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我直睡到晌午時分,才悠悠醒來,我滿足的伸了個懶腰,睜開雙眼,一扭頭,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霓裳可愛的面容,我伸出手,笑著在霓裳的小腦袋上揉了一下。
霓裳趴在牀邊,雙手支著她的小腦袋,樂呵呵的看著我,“媽媽羞羞!還賴牀!”
我一把將霓裳撈上牀,把她按到牀上騷她的癢,霓裳受不住癢,咯咯的笑著,小小的身子不停扭動著。
“哈,敢羞媽媽,看招!”我們母女開心的在牀上玩耍,玩的不亦樂乎,整個房間都充斥著我們開心的笑聲。
“呵呵,好熱鬧??!”唐鵬清澈的聲音響了起來。
放開霓裳,我們母女很有默契向門口看去。
霓裳跳下牀,飛快的向唐鵬奔去,“鵬哥哥!”
“來,霓裳!看看,頭髮和衣服都亂了!”唐鵬寵溺的幫霓裳整理著衣服和頭髮。
趁著唐鵬爲霓裳整理的空擋,我也穿好了衣服,笑著走到他們的身邊,“鵬兒,你先帶霓裳去前邊,我收拾好就過去!”
“沒事的,我和霓裳從這裡等你,一會兒咱們一起過去!”唐鵬將笑呵呵的霓裳抱了起來,轉身坐到一邊的椅子上,讓霓裳坐在他的腿上,笑瞇瞇的看著我。
“那你們玩!”我無奈的笑著聳聳肩,走到隔間裡去洗漱。
因爲今天和君楚曦有約,我特意到我的衣櫥中選了一件淡紫色的紗裙,這是我最喜歡的顏色,也是最適合我的顏色。
收拾妥當,我站在衣鏡前左右扭扭,滿意的笑了。
“彆扭了,小姐還跟出嫁時一樣的美麗!”蓮蓉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隔間裡,笑瞇瞇的看著我,手裡捧著首飾盒,“小姐,您坐下,讓蓮蓉給您梳頭髮,看您,都這麼些年了,您還是不會梳!”
“呵呵,這樣多簡單呀!”我笑著摸了摸我自己梳的很具有現(xiàn)代感的盤發(fā)。
說實話,來天轅王朝已經(jīng)很多年了,兒子都那麼大了,什麼事情我都適應的很快,唯獨這個古代的髮型,本人實在是搞不來,於是,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有錢人家的小姐們總是有丫鬟跟著,總是那麼光鮮靚麗,而窮人家的女孩子們的頭型總是特別的簡單,有些總是亂蓬蓬的了!
經(jīng)過蓮蓉的打理,我的頭型馬上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觀,可是,我對於這一頭的髮飾,實在是······
“蓮蓉,你知道我最不喜歡這些的,沉死了!”我不滿的一邊抱怨,一邊伸手開拔,滿頭的髮飾被我瞬時拔了個精光。
“小姐,我們又不是買不起,您總是這樣頭上一個飾物都沒有,多寒酸??!”蓮蓉不依的搶過被我拔下的頭飾,又要一支一支的給我戴回去。
我趕緊攔住蓮蓉,緊緊抓著她的胳膊,哀求道,“哎呀,我的好妹妹??!咱別戴這麼多,行不?”
蓮蓉抿著嘴,搖了搖頭。
“好妹妹,你不覺得帶這麼多,活像‘孔雀開屏’麼?拜託!”我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放開蓮蓉的胳膊,雙手合十,乞求著她。
蓮蓉還是不依不饒的在我的頭髮上插了一支上去,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還是有個裝飾,就是好看!”
我撅著嘴照了照鏡子,還別說,這一支珠玉步搖在我的髮型上,到是有畫龍點睛之效,還不顯得庸俗,我的笑容越來越大,滿意的左照照、右照照。
“怎麼樣?是不是好看多了?”蓮蓉自豪的衝我擠擠眼睛。
“恩!還是我們蓮蓉有眼光?。 蔽艺酒鹕?,讚賞般的對她豎起拇指。
蓮蓉攙著我的胳膊,我們說說笑笑的走出隔間。
“媽媽是仙子下凡麼?”霓裳看見我們走了出來,飛奔到我身邊,抱著我的腿,小腦袋高高仰起看著我,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我扭頭看看蓮蓉,我們相視而笑,牽起霓裳的小手,“媽媽就是媽媽,不是仙子下凡哦!我們的霓裳纔是仙子落到人間呢!不然,媽媽怎麼會找到你呢!”
