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囑護士照顧好江媽後,江黎回家洗了個澡後沉沉睡去,這幾天的奔波實在讓她覺得疲倦,再醒來時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
她猛地從牀上坐起來,才注意到落地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桌上的鬧鐘已經指到了短針八,不知不覺就睡了四個小時。
“少奶奶,律師跟陳陽來了。”門外面是徐媽的聲音。
“知道了。”江黎收拾好自己後纔開門出去,大廳裡陳陽跟律師正端坐在沙發上,見到江黎下來都恭敬的起身。
“這位是律師界鼎鼎大名的吳律師,現在由他來負責白總的案子。”陳陽說完後,簡單的幫他們介紹了一下,纔開始了正題。
在聽了許多吳律師的言論之後,江黎秀眉微蹙,“白凜川的事情究竟要如何?”
“白太太放心,單憑那一點就想讓白先生關進裡面不出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最多兩三天就能出來了,只是對白先生這樣的公衆人物來說有點得不償失。”吳律師斯文一笑,將自己簡短的分析說了一遍。
江黎不是律師,她首先奇怪的是吳律師這番話。如果說白凜川真的只是去局裡關個幾天就得出來,那白致遠爲什麼還要這麼費盡心思的關白凜川。這麼簡單的事情,倒不像是白家那些心狠手辣的人的做法。江黎這麼想的同時,也將心裡的疑惑表達了出來。
她這一點,也正是吳律師跟陳陽暫時考慮不明白的問題。
“我看到網上有很多抨擊白凜川的視頻跟言論,不管如何就不要讓這些流傳開廣了,無論如何對白凜川今後都是有影響的。”江黎很清楚輿論這種東西有多可怕,很多人都不相信真實,更願意相信自己想去看的。
“視頻什麼的,早在白總出事的當天就已經全部處理乾淨,如今網上傳播的都只是一些網友的輿論。這些我們也在盡力清除,對於一些被人僱傭的水軍,我們也準備起訴,只要少夫人你安全在這,那白總就不會被他們爲所欲爲。”
吳律師這番話讓江黎動容,尤其是在聽到吳律師說的最後一句話時,更是覺得自己心生愧疚。她轉頭問陳陽,“小蘭那件事情你多用點心,我總覺得我被抓這件事情跟小蘭拖不了關係,說不定到以後小蘭還能排上一點用場。”
“知道,我一直讓人在四處尋找,這件事情少夫人放心,只是一個時間問題,我會用最快的時間去尋找。”
“這樣最好,那我老公的事情就多多麻煩吳律師了。”江黎起身跟吳律師握手,也算是揮手告別的意思。客氣的跟吳律師微笑。
“白太太客氣了,我跟白先生也有過多次合作,這些都是應該的。”吳律師禮貌的握了一下手,拿上公文包打算跟陳陽一塊出去。在他們走到門口時,江黎卻把吳律師喊住,問:“如果可以證明我老公是被陷害的,是不是一切都有轉機?”
“這是自然,白太太是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暫時沒有,如果有的話我會讓陳陽找你的。”江黎笑著在沙發上坐下,目視著陳陽送律師徹底離開後,她才閉眼在牀上睡去。
次日清晨,她九點鐘出門,十點鐘的時候就站了華盛集團樓下。
經過被記者的前幾次公佈以後,江黎從電梯上來也並沒有人阻攔。她一路順暢的乘坐電梯來到了白致遠所在的樓層,當她打算走進白致遠辦公室時,卻被外面的秘書攔住。
“你好,請問有預約嗎?”
“沒有,但我是白凜川的老婆,找小叔子有點事很快就走。”這是江黎在公衆場合,坦誠說出自己的身份。
“我幫你通報一下,你稍等片刻。”秘書禮貌的向江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江黎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不一會兒秘書從裡面走出來,向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裡面請。”
“謝謝。”江黎禮貌的道謝之後,手不動聲色的放摸到了包裡的手機,點亮了裡面的錄音狀態。做好這一切之後,江黎才鎮定自然的走進了辦公室。看著坐在辦公室前認真處理文件的男人,她握著包包的手,下意識握緊了一點。
看到江黎進來的一刻,白致遠才放下筆,戲謔道:“稀客。”
“你要怎樣才願意放了白凜川。”
“你說什麼?”白致遠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詫異的提高了一點嗓門。
江黎在白致遠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雙手放在桌面上沉著道:“我希望你能放了白凜川,我願意幫你從他那拿到你想要的。”
白致遠好笑的搖了搖頭,挑了個舒服的姿勢在椅子上坐著,凝視著江黎笑得更加晦暗不明,“你這話從何說起?是白凜川自己犯了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別說那件事情跟你沒關係,別說我不信,就算是換成別人也不會相信。你從前說要我幫你,我現在想通了,只要你不再找白凜川麻煩,我就願意幫你。”
“江黎你實在太自以爲是了,你覺得我現在還會需要你幫忙嗎?可笑。”白致遠把玩著手中的鋼筆,似笑非笑的看著江黎,嘴角帶著幾抹朝蔑。
“爲什麼不會,你覺得白家的那幾個人會甘心讓你拿大頭嗎?那麼多人分,爲什麼不選擇一個更強勁的對手,而是選擇零碎的人物。”說到這,江黎雙手撐在桌面上,微微俯身湊到白致遠面前,壓低聲音道:“你明知道白凜川是被冤枉的,脣亡齒寒,你就真的不爲自己將來考慮一下嗎?”
