他臉上的臟污。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能，季杰竟然趴在她肩上發著抖沒有動，像是唯一的倚靠。以前季杰病情好一點也會這樣的，或許是自己這段時間跟他離得有點久，這種肢體接觸除了這種突發狀況已經很少。

喬彥青看著她從自己車前走過去，突然身影覺得有點熟悉。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才辯認出這女人正是前幾天害自己被打的女人。不由推開門下了車，其它人見他下來，也紛紛熄火圍了上來。

“妞兒，老子跟你說話呢，到底聽到沒。”喬彥青慵懶地斜坐在車頭上，身上穿著金色的襯衫，雙手環胸地看著她說，那語調與在夜色那晚已經完全不同。

車上強烈的燈光照過來，讓蕭蕭幾乎睜不開眼，更沒注意到這聲音透著熟悉。她伸手擋了擋，然后撇過頭去扶著季杰只想快點離開。

喬彥青使了個眼色，那些人立即圍了上來擋住了她的去路，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在她的身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猥瑣。“妞兒，破壞了喬總的興致，就想這么一走了之可不行。”其中一個人說著，那些人都漸漸逼上前來。

蕭蕭機警地向后退，腳跟像是碰到了一個人的皮鞋尖，接著就是腰間一緊，背部貼近一個溫熱的胸膛，那股古龍水味道又傳過來。

“不用跑了，今天鐘離衡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