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依舊在身旁嘩嘩的飛沖著,濺起萬千晶瑩如玉的水珠。
打在臉上,本該是清涼冷冽,然而此刻平生卻沒有感受到點滴的寒意。
只因腳下的的土壤,在孫魯班不斷注入的火靈之力的催動下,仿佛化成了滾燙的巖漿,致使濺入熔爐范圍之內的水珠全部滾燙如沸。
“平生……”
耳旁傳來了解語的呼喊,然而平生卻沒有任何理會的心思。
腳下的巖漿已然洶涌的沖擊了上來,火光烈烈,熾熱灼人,似是要將空氣也一并焚燒殆盡,使得平生感到陣陣的窒息和氣悶。
“烘爐……”
平生看著四周不斷升騰而起,肆意蔓延的火焰,只覺自己被人扔進了一座無比巨大的烘爐之中。
而未等他逃竄,虛空之中忽然砸出一柄碩大無比,全然由火焰凝聚而成的鐵錘,一把將它從滔滔烈焰之中砸了出去。
“噗……”
平生口噴鮮血,火焰的灼燒對他而言,有等于無。
然而那把火焰巨錘之中蘊含的澎湃真氣,卻是將他砸了個七葷八素,只覺五臟六腑都將在那股巨力的撞擊下擰到一塊兒。
體內的經脈在那外來真氣的肆虐下,仿佛萬馬齊奔,壯闊慘烈的撕扯著每一寸經脈。
若非青龍壇的鍛筋之法舉世無雙,只怕此刻經脈已經承受不了這種沖擊而變得千瘡百孔了。
“平生……”
解語看不下去,正打算飛奔過去,奈何手卻被長恭緊緊的拉住:“快放手,再打下去,平生會被殺死的呀!”
“別沖動,看到對面那人了嗎!”
長恭指著已經將劍按在劍柄上,隨時打算出手的項菱,道:“你若是上去,她會第一個對平生出手,那樣反而會讓平生身陷險境!”
“可是,可是……”
關興同樣勸道:“解語,相信平生,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手腳還能動彈,只是短時間內動用不了真氣,這將會非常的麻煩……
平生半蹲在地上,胸口如同鼓動的風箱,劇烈的喘息著,隨著那股火屬真氣在體內蔓延開來,只覺呼出的氣體里,似乎也有火星子在燃燒著。
胸骨似是斷了兩根,每呼吸一口空氣,都會感到一陣揪心的痛。
嘴角溢滿了鮮血,身上的衣服在火焰的灼烤下呈現一片焦黑,且破洞密布,比起乞丐還要寒磣。
“竟然還活著,你的命還真是硬!”
孫魯班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儼然剛才那一招對他的真氣消耗同樣很大。
此刻的她,眼神之中有不敢置信的震驚,更有歹毒的怨憎。
甚至顧不得拔起地上的利劍就朝平生沖了過去,飛起一腳踹在平生的臉頰上,將他高高踹起。
而后又側身反踢,彈腿如抽鞭,兇猛的掃在平生的肚腹上,將他凌空踹了出去。
惡毒的婆娘,小爺該不會被毀容了吧!
不行,不能硬撐到她將真氣耗盡,想要不死,就得先不怕死!
進攻,唯有不斷的進攻,不要命的進攻,才能讓她處于被動的防御之中而無法主動出手。
唯有先置之死地而后才能爭取必敗之中的一絲勝機!
平生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面色慘白,胸前的衣襟被他自己的鮮血所染紅,狀況十分的狼狽不堪。
“不過看你跟死狗也沒有多少區別的樣子,肯定也活不了多久了!”
孫魯班拔出地上的利劍,輕蔑的嘲諷道:“若是還有下輩子,一定要記住今天這個教訓,很多人都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下輩子,哪用得著啊!”
平生搖搖晃晃的朝著孫魯班走了過去,那姿勢就跟喝醉了的酒鬼差不多。
然而片刻之后,他的速度卻開始變得越來越快,口中高聲的吶喊著,聲如雷霆,襯托著那一往無前的身姿,頗有一股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烈和蒼涼!
“小爺說過,要劃花你的臉,就絕不食言!”