“跟白凜川站在一起,你覺得我還有活頭嗎?你以爲他會跟我好好相處,別做夢了,單單衝著他從我手裡搶了你這一條,就讓我無法容忍。”
“你明知道那跟白凜川沒有關係,當初是你選擇了背叛。既然你把話非要鬧得這樣僵,那我也不妨將話說破,我失蹤這件事情跟你有關還是無關?”江黎秀眉緊蹙,白致遠這種態度讓她一陣心塞。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啪——’江黎一掌拍在桌上,白致遠從頭到尾說話都沒有半點破綻,正是這樣,才讓江黎真正惱火。她冷哼一聲,“你心太歹毒,連對自己親兄弟都能下手。不過我提醒你,即使你現在身在這個高位上,如果沒有真材實料還是一樣掉下來。最重要的是,爺爺現在還在醫院。·如果我沒有記錯,你也還只是一個代理總裁。”
說完這一切,江黎冷冷的摔門而去,再也不回頭看一眼。
當她走到電梯門前時,才謹慎的拿出那隻錄音的手機,上面的錄音時間還在上漲。播放之後證明她感覺是對的,裡面對白致遠陷害白凜川有利的一句話都沒有錄到,這一次算是徹底白忙活。
不得不承認,白家人這一招用得太絕。白凜川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洗乾淨被栽贓的事情,就算是從監獄出來了,也要被人一直詬病。
就在江黎一籌莫展時,手中的手機忽然不翼而飛。她猛然轉頭便對上白致遠那雙冰冷的眼睛,沒成想被抓了個正著,心虛導致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她很想擠出一抹若無其事的笑,可僵硬的臉上怎麼都笑不出來,“你怎麼來了?”
“我要是不來,怎麼會知道你對我無情到這種地步。”白致遠看著手機上的錄音頁,上面的數字還在不停的跳動。他緊握著手機,冰冷的看著江黎,當著她的面將手機砸在地上。彷彿這樣還不夠,又用腳狠狠踩在手機上碾壓。
看著白致遠這些行爲,江黎下意識的上前阻攔,好不容易錄到的,不管有用沒用她都想著先留著,“你幹什麼?”
“問我幹什麼?我倒要問你,你錄音錄誰的?你真當我傻嗎?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你,會特地來跟我說放過白凜川這種話。虧得我對你還餘情未了,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將你救了出來,如果沒有我,你屍體早就被蛆蟲腐爛,更不可能安然無恙的站在我面前,爲另一個男人來設計我。”白致遠說到這,一把拽住了江黎的手,眼中迸出濃烈的怒火。
“你現在承認了?承認你跟白凜川脫不了關係,承認你跟白家的幾個人勾結,利用我來對付白凜川。”江黎激動的掙扎了兩下,卻無法從白致遠手中掙開。
“承不承認又如何,你在心裡早就給我判下了死刑,無論我做什麼,你都只想著白凜川。就算他再怎麼傷害你,你依舊犯賤的黏在他身上。”白致遠越說越激動,眸中甚至都出現了猩紅。
“別爲自己找藉口了,你心術不正。”
“我心術不正,白凜川就心術正了,那是你一廂情願給他下的定論。”白致遠說到這,更加激動的雙手摁在江黎肩上,“我給過你機會,讓你選擇我,可你還是選擇了他。就連你現在選擇我,也不過是爲了設局陷害我!”
“這些無非是你的藉口,你放開我!”江黎用力甩開白致遠的手,怒瞪著他,“我很慶幸,當初沒有真的選擇你。”
“江黎,你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白致遠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後悔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江黎決然轉身離去,跑空的感覺讓她心中十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