霓裳聽了我的話,開心的掙開我的手,又跑到唐鵬身邊,搖著唐鵬的胳膊,“鵬哥哥,鵬哥哥,霓裳是仙子,霓裳是仙子呢!”
早已呆如木雞的唐鵬,被霓裳一頓狂搖,到把他丟失的魂魄給‘搖’了回來,唐鵬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臉上有了可疑的紅暈,呆呆的迴應著霓裳,“恩,霓裳是我們所有人的仙子!”
今天一天,所有人都對我這一身的打扮給予了好評!搞得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有些太招搖了?’
眼看著天要黑了,想著與君楚曦的約定,我就有些心癢癢的,有些期待,又有些擔憂,總之,種種的感覺混雜在一起,最後的結果就是:焦躁不安。
吃過晚飯後,我將霓裳交給蓮蓉,交待她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辦,別人要是問起,就說我有事出去了。
自從蓮蓉知道我有武藝後,對我的安全特別的放心,只要我交待一聲,她都笑瞇瞇的應著。
悄悄出了唐府,一路急行軍,儘量避開衆(zhòng)人,好在我有輕功的底子,很輕鬆的就來到李府的後門。
我擡手敲了三下,然後安靜的等在那裡!
也就是將近一分鐘的功夫,門被打開了一條縫,我奇怪的向門縫裡面望去,同時,一位老者緩緩將門推開,面無表情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也不說話!
我擡腿邁進門內(nèi),進入府中,他關上大門,將門鎖好,然後安靜的給我引路,我也同樣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既然他不願意跟我說話,那我也沒必要跟他說三道四的。
很快,我們就到了上次來的那個院子,也就是李志龍的書房。
他將我送到院子門口,就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慫了慫肩,“真是個怪人!”
熟門熟路的走到書房門口,擡手禮貌的敲了敲門。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是君楚曦爲我開的門。
“鬱兒,快點進來!”君楚曦高興的牽著我的手,帶我進到屋裡。
我溫順的讓君楚曦牽著我的手,微笑著跟在他的身後,只是,這個屋裡除了我們以外,還有一個人在。
“下官李志龍,見過夫人!”李志龍恭敬的跟我行了禮,與以往有些不同,他對我的稱呼有些改變。
“李大人見外了!”我笑著跟李志龍回了禮。
君楚曦拉著我的手,笑嘻嘻的與我一同坐在‘貴妃椅’上。
看著他們的樣子,好像在談論什麼事情,由於我的到來,而中途停止。
“你們好像有事情要談,我可以先到外面逛逛!”我微笑看著君楚曦。
君楚曦寵溺般的看著我,又回頭和李志龍對視了一番,就這麼一眼,他們該說的話,估計都說明白了。
“夫人聰慧無比,下官當下遇上了棘手的問題,還望夫人賜教!”李志龍對我又是一鞠。
“李大人謬讚了,我只是普通的百姓而已!李大人才是人中龍鳳,不然,怎能擔起父母官的重任!”我語速緩慢,大腦裡快速的轉動著,很好奇他幹嘛突然給我灌‘迷湯’!
“呵呵,夫人太謙虛了!夫人在隴縣已不是一天兩天,這些日子,夫人的聰慧與能幹,下官都看在眼裡,夫人就不要謙讓了!”李志龍爽朗的一笑,眼睛裡透出精明。
我淡然一笑,扭頭看向君楚曦,君楚曦像是看好戲般的抱著雙臂,舒服的靠在一邊,見我望了過來,輕咳一聲。
“鬱兒,既然李大人有事情需要向你請教,就證明他很看重鬱兒你的能力,你就幫幫他吧!”君楚曦猶如和事老,在中間調和著。
我聽見心裡‘咯噔’一聲,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但是,我的心裡再也笑不出來了。
“好吧,承蒙李大人這麼看得起小女,小女要是再推脫,就有些不識好歹了!”我將右手背到身後,狠狠的握成了拳頭,不用看,我都能想象到,我的關節(jié)一定都已經(jīng)泛白了。
我一直在心裡安慰著自己,‘放寬心,放寬心,也許只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太神經(jīng)質了!’
