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律師走后,沈世林突然站起來,把門反鎖住了。
我的心隨著那一聲咔嚓而變得復雜起來。
他緩緩的走到我身邊,彎下腰將手撐在我背后的沙發(fā)背上,低下頭來看著我。
男人的氣息帶著些攻城略地的壓迫撲面而來,我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被他圈住了,我看著他胸膛處的白色襯衫愣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向他。
沈世林黑眸微瞇。薄唇輕輕抿起來,臉上沒有一絲情緒,釋放出危險的氣息。
他挑了挑眉,“謝謝?”
眼睛?子耳朵里全是他的氣息,我的腦子有一些怔愣,他說話的時候我就有些沒聽清,下意識的說,“啊?”
沈世林輕輕扯動嘴角。笑意未達眼底,他冷冷的重復了一遍,“謝謝,嗯?”
我頓了頓,才明白過來他是剛剛聽我說的謝謝不痛快了。
我笑了笑,我那兩句話,本來就是讓他不痛快的。
“你前前后后幫了我這么多,還要給我弟弟偽造精神病史讓他坐三年的牢。我不該謝謝你嗎?”
沈世林的黑眸緊緊的挾住我,聲音更加冰冷,“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過了說謝謝的關系。”
我瞪大眼,疑惑不解的看著他,挑了挑眉說,“我們的關系?我們之間什么關系?”
說完這句話我就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沈世林周身散發(fā)出冰冷的氣息,看著我的目光有些涼。
“何青絲,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比石頭還涼,還捂不熱?”
他的聲音淡淡的,就像是呢喃一樣,說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站直身體,背對著我朝辦公桌旁走去。
我坐直身子,拿出來翻了翻,站起來對著他的背影開口。“我能不能去看看青城?”
沈世林頭也沒回,背對著我,聲音聽不出半絲情緒,說,“派出所把他看的很嚴,已經等同于犯人一樣看管了,一般人進不去。”
我說,“可你不是一般人。”
沈世林回過頭,嘴角掛著一絲涼薄的笑,黑眸中冷冰冰一片,朝我走了兩步,在離我一米遠的地方站住。他說,“沒錯,我不是一般人。”
我咬咬唇,沒有接話,沈世林又朝我走了一步,迫人的壓力頓時撲面而來,他說,“要我?guī)湍悖刹恢皇且痪渲x謝就能謝得了的。”
我怔怔的看著他,我說,“那你要什么?”
沈世林彎了彎嘴角,笑的優(yōu)雅高貴。“我要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我的心里翻江倒海一樣難受,我沒想到有一天這樣的交易也會發(fā)生在我和他之間。還是在三年后的今天。
我咬咬下唇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顫抖的伸出手,開始解大衣的扣子。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
然后緩緩的把大衣脫下來,扔到地上,只穿了一件毛衣和一條打底褲。我抬頭看了沈世林一眼,他的眸子漆黑,依舊冰冷一片,毫無表情的一張臉看不出半點情緒。
我低下頭,扯住毛衣開始脫。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秦助理走進來,一邊走一邊說,“沈總,派出所那邊的……”
然后看到房間里的情景愣在原地,話也咽了回去。
下一秒,他連忙轉身,“我不是故意的,你們繼續(xù)繼續(xù)……”
同時,沈世林已經抄起一旁桌子上的一個煙灰缸狠狠的砸了過去,“滾出去!”
煙灰缸砸過去的時候,秦助理剛好關上門,煙灰缸砰的一聲砸在門板上,發(fā)出一聲鈍痛無比的呼叫。
沈世林轉過頭來看著我。他的目光有些陰狠,過了一會兒,他一把扯下我抓著毛衣的手,把我的毛衣弄正。然后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外套把我包住。
“派出所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過去了,你出去找秦助理,讓他帶你去。”
他的聲音冷冷的,淡淡的,隱隱的帶了些距離,說完他轉身走到辦公桌后面坐下來。拿起文件開始看。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了一會兒,我咬咬嘴唇轉身出了辦公室。
秦助理正低著頭站在辦公室外面,模樣有些狼狽,看到我出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有些不甘愿的開口問,“沈總他……”
我說,“他在忙,你先送我去派出所吧。”
秦助理遲疑了一下,看了眼緊緊閉著的門,點點頭。
一直到快到派出所的時候,我的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又想到馬上要見青城,一遍一遍的給自己做心里建設,車子在派出所門口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能夠收放自如的微笑。
秦助理直接帶著我去了所長辦公室,所長姓劉,是個看起來很憨厚的中年男人。對于秦助理的到來,并沒有表現(xiàn)的多么受寵若驚。
“沈先生給上面打過招呼了。我也不能說什么,可是你們必須知道,這種情況是不被允許的。你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劉所長說。
秦助理的臉上并沒有異樣,似乎對劉所長的為人早就習慣,聞言點了點頭,劉所長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把青城帶出來,然后就把我們帶去了一個小會議室。
秦助理站在門外沒進來,說,“我在外面等你。”
我點點頭,走進會議室里,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來。
Www◆тт kǎn◆¢ Ο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好一會兒,會議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我回過頭,青城穿著藍色的囚衣,手上帶著手銬走進來。
我的心狠狠的揪起來。他看起來瘦了一圈,短短一天的功夫,臉頰上的肉就深深的凹陷下去,看到我回頭,青城突然停住了走進來的腳步。
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我強壓下心里的難受,站起來朝他走過去,在他面前停住,輕輕的抱住他,心里翻江倒海似的疼。
我說,“青城,姐來了。”
會議室里有些陰涼,青城的身板僵硬,有些發(fā)抖,他輕輕推開我,低下頭看著我的眼睛,說,“姐,我沒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