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麼坦誠,那我也跟你說實話,你想買股權的想法最好放棄。我不可能會賣給你,我只是一個普通女人,別把我想得那麼神聖,我可承受不起。林小姐,好走。”說完這句話,江黎冷笑著下車,不再跟林沛嵐多說一句。
跟這種女人,她暫時已經沒有打交道的必要了。
從車庫裡開車出來,在這繁華的大城市裡,她卻不知道去哪。望著街道一張張陌生的面,開到了一家精神病麼門口。
她拿下在路上買的點心,問了一位護士張欣容的住處,便提著東西去了張欣容所在的房間。離上次見面一家有一段日子了,推開病房門,看到護士正在裡面跟張欣容說話,只是張欣容現在的神志不清,倆個人的對話聽起來十分幼稚。
“我想來看看病人。”江黎笑著走進來,跟護士打了一聲招呼。
護士點了點頭,握著張欣容的手道:“你在這好好玩,你家人來看你了。”
江黎有些詫異,不明白護士爲什麼要這樣說自己,早已經跟白凜川離婚的她,已經算不得是白家人了,護士這話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你爲什麼要說家人?我其實只是朋友。”
“是這位病人兒子這麼說的,他給我看了你照片,說如果你來了就是家人,你不是他老婆嗎?”護士這話問的更加詫異。
江黎臉色微變,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原本在牀上做到好好的張欣容,突然衝過來抓著她手臂,“兒子,你怎麼纔來看我,是不是不想要我這個媽了?”
“什麼?”江黎徹底愣住了,首先不說張欣容認錯人,連性別都分錯了,她地地道道一個女人。
“不要介意,夫人神經不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她不咬你已經很不錯了,來看她的人基本上都會被咬,就連我也被她咬過好多次,現在有點熟了纔沒再咬。就連你老公來的時候,夫人都會去咬呢。”護士說話時,還將自己手臂露給江黎看,以證明自己所言一點不假。
江黎望著護士手臂的傷,那牙痕現在還在,看得讓人有點觸目驚心。臉上的笑容尷尬了一下,“真是辛苦你了。”
送走護士之後,江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才發現身邊的女人正在扒著她手裡提的東西。她慌忙擋住,“夫人,你彆著急,等一等。”
“凜川,你快給我,我肚子餓了。”張欣容搖晃著江黎手臂,沒有化妝的臉上看起來比從前平易近人許多,尤其是幼稚的行爲竟看著有些可愛。
“好,我現在就給你。”江黎將帶來的點心都打開,又給張欣容倒了一杯水,沒想到自己心情,是在跟張欣容待在一起的時候好了許多。時間真的是太過無情,想當初她對所有人都存在怨恨,現如今看到張欣容變成這樣,心裡的怨氣也消減了許多。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變成傻子更來的痛苦。
“慢慢吃,別噎著。”看到張欣容狼吞虎嚥的模樣,江黎連忙在旁邊給倒水,生怕一個大活人說噎死就噎死了。
張欣容左手右手分別拿了好幾個,就像孩子一樣霸佔許多,怕被人搶走一樣。都說傻子是幸福的,無憂無慮,永遠像個孩子,但讓說的人當傻子,卻又沒人願意。
“你還記得是誰把你推開樓嗎?”望著只知道吃東西的張欣容,江黎本著隨意問了一句。
“來,你也吃……”張欣容像是完全聽不懂一樣,將點心遞給江黎。那點心被她咬得跟老鼠一樣,雖是好心,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吃下去的。
江黎好說歹說,張欣容纔不再逼她吃東西,她剛鬆下一口氣,門就被人推開。她詫異的擡頭看去,卻是幾日未見的白凜川,愣了一下,才起身,“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我媽,現在已經下班了。”白凜川走過來,將買來的鮮花放進瓶子裡。張欣容蹲在牆角自顧自吃著東西,對這個兒子全然不過問。
聽他這麼說,江黎才發覺外面已經開始黑了。本來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四點,到這裡就已經五點,也上在這坐了好一會兒,天黑了也正常,“那我走了。”
她拿起包就要走,卻被白凜川握住了手腕,“我送你吧。”
“不用。”江黎掙開手,加快腳步往回走,卻在下樓時腳忽然抽筋,導致她整個身子往樓道滾。白凜川眼疾手快將她拉住,驚魂未定的她點點頭,“謝謝你了。”
“沒什麼好謝的,走路小心一點。”白凜川扶著江黎站穩才鬆了手。
她本要自己下樓,只是剛纔那一崴腳還想脫臼,動一下就疼得她呲牙咧嘴,冷汗浸出,“疼——”
“我抱你下去吧。”都這樣了,白凜川說話也只相當於當聲招呼,不等江黎同意,便將她抱進這裡的醫務室,放在裡面等出去的醫生回來。
不大的辦公室裡面,只剩下他們倆個人,周圍安靜到連呼吸聲都聽得到,“我一個人在這就行了,你回去吧。”
“不用,我就在這陪著,也沒什麼事。”
白凜川是個固執的人,從小就霸道強勢慣了,江黎即使再說什麼也不會離開。正因爲清楚他性格,她也索性不再說了,想怎樣就自己看著辦。
過了一會兒,大夫才從外面進來,檢查了一下江黎腳上的傷,“沒事,只是拉傷了韌帶,擦點跌打損傷的藥就行了。”
江黎那一下,幾乎疼到不能走路。好在白凜川一路攙扶,要不然走一步都是困難。倆個人上了車以後,白凜川沒有急著發車,只是凝視著江黎,蠕動了兩片嘴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江黎率先開口:“聽說公司動盪挺大,還聽說我老公也混雜其中,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
“難道你不知道?”