“是這樣的!最近縣衙裡的銀庫吃緊,今年百姓們該繳的稅,都已經(jīng)繳過了,可是,現(xiàn)下又急需要銀子,如果到期湊不到銀子,事情就不好辦了!所以,下官急得夜不能寐!想請夫人不吝賜教!”李志龍站起身來,對我又是一鞠,眼角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君楚曦。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至使我的心,又涼了一截。
“奇怪,我又不是官場中人,這種事情李大人怎麼能來問我呢?”我假笑一聲,看向君楚曦,“李大人應該請教的人是王爺呀!王爺坐在這裡你不問,到問個毫不相關的人士,你不覺得很奇怪麼?”
“夫人有所不知,其實,這件事,王爺已經(jīng)知曉了,朝廷有朝廷的難處,我們小小的一個地方縣衙,不能總是依靠朝廷,現(xiàn)在又是多事之秋,朝廷也是有心而無力,所以,只能自己解決了!”李志龍適時的嘆了口氣,一對眉毛緊緊糾纏在一起,讓人辨不出,是真是假。
說實話,我都有些恍惚了,不住的在心裡暗歎李志龍的演技之高。
“呵呵,李大人真是太擡舉我了!王爺都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小女能有什麼本事?小女只是王爺兒子的母親,按規(guī)矩來說,是不能逾越的!”我保持著應該有的儀態(tài),儘量平和的說著。
“鬱兒,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兒子的母親,我們之間不分彼此,沒有什麼逾越不逾越的!”君楚曦收起他玩味的笑容,認真的拉過我的一隻手,攥在手心裡。
不想再跟他們打太極了,也許是我的自我保護欲太強了,纔會造成對君楚曦的誤會,早點知道他們想幹什麼,就能早一點打消我心頭不好的念頭,我正了正心神,緩緩開口:“發(fā)行債券!”
“什麼?”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發(fā)行債券!就是向百姓借錢!”我淡淡的解釋道。
“問百姓借錢?可是,借了,不還是要還麼?”李志龍低頭思索了一番,擡頭向我詢問。
“官府難道是強盜麼?要是那樣的話,你們?nèi)?,不是更快一些麼?”我毫不示弱的回了過去。
李志龍被我噎了一下,有些訕訕的撇了撇嘴。
“鬱兒,你能不能說清楚,是如何個借法?”君楚曦對我的提議像是很感興趣似的,滿臉的興奮之色。
“很簡單,就像民間放高利貸似的,只不過這次是倒過來了,是老百姓跟縣衙放貸!只不過這種放貸是合法的!縣衙可以跟銀號合作,由他們負責賣債券,然後給他們傭金!既然向老百姓借錢,人家老百姓也不能白借給你呀,你得付給人家利息!縣衙是朝廷的一個分支,他代表的是朝廷的臉面,所以,他跟山賊、強盜和放高利貸唯利是圖的小人是不一樣的!縣衙是有信用存在的!恩~銀號每月的利息是0.1%,那債券的利息可以設定爲1%,有利可圖,纔會有更多的人來買??!”我簡單的敘述了一番,太專業(yè)的東西,他們也聽不懂,只能用最簡單的語言來說啦。更何況,這裡的市場太簡單了,那麼複雜的操作放到這裡,一時間也運作不起來。
“有的時候,反其道而行,到更讓人的視野開闊!”李志龍像是品出了債券其中的‘味道’,頻頻點頭。
君楚曦低頭思索了一番,再次擡頭看向我的時候,他的眼裡有太多的東西,我們就這樣對視著,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太多的歉意!
我的心,幾乎都要沉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