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屋子裡出來,走到院門口,田博和下人們都等候在那裡,見到我出來,都給我請安!我囑咐蓮蓉一人獎勵他們二兩銀子,蓮蓉將銀子分給他們,看見他們連連跟我道謝,我溫和的笑著,“大家這麼忙還麻煩大家來爲我搬東西,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我們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客氣了!收下吧!”
其實,王府的下人們每月的月俸不過才四兩銀子,大家都過的很清貧的,能養家餬口就不錯了,家裡要是有個生病的,就會入不敷出,雖然可以從王府裡支些銀子,可是,時間長了也不行啊,他們就只得去借高利貸,最後的結果就是家破人亡。
來這裡也有半年了,聽著蓮蓉說著這個時代的一切一切,真覺得這個時代和自己的時代真的沒有辦法比。我覺得這個時代的下層人太可憐了,自己一直都是個心軟的人,在自己的時代,我一直都有捐助福利院,在這裡,如果能幫到那些弱勢羣體,我一定會幫的。
要按蓮蓉說的,我是這個王府的主子,雖說只是個小妾而已,但地位還是要比那些個奴才、奴婢們地位要高的多,他們爲我幹活,那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也只是笑笑,說人與人是平等的,在我心裡沒有什麼主子和奴才之分。惹的蓮蓉又是一陣感動,說主子就是心善。我只得隨她去說了。
我打賞了那些奴才,只是想幫他們,又不是要收買人心,讓他們報答我。我不是什麼大富翁,但是,能幫的,還是要幫。
“對了,蓮蓉,咱們出去的事情,你跟李管家報備了麼?”我看向蓮蓉。
蓮蓉微微一笑,“小姐放心,都跟李管家說好了?!?
我滿意的笑笑,在蓮蓉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田博和蓮蓉在外面趕車,孟慶儀翻身上了馬,跟在馬車的後面,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王府,快速駛向京城最大的當鋪“來祥當鋪”!
馬車停穩了以後,蓮蓉掀起簾子,扶我下了馬車,我打量著這座當鋪,它並沒有我想象中規模那麼大,就像是現代的小商店一般,大門開著,窗戶和門框都很陳舊,一看就是有年頭的。
“夫人怎麼不走了?”孟慶儀把馬繮交給下人,搖著扇子走到我的身邊。
“我小市民唄,沒見過世面!看看!”我瞥了一眼他,徑直進了當鋪。
一進去,馬上就有夥計來招呼,“這位夫人,您這邊請,請問您要當點什麼???”夥計笑瞇瞇的說。
我微微點了點頭,蓮蓉扶我坐下,和田博兩個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我的身後,孟慶儀也一屁股坐在我的旁邊,我看他一眼,他就回以我傻傻的笑容,另外一位夥計爲我們奉上茶水。
我端起茶杯,笑著對剛招呼我的夥計說,“麻煩小哥請你們掌櫃出來!”
夥計一看我是大人家的夫人,樂顛顛的就跑進去叫掌櫃了。
我邊喝著茶,邊環顧四周,看著這裡的擺設,到有些簡易的銀行的派頭,就是他們的工作臺好高,估計是爲了防止別人打劫吧!
不消一會兒,掌櫃就出來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矮個子男人,精幹瘦的,但一雙眼睛賊亮亮的,見了我就笑瞇瞇的湊向前。
“夫人好??!請問夫人找老夫何事呀?”兩個眼珠滴溜溜的在我身上亂轉。
我忽視掉他的眼神,站起身向孫掌櫃行了行禮,笑道,“掌櫃的說笑了,小女找掌櫃的,自然是要典當啦,不然,我跑這裡來能有何事啊?”
孫掌櫃愣了一下,又笑了起來,“呵呵,夫人說的是,是老夫愚鈍了。”
我一招手,就有人把東西都搬進了大廳,擺了滿滿一地!
“夫人把東西都搬到後院吧!”孫掌櫃跟夥計使了一個眼神,那個夥計引著搬東西的下人進了後院,“夫人,請!”他朝著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到了後院,孫掌櫃眼睛像放了光似的盯著那堆東西,神秘的笑著,這一表情立刻就被我捕捉到。我還是保持著那副淡淡然的姿態。
孫掌櫃圍著這堆東西轉了一圈,拿著一件一件的仔細看,他的小眼睛越來越亮,看來,他是對這些東西滿意極了。
他放下東西,換上一幅淡淡然的表情,“夫人打算怎麼當?”
“死當!要萬泉銀莊的銀票!”我微笑著看著他。
一聽是死當,孫掌櫃立刻做出沉思狀,‘果然是老狐貍!’我在心裡冷笑。
“孫掌櫃給小女估個價吧!”我開口道,我可沒空和他打太極。
“夫人稍等!”孫掌櫃帶著夥計們開始給東西估價。
我回頭看了一眼孟慶儀,他笑瞇瞇的看著我,我給他使了一個眼色,‘你那麼能說,這次你得幫忙’。
他用扇子敲了一下胸口,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孫掌櫃拿著算盤走到我身邊,開始給我擺弄著算盤珠,“夫人請看,這玉如意值一千兩銀子,這字畫值——”
“好了!”我打斷他的話,“孫掌櫃給我個總價吧!”
