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尾巴,你是雙子座。”
“六月份的前奏,你是雙子座。”
“停停停,你們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看著面前一男一女舉著個一尺長圓柱形竹筒粉墨登場,出口就是一堆聽不明白的東西,尚香姐很需要解釋。
“這個不就是竄詞咯,我和穎兒就是司儀也就是這場生日會的主持人咯。”林家仁覺得,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
“……什麼雙子單子的,沒有正常一點的麼?”
林家仁頭一歪看了看尚香姐,又望向了穎兒,聳聳肩道:“PlanB!”
穎:“五月的鮮花競相開放。”
林:“五月的陽光燦爛多彩。”
“五月的會稽風景如畫。”
“五月的長江奔騰如歌。”
“尊敬的各位領導,”
“親愛的各位來賓,”
合:“大家下午好!”
“等會兒!”尚香姐再次提出干涉:“沒必要這麼客套吧,咱們就只有幾個人!再說姐姐也不喜歡這樣!”
“呃,那咱整改整改……”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林家仁今天又得留堂了——
“留住這一日,刻在我心間;誰也拿不走,今夕的畫面。儘管那歲月,篡改我容顏;你還是此刻,眼前的漪漣……”
柔和的樂曲,隨著琴簫和鳴在編鐘的清脆之中婉轉悠揚。露天的場所,自然的氣息,飄舞的彩色絲帶,如同身處夢中的場景一般。
“……莫思莫忘,勿輕勿狂。”
一曲唱閉恍如幻境,獻小姐已經不知道感慨了多少次了,自從音樂聲響起,她就一直感動、感動、再感動。一個人的名字就這樣毫無徵兆地進入了她深邃的內心之底,再也抽不出來了。
再後來,也就是過了大約五分鐘的樣子,她內心深處的名字就被她吐出來了,因爲在這麼良辰美景的氛圍之下,那個名字的擁有者,同樣是毫無徵兆地跳了出來。
林家仁以一襲燕尾服的造型閃亮登場,並伴有不正常的腮紅,與其說那是燕尾服還不如說是加工失敗的半成品,因爲看起來實在太過不協調的條狀下垂物體,跟裙襬的差距就只有更難看而已。
與之相反的,是穎兒的出場。一襲儘量不搶壽星風頭的素色漢服,並紋有鏤空紅邊,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從某方面來說穎兒的衣服可以完爆了林家仁。
林:“今日我們相聚在此,爲孫仁小姐送上祝福。”
穎:“今日我們相約於此,爲獻大小姐送上禮物。”
已經被林家仁調/教的駕輕就熟的穎兒,應付這種場面自然是不在話下。
林:“剛纔大家已經欣賞過由主公、南宮琪姑娘領銜,藝坊衆位協奏的表演,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敞開心扉,細細聆聽呢?”
穎:“起碼穎兒覺得詞曲皆是上佳之作,聽說林大人您也有參與制作?”
“哈哈,這都被你發現了,我是有參與,只是填詞而已。”
“如此,林大人也是不簡單,而且在場的來賓更是沒有一個簡單。
“穎兒你知道麼,有些時候,我們卻樂於簡單,因爲越簡單越快樂。”
“下面有請馬忠爲我們表演——《花臉的自我修養》,大家會發覺,什麼叫簡單。”
馬忠大步流星地走上了專爲表演而建的高臺之上,立即開始活靈活現地表演起來了,他扮演的是一個善於喬裝改面的公子哥,從一開始的趾高氣昂吃喝嫖賭,到不久之後的家道中落,走投無路,甚至在青樓裡充當打手,在酒家裡扮演小二,在黑道中作人馬仔,一番摸爬滾打之後終於遇見改變他此後一生的女神,開啓了他逆襲的終極道路。
此戲中馬忠有兩次變臉,都是在遇到轉折之時自繪臉譜,顏色由輕狂到深沉,在由深沉到明亮,衆人在驚歎於他變換臉譜繪畫之迅速的同時,也對他的演技嘖嘖稱讚。全劇十來分鐘的表演,全程沒有一句臺詞,完完全全是通過表情和動作來表達,不得不說在民間摸爬滾打養活全靠自己的馬忠,的確是表演的惟妙惟肖,彷彿就是在述說他迄今爲止的人生一般,全情投入。
穎:“謝謝花臉哥哥的表演。”
林:“我們可以看到,在他簡單的表演之中,有歡笑也有淚水,而最後他迴歸快樂亦是因爲他的簡單。我們的人生也大抵如是……”
“如同初生的嬰孩那般,從最初的步履蹣跚到現在的雄姿英發、亭亭玉立,一晃十多年過去了。”臺詞原話還有個“二十多年”,但是看在孫仁其實剛剛滿20歲,就不和她計較那麼多了,再說了古人講虛歲和實歲,林家仁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
“這背後,是無數親人朋友的扶持和操勞。”
“正是因爲有了他們和自身的雙重努力,纔有了今日的我們,纔有了今日美麗無雙的獻小姐!”
“爲此我們不得不替獻小姐感謝一下在場的親朋,你們都是她成長道路上的英雄!下面請欣賞有穎兒帶來的配樂詩朗誦《親朋禮讚》。”
穎兒清了清嗓子,義無反顧地趕走了還賴在臺上的詩詞作者林家仁,然後便開始了脫稿朗誦:
“親朋實非平凡,吾讚美之。
你是否有時也因爲失去夢想,在多少個夜晚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轉身看看吧,親人在你身後。
你是否也因茫然於未來,而選擇妄自菲薄,惶惶不可終日;
回頭細閱吧,朋友與你同在。
你是否也想小聲嘟囔,又想放聲嘶喊,釋放心中壓抑;
那麼,不妨與親朋結伴,去迎擊吧,在每兩個生日之間的縫隙去創造。
創造屬於自己的‘戰鬥’!
戰的是骨,未承受的重,從未出生起就由偉大的父母早就的內核;
斗的是意,未發掘之輕,從親朋來由自身去,無邊無垠,只爲主宰。
我要高聲讚美親朋!”
這一看就是小學生作文水平的白話詩,要說不是林家仁寫的,在座的都沒人信,反正也是聽個馬馬虎虎倒懂不懂,很有湊數的嫌疑。
“這首詩歌呢,在充分認識親朋的內在氣質的基礎上,歌頌除了表演者的思想感情,她是深刻地瞭解了親朋象徵意義的人。所謂讚美就是抒情,這首詩很是直白地表現了這一點……”
也得虧觀衆們不太瞭解白話文已經現代詩,否則就輪不到林家仁毫無壓力地站在臺上直抒胸臆了,指不定能收到多少雞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