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後又喝了一口水,打了一個飽嗝後才說:“我那天接到一個任務,說讓我對你下手。其實我不知道他們對你下的是那些藥,更不知道會要人命。他給我許多錢,要我打幾次藥就自動消失,所有的一切都會幫我搞定。我男朋友喜歡賭博,欠了不少賭債,我也是沒辦法了。”
“讓你做這些事的人是誰?”江黎直接了斷的切入主題,耽誤了這麼久,這纔是問題最重要的關鍵。
“我覺得那個男人很眼熟,他雖然帶著墨鏡跟帽子,但我覺得如果他站在我面前,我還是能夠一眼認出來。”女人說這話時,眼神之中都是肯定。
“男人,不是女人嗎?”江黎詫異的微微張脣,這個結果顯然是她沒有料到的。
相比之下,白凜川臉上依舊沒有半點變化,他握住了江黎有些冰涼的手,繼續質問那個女人,“那男人的樣貌你記得嗎?”
“我記得那個男人手背上有一個蚊聲,好像一個蘭字。”
“蘭?”江黎內心的驚訝全部提現在臉上,這種情況她已經很少會暴露出來,這一次也是因爲太過吃驚纔會這樣。
白凜川略微皺眉,江黎有這個表現說明她是知道一點問題的,於是詢問:“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難道你認識這個女人說的人。”
江黎輕輕點頭,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一張無比熟悉的臉。她要是沒記錯,江弘文手背上就有一個這樣的字。蘭是她媽媽的名字,當初她還很好奇,爲什麼江弘文手背上要紋媽媽的名字,明明他一直以來都對媽媽漠不關心。
“是江弘文。”
說出這句話是,不單單是江黎,就連白凜川臉上也難言驚訝。他皺眉將江弘文的照片遞給那個女人,沉聲問:“是不是這個男人?”
“是,是這個男人找我的,我是個孤兒。那天我從孤兒院出來正好跟這個男人碰上,他出了很高的價錢,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一直想要回報他們,可我沒錢,男朋友也欠了很多錢。在這個社會上,沒錢真的是寸步難行。”
“江弘文怎麼也插手進來了。”江黎有些疑惑,沉思了一會兒,讓她聯想到今早在電視看到江弘文在主席臺上說的話。突然找到了投資商,現在看來,江弘文那筆錢很可能跟許文清脫不了關係。
那女人已經把話說完,見江黎不說話,激動的又撲到江黎腳下,哭著懇求,“求你們饒了我這次吧,我真的是逼不得已。我已經打算逃走了,可你們把我給抓回來了。其實我不知道事情有什麼麻煩,如果知道我肯定不敢,我也是一時財迷心竅,沒想到不知不覺就丟了自己的命,求你們救救我!”
江黎瞥了一眼腳下的女人,淡淡起身走到白凜川身邊,“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那女人見江黎沒有幫忙的意思,心如死灰的倒在了地上。江黎無奈的看了一眼,白凜川只是一直用冷漠掩飾內心,事實上他並沒有大家所知道的那麼冷血,要不然,這女人早就渾身傷痕累累,又怎麼還有力氣在這裡求她原諒。
白凜川帶著江黎重新回到別墅,事情到這也算是告了一段落。這個答案有點出乎意料,但也算是沒有很糟糕。畢竟許文清不是傻子,找個接盤俠來擋禍也很正常。說起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證據的事情想要查出來走司法程序是行不通的。
但是擅自用手段,這一招也危險,江黎也不會願意。他也不願在江黎心中留下什麼,不折手段的印象。所以把江黎送回家以後,白凜川就安排陳陽把女人送去了警局,很快,江弘文被抓進監獄這件事被人傳開。
昨天還在召開發佈會,現在就被抓緊了警局,但凡是個路人都會發出感慨世間的變幻。
江黎得知江弘文被關進了拘留所後,第一時間去看江弘文,不是爲了念舊,只是想問清楚。要是換成任何一個人她都可以接受,可江弘文無論如何都是她爸爸。江弘文究竟是爲了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完全沒有半點人性。
見到江弘文時,他一言不發的坐在對面。兩個人沉默了幾分鐘後,江黎率先開口問:“爲什麼這麼做?我是你女兒,這麼多年,你究竟爲什麼這麼討厭我?”
“沒有爲什麼,討厭一個人還需要那麼多借口嗎?”江弘文冷哼一聲,目光輕蔑間,根本沒有正眼瞧江黎。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江弘文對江黎的討厭。
“是不是許文清讓你這麼做的?你是不是跟她合夥,一起要對我下手?”