“夫人真是痛快,小人估算了一下,一共是八萬六千二百兩銀子?!睂O掌櫃瞇著眼睛。
“嗚!就值這麼點銀子?這可都是好東西呢!”我眉頭一皺,斜著頭瞅著孫掌櫃??礃幼?,這個老狐貍,真想拿我當冤大頭了。
“回夫人,確實如此。這已經是最高價了?!睂O掌櫃繼續瞇著小眼睛笑道。
“真的?”孟慶儀一步一蹭的漫不經心的看著那些東西,並不看這隻老狐貍。
孫掌櫃笑著說,“是的!”
“如果按孫掌櫃的說法,那小女還真得回去問問父親,這太尉府出來的東西,如此不值錢??!”我嘆了口氣,狀似無奈至極。
孫展櫃身子一僵,舌頭也不利索了,一臉的驚慌,“什,什,什麼?太尉府?敢問夫人是?”
“呵呵,她可是壽王爺的七夫人,當今太尉的女兒!”孟慶儀賊賊的一笑,用扇子敲了敲孫掌櫃的肩膀,“夫人可是一點都不缺錢花,就是嫌這些東西礙事,扔了又可惜了的,所以就便宜了你!你可掂量好了!”
爲了給孫掌櫃加重心理負擔,我隨手取下身上的玉佩遞給孫掌櫃,那玉佩上刻有林家的族徽,雖然是側室所出,但因是林家骨肉便也分得這塊玉佩。當時還以爲是塊普通的玉佩,聽蓮蓉一說,覺得這塊玉佩還真是個寶呢,至少它能派上大用場。如今不就是麼!
接過玉佩的孫掌櫃仔細辨認著,確定了這確實是林家之物,額頭上的汗噼噼啪啪的往下滴,不斷的給我鞠躬,我真怕他的腰是否受得了。
“林小姐,老夫這就給您取銀票去,您稍等片刻?!闭f完就匆匆往裡屋跑去。
看著他跑進屋去,我衝著孟慶儀豎起了大拇指,我們兩個,配合的真好。
很快,孫掌櫃抱著一摞銀票風風火火的出來,還滿臉的笑意,估計心裡淌著血呢吧?看他能給自己多少錢。
孫掌櫃雙手捧著一摞銀票,雖然笑著,但是,嘴角明顯在抽搐著,“林小姐,這是您的銀票!您收好了!呵呵!”
我接過銀票點了點,一臉茫然的看著孫掌櫃,“孫掌櫃,您搞錯了吧!這遠遠比八萬多兩多多了呀!”
“呵呵!這是五十萬兩的銀票!”孫掌櫃一臉的僵笑。
“呀!”我立刻‘驚’叫起來,“這些東西怎麼能值這麼多錢呢?”
孫掌櫃連忙安撫著我,“林小姐莫慌,本身這些物事就是值這些個銀子,只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想多掙些銀子,就給小姐按活當的價錢算了。呵呵呵!林小姐大人有大量,千萬莫怪小人!還望小姐多多給小人在太尉大人面前美言幾句?。 睂O掌櫃繼續獻媚道。
“啊,這樣??!孫掌櫃也是個生意人,小女怎麼會怪孫掌櫃呢!是小女大意了,給孫掌櫃添麻煩了?!蔽摇缓靡馑肌男α诵?,隨手將那摞銀票塞進懷裡,孫掌櫃的眼睛一直盯著銀票,我衝他笑笑,“那小女就告退了,不然王爺回來見小女不在,定會責怪的?!睂λ┥砀鎰e,便帶著蓮蓉和田博出去。
孫掌櫃送我們出來,一直把我送上馬車,直到我們走遠了,他還站在門口,放下簾子,便實在忍不住,不顧形象的在馬車裡大笑起來。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蓮蓉,你看見那龜老頭的模樣了麼?哈哈哈,太搞笑了!”
蓮蓉也跟著笑了起來,扶了扶我,怕我撞傷了,“是啊,那老頭讓小姐給整的那副表情,實在是太有意思了,不過那老頭真真的很可恨,要不是小姐聰明,定讓那老頭騙了去。”蓮蓉誇張的掰著手指,“一個八萬,一個五十萬,這,這差多少出去了呀?”
“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呀,就是那個惡人!不過跟他說話真彆扭!”我端了端身子,學習剛纔的口氣,“恩,小女也是不得以而爲之啊!”渾身顫抖了下,“咦,肉麻死了!”
“哈哈!”我們大家開心的笑著。
“今天孟大夫功不可沒!”我趴在車窗上笑看著孟慶儀。
孟慶儀坐在馬上,衝我一抱拳,“小人實在沒做什麼!要不是夫人將傳家玉佩拿了出來,那傢伙估計還不會給開到如此高的價錢!”
“呵呵!有個有勢力的老爹就是好,還能狐假虎威一把!”我臉上雖然笑著,但笑的很虛假,如果這是個疼愛我的父親,即使他是個人見人罵的大惡人,我都會站在他那一邊的吧,可是,他卻是個不顧女兒生死,無視女兒幸福的僞君子,要我如何與他爲伍?
“有個那樣的父親,夫人應該高興呀!怎麼一臉的愁容呢?”孟慶儀笑瞇瞇的看著我。
“我高興的很呢!怎麼可能一臉的愁容!”我放下簾子,重新坐回去,這個孟慶儀,眼睛真犀利!
摸摸懷裡的銀票,心裡像有了底了,有了錢,走到哪裡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