“知道,今天我問過他了,也都跟我說了。你不是也想知道我老公現在的情況嗎,只是不想問。或者,你想知道別的。”江黎紅脣一咧,露出一個勾魂攝魄的笑來。
“他們說那企劃案是你偷走的,地皮買過來之後,因爲國家問題導致地皮無法施工。公司爲此受到了攻擊,但是我不相信真是你拿走了。”說到這,白凜川似乎有點激動,他握住江黎的手,“告訴我,你沒拿是嗎?”
江黎淡淡抽回手,與白凜川那深邃的眸子對上,緊抿著薄脣,“是我拿的沒錯,他們沒有騙你。其實你心裡也應該明白,我就是爲我丈夫拿的。”
或許這話說的太殘忍,可當年,白凜川的所作所爲又何其殘忍,才讓她孤身一人,在國外飄蕩那麼多年,受盡別人的白眼,他卻跟別的女人親密無間。過去就是過去,她也不想追回,可這筆賬卻要算清楚,憑什麼自己就該承受這些,
“爲了你老公?就不惜這麼對我,你有多愛他?像曾經愛我一樣愛著他嗎?”白凜川聲音不大,但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卻出賣了他此刻的真實感受。
“不。”
江黎只是簡單一個字,便讓他即將暴走的情緒拉回。他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浮現,就聽到江黎冰冷無情的聲音,“我比當年愛你時更愛他,現在的他就是我的全部。別說只是偷這些東西,即使是讓我殺人,我也會毫不猶豫。”
“江黎,那個男人我見面雖然不多,但絕對不是一個好人。或許他從來都在利用你,你相信我。”白凜川焦急的拉住江黎,他暗中讓人調查過秦逸,得到的消息卻很神秘。一個只有現在跟未來的正常人,竟然沒有過去,說的難聽一定,那還叫過去嗎?
“夠了,如果你還願意送我回去,那先就開車,我不想跟你說著寫無聊的話。秦逸是我老公,即使是壞人那也是我老公,他傷害所有人也絕對不會傷害我,所以你不用操心。”江黎語氣堅定,毫無婉轉的餘地,再多說下去也沒用。
白凜川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眸底閃過一抹落寞,才發動車子往江黎家方向開去。
一路上,倆個人都沒有說話,狹小的車廂內,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在即將到江黎家門口時,白凜川才說話,“明早董事會要發佈重要指令,可能會競選新一任董事長,如果沒事你也可以去。”
“知道了,在前面就放我下來吧,給我老公看到不好。”
“那你小心點。”白凜川將車穩穩停在她家大門口,直到江黎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他才調轉車頭回去。
卻不知,已經站在窗口的江黎,正追尋著他開車的方向。
董事會這件事情不是小事,說的難聽一點,是他們雙方生死存亡的一刻,哪裡像白凜川表現的那樣不以爲然。只不過這個男人從來就這樣,不會讓人看出他任何情緒變化。
但自己到底,是睡在他枕邊的女人,多少還是能感覺到的。
她打開電腦,搜索鼎陽集團資料,望著裡面那棟宏偉壯觀的大廈,很快那裡面的人就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