平生手中的利刀高高的揚起,攜裹著萬鈞之力,兇猛的朝著孫魯班的臉龐砍了下去。
那悍不畏死的氣勢,倒是著實將孫魯班給懾住了,不敢拿她的花容月貌來換取平生的小命。
“鏘……”
平生不顧自身的安危,拼命的進攻著。
雖然無法使用內力,然而他那一身比兇獸還要像兇獸的蠻力,還是震得孫魯班持劍的右手不斷的發顫,甚至將他的劍刃給硬生生的砍出一個缺口來。
“這不是真的吧!這貨沒有動用真氣護體,竟然敢主動攻擊!”
“我的天吶,看看地上的腳印,這貨的力量也太大了吧,光是用蠻力就將孫魯班砸得腳跟深陷地下半寸有余!”
“每拼一招,孫魯班沒事,這貨就朝外吐一口血,怎么看起來像是在自殺啊!”
人群議論紛紛,后天對戰先天,他們壓根就沒看好過平生,然而平生能夠撐到現在已然大大的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一刀緊接著一刀,眨眼之間,平生已然跟孫魯班拼了十三刀。
孫魯班劍上的真氣反震,更是將平生震得連連吐血,這也是孫魯班愿意與平生硬拼的原因。
按照她的估摸,再過個十招,平生就該把被她震碎的內臟給吐出來。
“咔……”
然而事情終究還是超出了孫魯班的預料。
又一刀的硬拼,平生手中的利刀和孫魯班手上的利劍,終于不堪蹂躪,斷裂成了無數的碎塊,朝著平生斬擊的方向,飛射向孫魯班的臉頰。
“不……”
孫魯班嘶聲尖叫了起來,刀劍的碎片太多,加之離她的距離又太近,使她無法及時的閃避。
“啊……”
孫魯班凄厲至極的嚎叫著,臉上插著兩三塊拇指粗的細碎鐵片,鮮血汩汩朝下流出,整個人宛如一頭陷入了絕境的野獸,憤怒的咆哮著:“我殺了你這個奸賊!”
孫魯班手持半截斷劍,兇戾暴虐的朝著平生的胸膛刺了過去。
“臭婆娘,你可別敗壞小爺的名聲,小爺何曾有奸過你!”
平生不甘示弱的揮動手中的斷刀,同樣不顧死活的朝著孫魯班的心窩捅了過去。
“哧……”
兩人同時避開了要害,然而兩人的身體卻又同樣被兵刃刺入。
尤其是平生仗著力量的強大,更是將孫魯班挑上了半空,像是衣裳一樣掛著,以便她的血液能夠更快的流出,流干。
項菱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怒喝道:“住手,快把魯班放下!”
“記住你說過的話,分出生死勝負之前,有人不顧身份,強行出手干涉,天下英雄共誅之!”
長恭迅疾的攔在了項菱身前,無所畏懼的以槍尖指著她的咽喉,一反平時的斯文儒雅,高聲怒喝道:“如今天下英雄皆在此地,你想出爾反爾嗎!”
“小輩,你別太過分!”
項菱面色鐵青道:“魯班乃是孫權長女,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江東!”
“出言恐嚇,不過是曝露了自己的軟弱,毫無用處!”
趙統開口道:“我若想帶著他們離開江東,誰能阻我!”
“寡婦,小爺說過要劃花你的臉,那就絕對會劃花你的臉!”
平生昂著頭,任憑孫魯班身體的血液不斷的淋在他的臉上,嘴角卻露出一個燦爛享受的笑容:“小爺也說過,不會要你的小命,你盡管放心好了!”
平生轉過頭,一臉猙獰的盯著項菱,道:“老妖婦,孫魯班的小命,小爺覺得應該能值三塊雷系奇石,你覺得呢!”
“好,只要你放了她,一切都好商量!”
“那就這么說定了!你可別想賴賬,否則到時候小爺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平生右手猛地朝下抽出,拔出了插在孫魯班身上的斷刀。
而后揪住她胸前的衣襟,當眾抽了她幾個耳刮子,再將她朝著太史亨扔了過去:“若是你覺得太史家是靠收破爛出頭的,那就盡心盡力的巴結她。”
“同時小爺提醒你,在你還活著的時候,先想好死后怎么跟你父親解釋靠著女人重振你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