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喊住正要離開的李永,“李兄,請留步。”
李永回過頭來,皮笑肉不笑的說“蕭大人,不知叫李某有什么吩咐?”
蕭一一臉無害的笑容走近該應李永,“李兄,剛才的事多有得罪,蓋因事關我義兄性命,蕭某不得不如此,還請李兄多多見諒。”
李永疑惑的看著蕭一,不知道這個年輕人葫蘆里買的什么藥。“蕭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蕭一幾近諂媚的答道,“聽說李兄家有個下人打壞了你一支好瓷器,卻一直賴著不賠償。如果不嫌棄,蕭某愿意幫你討回公道,算是給你賠罪了。”
李永看蕭一如此,以為他是怕自己以后報復,所以討好自己。想到這李永不禁心情好多了,臉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好多,“如此,就有勞蕭大人了。”
“不敢。”蕭一看到李永的表情知道魚已經上鉤了,蕭一走到典韋身邊耳語了幾句,典韋看看他,疑惑的走出大堂。
“縣丞大人,李某有事稟報,望大人公斷。”李永開口,原本打算退堂的縣丞不禁疑惑,“何事,當堂報來。”
李永于是把自己用花瓶打破劉氏頭顱的事,顛倒黑白的說了一遍。
還沒等縣丞反應,蕭一跳出來“義憤填膺”的說,“世上居然有如此刁奴,打壞主人花瓶還不賠償,大人,此等刁奴當傳上堂來大刑伺候以儆效尤。”
縣丞都被他搞糊涂了,到底打碎的花瓶是他的還是李永的,李永看到蕭一如此,更加肯定對方是怕了自己。最后的一點戒心也放了下來,“望大人傳劉氏當堂對峙。”
不多時,一個身著素衣的女子來到堂前,“民婦賈劉氏,拜見縣丞大人。”
“你就是劉氏。”蕭一顯得格外積極,縣丞還沒發話他已經問了起來,當他看到劉氏頭上包著的繃帶還透著血跡,故作驚訝的說,“你的頭是怎么回事?”
“不敢有瞞大人,這是民婦東家李永用花瓶所傷。”
蕭一裝做無奈的看了看李永,見李永沒有反駁知道此事當真,他走近李永悄聲說,“李兄,你怎么不告訴我她身上有傷呀?有點難辦呀。”
廢話,好辦我還要你辦。李永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她的傷能花幾個錢,我的花瓶可是花了三百貫買回來的,蕭大人多費點心吧。”
蕭一心中冷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這個李兄如果信的過蕭某,等下且配合一二。”也不等李永答應蕭一轉向縣丞,“大人,俗話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李永打傷劉氏自當賠償對方湯藥及誤工費用,我想賠償十一貫雙方應該沒問題吧。”蕭一給了李永一個放心的表情,李永點點頭,“大人,我愿意賠償。”
縣丞看了半天算是知道了,這又是蕭一在搞得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干脆隨他鬧早點送走這個瘟神。“劉氏,李永要賠償你湯藥及誤工費用共計一十一貫,你可愿意?”
“民婦愿意。”有什么不愿意的,劉氏本來想只要李永不找自己麻煩就好了,誰知還有錢賠,自然是一千一萬個愿意。
“那么本官宣判,”縣丞是真想趁蕭一還沒玩出什么幺蛾子之前結案,可是,蕭一卻偏不讓他如愿。
“且慢,”喝斷縣丞的自然還是蕭一,“大人,李永已經賠償了劉氏,可劉氏還沒賠償李永呢。”
“劉氏還要賠償李永?”縣丞糊涂了。
“不錯,劉氏頭破是真,李永瓶碎也不假呀。既然如此。劉氏是否要賠償李永呢?”
“這……”連縣丞都覺得蕭一胡攪蠻纏過了,這打破別人頭還要別人賠錢。在場卻有一人來精神了,那人就是李永。他還不等縣丞開口就站出來,“大人,這傷人要賠錢我可賠了,頭上有傷十貫錢綽綽有余。我可賠了十一貫。劉氏用頭打碎了我家花瓶是不是也該賠償我呀。”
“好!”這一聲喝好不是別人而是蕭一,這下在場的人全傻了,這小子到底干嘛呀?他到底是誰一邊的?
