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林的目光兇猛,驀地翻了個身,把我壓在身下,我在椅子小小的空間里擠成一團(tuán),身體被壓成不能直視的姿勢,沈世林惡狠狠的看著我。
“早泄?”沈世林的聲音冷冰冰的,僵硬極了,一個字一個字敲進(jìn)我的心頭,帶著些危險的氣息,我的心頭一震。想要收回那句話已經(jīng)太晚。
沈世林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允許自己的男性自尊被蔑視,所以我的后果很慘重。
良久,他終于放開我,在我肩頭上吻了吻,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從身后攔腰抱住我,躺在沙發(fā)上。
我虛弱的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可還是強(qiáng)撐著力氣,蹭了蹭他的小腹。
然后指了指沒有鎖的門說?!吧蛳壬?,這可是辦公室?!?
沈世林“嗯”了一聲,說,“沒人敢進(jìn)來?!?
我轉(zhuǎn)過身,窩到他的懷里去,伸手在他胸膛上畫圈,沈世林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把玩我的長發(fā),我仰起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說,“沈先生。你愛我嗎?”
沈世林眼睛微瞇,“嗯?”
聲音有股事后的性感低沉,像根羽毛一樣落在我心里。
我只是笑,靜靜的仰頭看著他,半晌。沈世林低頭在我額頭上輕輕一點,語氣沒有半點遲疑,說,“愛?!?
我歪著頭繼續(xù)笑,我說,“那你有多愛我呢?”
沈世林說,“愿意為你去死,愿意為你放棄一切,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免你孤苦無依,免你顛沛流離?!?
我就哧哧的笑出聲來,說,“沈先生說起情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叫人臉紅心跳呢?!?
沈世林瞇了瞇眼,漆?的眸子醞釀起不知名的情緒,略一用力,我又被他壓在身下,砰砰的心跳一聲一聲,分不出是我的還是他的。
他說,“你不相信?”
我點點頭。說,“我不相信啊。我當(dāng)然不相信?!?
沈世林的眉頭微微皺起來,很好看,他說,“為什么不相信?”
我說,“不是所有的愛恨,都可以被原諒。有過一次教訓(xùn)之后,我可能不會學(xué)乖,卻會深深的記住一句話,我把它講給你聽好不好?”
沈世林深深的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笑了笑,說,“最近有部電影很好看,不知道你看過沒有。有一句臺詞是這樣說的,我們早就過了耳聽愛情的年紀(jì)。沈先生。我早就過了耳聽愛情的年紀(jì),一句兩句情話,一句兩句承諾,我是瘋了才會堅信?!?
沈世林彎了彎嘴角,聲音淡淡的,他說,“青絲,你要什么?只要你想,我都能給?!?
我親了親他的臉,說,“我不要,我哪還敢要什么,我記得上次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是想要我的眼睛,那你這次又是想干什么?”
沈世林抬起。輕輕撫上我的左眼,他眼里的悲痛是那樣明顯,有一瞬間,我甚至相信他是愛我的。
他的手指有些顫抖,弄的我的眼癢癢的,我笑了笑,伸手利落的把那顆假眼珠子摳出來,遞給他。
我說,“不就是個眼珠子,想看就看啊,干嘛慢慢吞吞猶猶豫豫的,吶,給你。”
沈世林雙目一下子赤紅起來,他的目光定定的看著我,半晌伸手顫抖的把我手里的眼珠子拿了過去。
我毫不避閃的直視他的目光。一個沒有了眼球的眼,有多可怕我知道。整個眼窩都深深的陷下去,眼皮有些萎縮,沒有了眼球的支撐,會把眼白都蓋住。
就是一個?窟窿。以前,我經(jīng)常會在失眠的夜里,在鏡子前看著這樣的自己,失聲痛哭。后來已經(jīng)能夠淡然的用妝容把那些細(xì)小的痕跡都遮住。從陌生到熟悉,從害怕到平靜,這其中的酸楚,只有我自己知道。
沈世林看了我一會兒,突然低下頭,緊緊的抱住我,他的力氣很大,我有些喘不過氣來,頓了頓,我說,“你不用內(nèi)疚,我自己的選擇,我自己承擔(dān)后果,跟你沒關(guān)系。”
可是引誘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你。我也不會忘記,更不會放過。
沈世林沒說話,半晌他松開我,從我身上翻下來坐到一邊,手里緊緊的攥著我遞給他的眼球。
一直看。
過了一會兒。他從桌子上摸起一包煙,拿出一根來點上,放進(jìn)嘴里深深吸了一口,濃濃的煙圈環(huán)繞著他上逸出來,一支煙很快就抽完了,他把煙蒂狠狠捻熄在大理石桌面上,然后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
我笑著回應(yīng)他的目光。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手,笨拙的想要把那顆假眼球給我安回去,弄了半天也沒弄進(jìn)去。我對他笑笑,接過來輕輕一摁就摁了進(jìn)去。
三年的練習(xí),安一個假眼珠,早就像戴隱形眼鏡一樣自然。
沈世林說,“青絲,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找我,更不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就原諒了我,你一定有什么東西,想要我給你吧?你告訴我,只要我有,我一定給你?!?
我沒有否認(rèn),歪著頭笑了,問他,“哦?那我要的東西,你要是沒有呢?”
沈世林雙眼微瞇,沉靜的看著我,說,“沒有的話,去偷去搶。只要我還活著,一定給你弄到?!?
我點點頭說,“那挺好,不過我那么愛你,怎么舍得你去為我去偷去搶去死呢?以前我是什么都不要的。現(xiàn)在我只想從你這里拿一樣?xùn)|西。你有,你也能給?!?
沈世林問,“是什么?”
我笑了笑,坐起來,環(huán)住他的脖子,他的身上還有淡淡的煙草味,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呼吸之間全是他的氣息。
我說,“你們沈氏旗下的珠寶公司,做的還不錯啊,我在德國創(chuàng)立了一個品牌,叫絲韻,不知道你聽過沒有,在國外也算是不小的牌子了,可是回到國內(nèi)卻沒有半點立足之地,你猜是因為什么?”
沈世林頓了一下,“找不到客戶?”
我贊許的看著他,點點頭,“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不愧是只手遮天的商場大拿,一眼就能看出問題的根本。”
沈世林的聲音低了下來,聽不出半點情緒,“你要沈氏珠寶的客戶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