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裡的這些想法,當著白凜川的面,江弘文也不敢表現出來,臉上當即露出一抹笑容,“凜川你誤會了,我跟黎黎剛纔開玩笑呢,她是我親生女兒,哪有爸對女兒狠心的呢?”
“是嗎?”白凜川似笑非笑的冷聲,凜冽的眼神彷彿要將人射穿。
“那是自然,只是職員,你那天當著衆人的面是跟我們開玩笑對吧,你跟萱萱的婚事,你看該怎麼——”江弘文搓著手掌,訕訕的笑。
在權勢如天的白家面前,江家不過是個小公司,相比白致遠,他還是更想攀上白凜川這顆大樹。
“你女兒好本事,怎麼看得上我,跟我堂弟連孩子都有了,江總你這是打算要我做個接盤俠嗎?”
江弘文臉色由青轉白,他也是不願意拋棄白凜川這棵大樹才這麼問。如果白凜川真像說的一樣娶了江黎,那還不知道江黎會對自己怎麼樣呢,“我代我女兒跟你道歉,那凜川你的意思是?”
“把那孩子打了,還我一個臉面?!?
“這……”江弘文腿一軟,要不是旁邊的劉瑞芳扶著,估計就倒在地上,更別提臉色多難看了。
“凜川,這可使不得……”劉瑞芳情急之下忙開口。
“怎麼就使不得了?一個野種而已,死一百個也換不來我被戴的綠帽子,江總你覺得呢?”白凜川冷哼一聲,眼神中帶著幾抹威脅。
江弘文怎麼說也是沙場老將,硬是被白凜川嚇出一身冷汗,緊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這……”
“其實,要我放了你女兒也未嘗不可,看江小姐怎麼說?!卑讋C川低頭在江黎耳邊輕呢,倆個人的動作看起來完全是情侶模樣。
“我……”江黎自然不願意放過江萱,忽略掉江弘文跟劉瑞芳警告的目光,她剛要開口說話。
一個護士跑過來喊江黎去院長辦公室,原本緊張的氣氛隨著護士的到來而瓦解。
事關媽的身體狀況,江黎當下就心急火燎的往院長辦公室跑,跟院長的談話內容讓她如遭雷劈。
“江小姐,你媽的手術費還請儘快去交,要是再不交的話,我們也十分爲難。”
“院長,我會盡快籌到錢的,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江黎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媽治病是一筆大的開支,每筆化療都需要昂貴的費用。
從母親治病後,但凡能借錢的人她都借過,可所有人都被她借怕了。更有些人在她落魄後一直對她避如蛇蠍,連最基本的交流都沒有,她能去找誰。
江黎坐在長椅上低聲抽泣,她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我竟然都不知道,哭一下就能把事情解決了?!?
頭頂響起男人冰冷的聲音,江黎驀然擡頭,竟然是白凜川,還以爲這個男人走了。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不想表現出任何柔弱的一面。她隨意擦了兩下眼淚,聲音還帶著一絲沙啞,“你怎麼還沒走?!?
“事情沒解決我怎麼走?”
“你什麼意思?”江黎睜著一雙還泛著紅圈的眼眶看他。
“字面上的意思,你眼前的危機,我可以幫你?!卑讋C川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地脾視著她,脣角勾起一抹晦澀不明的笑意。
“抱歉,我暫時不想?!苯杈髲姷霓D過臉,她對白凜川確實感激,但她知道這世上無天上掉餡餅的事,每個人對你好都帶有目地,尤其是這個男人,她覺得很危險。
“女人適當的弱一點比較討男人喜歡,你會來找我的,到時候我未必就會有現在這麼好說話了,所以你確定你現在要拒絕我?”
對上白凜川那雙深邃的眸子,江黎不自然的轉過了臉,“我確定?!?
“江弘文在六樓的走廊,現在你去的話還能遇上?!?
江黎猛然擡頭看著白凜川,卻看到他已經瀟灑離去的背影。她有些恐懼這個男人的心思縝密,竟然能將她心中所想看透。
確實,事到如今,她只能將最後的希望放在江弘文,哪怕可能會遭到拒絕,爲了母親,她也要去試一試。
按照白凜川說的,江黎果然在六樓的走廊看到江弘文正在那裡跟人講電話,她猶豫了一下,最後深吸一口氣,毅然的走了過去,“你能不能先借我點錢,我媽病重你知道的。怎麼說,公司也是我媽跟你辛苦打下來的?!?
江弘文看了她一眼,將電話掛掉後,才冷道:“要給你也不難?!?
來之前江黎已經想好了各種措辭,只要江弘文能把錢借給她,她甚至想過下跪,卻沒想到江弘文這次這麼爽快。
但江弘文接下來說的話,完全將她丟進了冰窖。
“把這份合約簽了,我可以給你一百萬?!?
江黎茫然的接過合約看了一下,這合約上寫著自願放棄白家全部財產,而且簽下合約之後永遠不得再回濱陽。
突然間,江黎像是明白了什麼,她激動地舉著文件,聲音中剋制不住的顫抖:“我媽是你動的手腳!爲的就是逼我籤這份合同放棄財產是嗎?”
“沒錯,當初你媽選擇淨身出戶,既然離婚那自然要斷個徹底。只要你願意簽下這份合同,我可以給你錢,讓你帶著你媽離開。然後跟記者證明那視頻是僞造的,還你姐姐清白?!?
江弘文眼神看江黎像看待世上最髒的東西一樣,連正眼都不願意看江黎。
“你休想!”江黎將合同撕成碎片,像是使出全身力氣一樣砸在江弘文的臉上。
“你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江弘文一耳光狠狠甩在了江黎臉上,胸膛因爲憤怒而上下劇烈起伏,指著江黎氣勢洶洶道:“跟你媽一樣就是個賤人,有什麼樣的媽就生什麼樣的女兒!”
“我不準你這麼說我媽!”在這世上,只有媽纔是她唯一的親人。而眼前這個男人,但凡有一絲人性,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江黎使出全身的力氣衝向江弘文,但一個女人怎麼抵得過男人,加上現在還在醫院,她只在江弘文臉上抓了幾條抓痕,就被兩個查巡的保安給拖開。
“真是個不孝女,竟然連自己親生父親也要打,純粹一個白眼狼。”江弘文捂著被江黎抓破的臉,衝著圍觀的人怒吼,因爲太過激動,原本梳的一絲不茍的頭髮也耷拉下來,“報警,我要報警,這個不孝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謀殺自己的爸爸!”
“你胡說八道不是人,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江黎憤怒的掙扎,力氣之大連兩個保安都差點沒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