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時光極易打發(fā),風(fēng)輕日麗的時候幾人則聚在一起,看著浩蕩江水從遙遠的天際中洶涌而出,猶如白馬素車,馳騁奔騰,不勝壯觀。
或是看著一輪旭日浮在江上,浪潮一涌,那太陽也似不勝江濤勇力,便要被波濤吞噬,幾番沉浮,終于冉冉升上了蒼穹。
幾日的相處,平生與解語經(jīng)過了最初那莫名的尷尬之后,關(guān)系已然變得更加的親密,看得關(guān)興直呼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當然,這肯定得被平生記恨上,為此他也沒少吃苦頭。
一旦黑云壓頂,幾人又會極為識趣的跑回船艙內(nèi)練功,關(guān)鳳有了靈丹的幫助,進境極快,已然開始要達到磨皮圓滿的境界了,看得平生心中嚴重的不平衡,唯有悶聲進行苦修。
根骨根骨,是一個武者所能達到最高成就的決定性因素。
根,自然是指慧根悟性,而骨,則是指人體的二百零六快骨頭。骨生髓,髓生血,血運全身。
在煉筋、鍛肉、淬骨、磨皮這四大境界之中,淬骨可謂重中之重,因為這些骨頭不但支撐起了人體的脊梁,還支撐著人的尊嚴和前途。
正因如此,同為四大武壇的白虎壇,才能成為天下武者做夢都想拜入的門派,因為他們的淬骨法門,乃是天下公認的最強法門,能夠令武者在先天條件上勝出別人半籌!
平生盤腿坐在床榻上,默運真氣,不斷的淬煉著骨骼,他的真氣其實早就達到了淬骨境界的完滿階段,不過是因為他深知這一階段的重要性,所以一直在壓抑著,一直在調(diào)用著全身的真氣,凝成一把把的雷霆之錘,反復(fù)的淬煉著周身的骨骼。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fā)地址:
然而不管他如何變通嘗試,卻總有種不得要領(lǐng)的感覺,而隨著真氣的增加,他便愈難自如的駕馭,最終只能喟然長嘆,任由多余的真氣透過血肉骨骼的阻擋,作用在周身肌膚上。
所謂的磨皮,就如同農(nóng)民經(jīng)常拿著鋤頭下田一般,久而久之,皮膚就會變得粗厚結(jié)實,一些地方還會生出厚厚的繭子,能夠起到很好的保護作用。
而武者的磨皮境界,自然不是拿著木棒之類的東西磨礪周身的肌膚,而是用渾身的真氣,由內(nèi)至外的磨礪全身的每一寸肌膚,使它們變得堅韌如甲,能夠自行的抵御刀劈斧砍。
早在許昌逃亡時,平生就曾在牢獄之中遇到一個磨皮境界的武者,那人修行的功法儼然很低劣,全身的皮膚只是達到如同披著一層皮甲的地步,未能有多大的功效。
而在青龍壇與郭修切磋時,郭修修煉出來的那層隱藏在皮膚之下的龍鱗,非但有很好的物理防御力,還能卸掉進攻者的大部分力道,著實讓平生感到眼饞。
而今真氣透骨而出,作用于皮膚上,平生運轉(zhuǎn)著青龍傲世訣的磨皮法門,不斷的御使著那些真氣刺激著周身的皮膚,只覺真氣所過之處,皮膚下像是有萬千的蟲子在來回的爬動著,周而復(fù)始,往返不息,猶如最為辛勤的蜜蜂,在悄悄的構(gòu)建著自己的巢穴。
真氣運轉(zhuǎn)過后,平生很快就從打坐之中清醒了過來,只見手臂的肌膚下,仿佛隱藏著一層淡淡的鱗甲,片刻后才全然消失。
這是初入磨皮境界的普遍征兆,唯有修煉到圓滿境界,才能如臂指使,一念動而使全身披上一副無形的鎧甲,無懼世俗的普通刀劍。
“咱們到蕪湖港了!”
“終于到了,咱們坐了多少天的船?好累啊!”
房門外傳來關(guān)興和宋史的聲音,平生推門而出,但見遠處約莫兩百多丈遠的地方,佇立著一座繁華的港口,許多的船只停泊在那里,港口上靠賣苦力為生的漢子,正在吆喝著從船上搬卸貨物,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關(guān)興興奮道:“平生,這蕪湖港就是柴桑的地界,咱們終于到了,這些日子天天吃魚,吃的我都快吐了,咱們趕緊到城里去找家酒樓,好好的吃上一頓。”
宋史小聲的建議道:“老大,天工山莊不是在柴桑城里,而是在柴桑城外的一處山林里。只要是山林,來往客商總是不少的,咱們要不要干上一票,這樣不但能把船費給墊上,還能有不菲的收入!反正參加完那個鑄劍大會,咱們就會拍拍屁股走人,不干白不干!”
“有意思,送死啊送死,那個大儒給你取這個名字還真沒取錯,你真的想去送死啊!”
平生指著港口附近一些身穿不同門派服裝的弟子,道:“難道你的眼睛瞎了,這他娘的都是各門各派的精英弟子,都趕著前往天工山莊赴約,你想打劫他們,跟送死有什么區(qū)別!”
平生說話從來都是那么的光明正大,不怕被旁人聽見,他剛才的話自然是一字不差的落入其他門派弟子耳中,頓時引來了一陣圍觀。
“看什么看,再看小爺要收錢了!”
平生自我感覺良好的擺了兩個姿勢,厚顏無恥道:“爹娘將小爺生的貌勝宋玉,看來也是有意為之啊!這他娘的就是一種資本!”
“趕緊走吧!”
解語面子薄,忍受不了那么多赤裸裸的鄙夷目光,拉著平生,紅著臉匆匆的離開了港口。
“這是哪門的弟子?也太不要臉了吧!”
“看那服飾好像是青龍壇的,難道青龍壇墮落到了這種地步?”
“我怎么覺得跟這種人共同赴約,有辱了自己的身份!”
周圍各門各派的精英弟子,在門中一向都是橫著走,說話自然不會有所顧忌,聽得關(guān)興心中直發(fā)毛,趕緊抱住平生,半拖半曳,逃也似的離開,以免這位小心眼的爺們受不得刺激,突然發(fā)狂,大殺四方,最終被群起而攻之。
遠離了港口的喧嘩,平生開口道:“二胖,送屎,小爺忽然有一項光榮而又偉大的任務(wù)要交給你們!”
關(guān)興底氣不足道:“不接行不行!那可都是各門各派的精英,其中達到先天境界的也不少,真要打起來,咱們未必能討到好處!”
“老大,我查過黃歷了,今天宜嫁娶,不宜動刀兵!”
“滾,瞧你們兩那熊樣,就這點出息,以后還怎么跟著小爺混!”
平生怒斥道:“真是兩塊不可雕琢的朽木,明的不行,咱們難道不能來暗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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