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得意地彎起了嘴角,加上這個,他和孫戈兩人今天報銷了三個鬼子軍官,算上他們打死的鬼子兵,少說得有半個小隊吧。
楊大隊長說得不錯,一個好的槍手,往往能夠左右戰場勝負的天平。假如游擊隊都有這般槍法,那小鬼子哪里還能沖到陣地跟前啊?
許大虎四下尋視著,抱著機槍找了一個凹地。然后打著手勢告訴顧平和孫戈,盡量把敵人吸引過來。
顧平點點頭,伸手掏出了一顆手榴彈。
孫戈會意,抬著槍瞄著敵人可能出現的方向努努嘴。顧平手腳并用,爬起了身,朝戰壕的方向猛沖了幾步,把手榴彈投向了軍官倒下的地方。
“忽”,手榴彈打著旋,帶著風聲從空中墜落。
黑山眼瞅著一個鐵疙瘩直奔自己的腦袋而來,下意識就地一滾,嘴里大喊:“臥倒!”
“轟”
旁邊的六七個鬼子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正面游擊隊的第三道防線,手榴彈巨大的爆炸聲突然響起,黑山只覺耳朵在“轟隆”一聲之后就只剩下了“嗡嗡”地亂響,“噼里啪啦”的碎土和石子天女散花般砸在了他的腦袋上、脖子里和背上,瞬間產生的高溫氣浪燙得他的胸口一陣發悶,兩眼一閉,都是火燒的感覺。
緊隨其后的,就是一片接一片的液體落地聲,“嘩嘩”地聲響把黑山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不消說,又有幾個帝國士兵殉國了。
粘呼呼的血液把所有在戰壕里的鬼子兵都激怒了,不躲是死,躲也是死,與其活活被手榴彈炸死,倒不如沖出去,把躲在角落里打冷槍和扔手榴彈的游擊隊撕成碎片,以解心頭之恨!
哪怕,被敵人在背后當成靶子!
“在右側的那塊大石頭邊!”
眼尖的鬼子士兵發現了正在擰第二顆手榴彈的顧平,頓時,七八個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槍栓在這一刻幾乎同時拋出了彈殼,明晃晃的刺刀直指著不遠的敵人。
“殺了他!”黑山坐在戰壕里有氣無力地舉著手里的軍刀,咬著牙齒迸出了這三個字。他的耳朵到現在還在不斷地發出惱人的鳴叫,兩條腿失去了知覺,根本就動不了,看樣子被炸地不輕。
“一、二、三、四......”
許大虎嘴里叼著一根草,心里默默地數著一個接一個從戰壕里跳出來的鬼子數量。歪把子的槍托被緊緊地抵在了肩窩里,刻意壓低的槍口猛然間爆發出了一道嗜血的火蛇。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死亡的火焰卷起了被燃燒起來的空氣,將子彈噴了出去。
剛剛爬上戰壕還沒來得及找到掩護的鬼子士兵被這一撥彈雨打了個正著,首當其沖的四個小鬼子眼睜睜地看著不遠處的一個凹地里突然迸發出火焰,待想轉身時,要命的子彈已經洞穿了他們的身體。剎那間,一陣“撲哧撲哧”的聲響不絕于耳。
被子彈帶起來的血水和泥土混在了一起,濕噠噠的又灑了黑山滿臉,前后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那張黝黑的臉上就被刷上了三遍顏色,鮮血、泥土和鮮血。
“完了!”
這個先頭小隊徹底地覆滅了!
另外兩個小隊可能還剛剛趕到山腳下,山頭陣地,怕是他們永遠都上不來了!
許大虎把彈盒里最后的六、七發子彈全部射進了最后一個還站著的鬼子兵身體內,沖出戰壕不到十秒鐘,八個人被悉數放倒!
“啊!”黑山徹底崩潰了,他瘋了般撐起自己的身體,舞著軍刀大聲地吼叫著,跳了起來。
“支那豬,我要殺了你們!”
“放倒他!”許大虎“呸”地一聲把嘴里嚼碎了的草根吐在了地上,“他娘的,哪里冒出來的野鳥,嚇死老子了!”
話音剛落,十米外的孫戈打響了手里的槍。
子彈“嗽”地飛過,在鬼子軍官的胸口上印下了鳳凰山的烙印。黑山顫抖著雙腿,先前爆發出來的力量被穿胸而過的子彈全部帶走了,他只覺得雙膝一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砰!”
郭平沒有給黑山喘息的機會,幫孫戈補上了第二槍。這一槍離地比較近,子彈徑直掀掉了黑山的天靈蓋,巨大的貫穿力拉扯著他的上身,在跪倒的一剎那又把他帶著倒飛了出去,一仰頭,重新栽進了戰壕。
東坡的戰斗在突如其來間爆發,又在突然之間銷聲匿跡。與之前不同的是,東坡陣地此刻卻被鮮血洗禮了一遍,地上、戰壕里躺滿了尸體,被炸塌的壕溝邊緣,星星點點地沾著刺眼的鮮紅。
與之相比,北坡一排對偽軍的戰斗就顯得太平靜了,一輪齊射下來,幾十個偽軍丟下了十來具尸體,又潮水般地往后撤退。壓陣的兩挺92重這一次再也沒有客氣,四個機槍手眼睛都紅了,“當當當”地把涌過來的二鬼子全部射成了蜂窩煤。
皇軍都覆滅了,留著皇協軍還有什么用!?
石川終于知道了一個事實,擺在他城墻邊上的不是魚腩,而是一支鯨魚刺,而且這支魚刺,顯然是被某人磨過的,鋒利無比!
一個中隊加一個小隊,外帶兩個中隊長,還有大半個中隊的皇協軍。
沒了!
就這么沒了!
打皇軍從本土開進滿州以來,他還從來沒有被中國軍隊這么打過。別說是兩個中隊打支那人一個中隊,就算是一個中隊打支那人兩個中隊,那也應該是所向披靡的!尤其對方還是一支游擊隊,名不見經傳的泥腿子!
“隊長...隊長...支那人豎起了一面旗子!“
步話機里,黑山中隊的河野小隊長叫喚著。
“什么旗子?”雖然石川明知道不可能,可他的心里還是在僥幸地想著,經過兩個中隊的輪番進攻,山頭上的游擊隊應該豎起白旗!
“是一面白旗!”河野的聲音顯得有些狐疑,“上面寫了四個字!”
“寫的是什么?”石川忽然看到了希望,拿下這個山頭陣地,雖然不能直接威脅楊越,可至少他能給莫名其妙陣亡的帝國將士們以告慰。
“歡迎光臨!”河野大聲地回答。
石川只覺兩眼一黑,緊接著胸口一甜,然后“哇”地一聲,長長地噴出了一串鮮血......
(PS:這幾天我弟弟結婚,回家去喝酒了,這兩天喝得有些天翻地覆,不省人事。直到今天,情況稍好,場面比較平靜了。接下來的兩天之內,我會把進度趕回來,請朋友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