“李兄這句話說的好,不過我看劉氏也不像有錢人,這錢就由我來替她還吧。”李永一頭霧水,這個姓蕭的搞了半天難道只是為了把債攬到自己頭上。不過有一點李永是明白的,自己只怕又落入蕭一的圈套了。可是任他怎么想都想不通這個圈套到底是什么。
李永沒想多久,堂外傳來了嘈雜之聲,不久只見典韋推著一車闖進大堂,仔細看,車上堆滿了碗碟。典韋把車徑直往大堂正中一停。也不說話 ,就往蕭一身邊一站,那意思,有事你們問他。
蕭一笑了笑,拿起一個碗來到李永面前,“李兄,我聽聞李兄生意通達,可否能告訴在下,在下手中陶碗價值幾何?”
現在李永看蕭一的笑容,哪是獻媚求饒,分明是老貓戲鼠般的面孔。不過公堂之上,量他也不敢亂來。李永給自己壯膽,開口道,“此碗最多十文可得。”
“價值十文呀,”蕭一好像恍然大悟一般看著自己手中的碗,然后他做了在場誰也沒想到的一個舉動,砰的一聲,李永的腦袋當場流出了鮮血。而剛才還完好的陶碗已經成了碎片。
全場掉了一地下巴,李永也不知是被敲傻了,還是一時無法接受現實,半天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臉上的紅色液體應該是自己的血,然后就是鉆腦的疼。讓他不禁慘叫出聲,縣丞聽到慘叫也清醒了,“大膽,居然敢在公堂之上行兇傷人,來呀。給我拿下。”縣丞的一聲爆喝也讓堂上所有人回到了現實,衙役們向蕭到走去,而典韋上前一步護住蕭到。場面瞬間緊張了起來。
當事人蕭一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拍拍典韋的肩膀,然后走到堂前向縣丞一躬到底,“大人,蕭某打傷他人,愿意賠償,如李永所說,我將賠償他十貫。”
縣丞一愣,這到底演的是哪一出呀?縣丞發愣,蕭到可沒閑著,拿起一個碟子又往李永頭上砸去,李永正暈頭轉向不防蕭到居然會再來一下,當場正中額頭血流如注。
“蕭一,你居然一而再的在公堂行兇,藐視王法。來人給我叉起來大刑伺候。”縣丞是真火了,公堂之上當著自己的面有人被開了兩次瓢,傳揚出去,自己就不用在官場上混了。
誰知蕭到一臉無辜的說道 ,“大人,冤枉啊,李永欠我的錢為什么打我呀?”
縣丞一下被問得哭笑不得,你打了人還說人家欠你的錢,“這錢從何欠起?”
李永這時滿臉是血的冒出來,“大人,冤枉啊,小的今天才認識他,何來欠錢一說?”
“李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蕭一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公堂之上可是你說的頭傷不死,十貫有余。而劉氏打破你花瓶這債你也認了,那剛才你打破我一碗一碟為何不認賬?”
“這……”李永傻了,如果說收回剛才的話那么就是說自己要劉氏賠花瓶是錯的,堂上所言有師爺記錄容不得自己抵賴,到時自己就是污告,可如果自己死咬著不放,看那一車的碗碟,李永不禁背后發涼。看看蕭一那一臉無害的笑容,李永恨不能跳上去咬死他。自己是徹底栽在他手里了。可恨可恨呀。
“大人,李某不要劉氏賠償花瓶了。”李永咬牙切齒的說出這段話。
蕭一還是那樣笑容可鞠,對李永一施禮“謝李兄寬宏大量,李兄真乃是富人之楷模,我輩之典范。”
“不……用……謝。”
自此,多有有識之士為朋友為公義于公堂之上大發言論。久而久之形成了專為人辯護為生的職業,訟師。而訟師多奉陳留故地為發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