“什麼下手我不懂你什麼意思,既然你說你是我女兒,那我沒有見過哪個女兒會親生將爸爸送進監獄的,你可能是前無古人第一個。”江弘文說這話時語氣中帶著冷漠。
江黎深吸一口氣,將內心翻涌的心情調整好,纔有重新坐下,“我只是想問個究竟,究竟你有什麼不能說的。如果你把話說明白,在你這件事情上,我可以替你爭取寬大處理。”
“寬大處理?”江弘文冷笑一聲,上下撇了江黎兩眼,陰陽怪氣道:“別以爲自己真有多大本事,你不過是白凜川陪.睡的一個女人。男人玩膩之後,自然就會把你丟掉,你也待不了多久。想從我這裡是得不到什麼的,還是趕緊走別再我這丟人現眼了。”
“你!”江黎被江弘文話噎得說不出來,她激動地起身,再問下去也什麼都問不到。這一趟算是徹底白來,她也沒有再耽誤時間,轉身離開了拘留室。
等在外面的白凜川見她出來,迎上去,“他是不是什麼都不說?”
“你說的沒錯,是我太天真,我只是不能理解,江弘文爲什麼從小到大都要這麼對我,明明我是他女兒。”江黎心中苦澀,她總是說不稀罕江家人對自己如何,可有時會想起來還是難受。
尤其是小時候上學時,江弘文從來不參加她任何活動,家長會跟畢業典禮都從來不出席,因爲這件事情一度被人嘲笑說是沒有爸爸的孩子。
“別難過了,要是事情真有這麼好辦,許文清跟白致遠也不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存活這麼多年,凡事都是有期限。只是時間還沒到,你就不要再多想,咱們婚禮的時間快到了,就剩一個禮拜,我的新娘還有心思去想那些,多花點時間在打扮上面,到那天一定要驚豔全場,讓別人都知道我白凜川娶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女人做老婆。”
江黎原本憂鬱的心情,再聽到白凜川這些話後噗嗤一笑,“你就知道說這些話哄我。”
“不如去看婚紗,我順便給你看一樣東西,前幾天我就知道從巴黎那邊定製的婚紗空運過來了,不過看你一直病著也沒急著跟你說。”
“好。”
白凜川寵溺的摟著江黎上車,到了婚紗店門口時,白凜川臨時接到一個電話要去趟公司。江黎讓他先去把事情處理一下,她就在這等著。
白凜川的身份跟地位本就註定不能像一般老公一樣,時常陪著你出去逛街買東西,而且江黎本身也不是喜歡逛街的人。只是看著白凜川的車漸漸消失在視線時,心裡有點不捨。
良久,江黎才收回混亂的思緒,獨自走進婚紗店。店員接到過白凜川的通知,而且剛纔也看到江黎從白凜川車上下來,也都猜到江黎就是今天的女主角。大家都十分熱情的迎著江黎在四處查看,經理一邊帶著江黎看,一邊給江黎解釋。
“這些婚紗都是這幾天從各地空運過來的,上面是我們的禮服店。白太太要不要上去看看?男士女士的都有,有幾套我們覺得非常襯托白凜川先生。”
江黎本身就不喜歡逛街,更不喜歡有事沒事買衣服。但聽到經理說有幾套適合白凜川時,她默認的一笑。
經理也是一個有眼色的人,立即領著江黎去樓上看禮服。這個店的裝修十分豪華,是濱陽最大的高級服裝店,賣的只有上流人士纔會用的禮服跟婚紗,連大家穿的衣服都沒有。
上樓之後,很多各種各樣的禮服呈現在眼前,江黎最先注意的就是男士禮服。她走到男士禮服區,看中了一套白色的燕尾服。說起來白凜川似乎格外喜歡黑色,衣服都是清一色的黑。就像他性格一樣,就連臥室都是黑白格調。
是因爲江黎去了之後,才換成了白色,也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喜歡黑色。
江黎手指輕撫著白色禮服,腦中臆想著白凜川穿上白色禮服的樣子,只是想想就覺得可能不會太符合。白色的人性格溫雅,白凜川整個人對別人面無表情就是一座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
“白太太,我覺得這套禮服非常好,是巴黎頂尖服裝設計師設計的,不過覺著有點不適合白凜川先生。”
“你說的對。”要是這經理說這禮服適合白凜川,那才叫真的睜眼說瞎話,這種人她也不想再看到。
“好巧啊。”
熟悉的聲音自江黎身後傳來。
江黎驀然轉身,正好對上來人含笑的目光,正是許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