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這么嚴重?可有解法?”
“呃,不知為何大人中毒的量似乎不重,我可以暫時壓制體內之毒,但若要根治只得養上千日!”
“千日?也就是三年!要是不根除會怎樣?”尚香姐心中嘀咕,這家伙不會也是江湖騙子吧?
“毒氣入腦,幾年內輕則手腳失去知覺不能運動,重則發癲發狂……”大夫說的很嚴重。
“庸醫!你這咒我呢!”林家仁詐尸一般,一個鯉魚打挺就從熱的要死人的被窩中彈了起來,為了表示自己生龍活虎壓根沒病,他更是指著大夫的鼻子罵了起來:“我最多有點頭暈而已,搞不好就是餓的!”
“家仁你……大夫,不是說七天昏迷么,這才五天就行了,會不會沒有那么嚴重?”尚香姐也沒管林家仁到底是早就醒了在裝睡,還是確實剛剛才醒,連忙拉著大夫詢問。
大夫倒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摸了摸胡須,直接無視林家仁的手指:“老夫的藥從不亂配,說話也從不亂說,我說過這位大人百日前所中之毒不深,好好調理還有得救,只是最好少動怒少吃肉少吹風少……”
“喂喂,大夫,那不就是坐月子了?”林家仁沒趣地撇了撇嘴,心道這兒沒電腦沒手機沒wifi最重要的是連暖床的妹子都沒有,你讓我宅個蛋啊!“會不會是我體內有抗體什么的,漸漸的就可以把這毒給化了,或者我用不著那么多注意事項吧……等等,這毒哪來的?還什么百日之前?”
佛曰:凡世間萬物,凡有果皆有其因,洗洗都能吃……
林家仁說什么,這大夫有一多半沒聽懂,干脆就轉頭對著尚香姐說道:“百日前可有喝過什么人送的水或食物?”
對于林家仁來說,連昨天他做什么都不記得(這貨暈著要記得才怪了),又怎么會記得百日前的事,最多就有個印象,那時候在打仗而已。但是對于少女來說可就不一樣了——他三哥掛掉的前前后后,那是想忘都忘不掉啊。
“今天是六月八日,一百天前的話是二月末,那個時候咱們差不多在海陽吧……”
這個事情一回憶起來就很簡單了,答案自然要從頭像人員里邊找,所以秦議同學毫無疑問地成為了排除法之后唯一殘存的嫌疑人。只可惜這貨目前貌似已經成為了另一半新都的戍尉副長,想要找他算賬還得花點力氣來著。
“是了,我想起來了!”林家仁一邊舉手一邊恍然大悟:“我記得他不是給主公獻茶來著么,我搶來喝了,但是不知道他放了什么在里邊總覺得不對味,所以就跑去茅房吐了大半!”
“看來就是這個救了我也救了你啊!”尚香姐若有所思。
“既已查明原因,也就是說明老夫的推斷很合理,那么這藥……”
“自然是要的。謝謝大夫了!我會派人去取藥和付費的!”尚香姐還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從一開始的懷疑到現在的確實相信都是如此。就像是獻小姐從林家仁醒來開始就一直復雜的眼神一樣。
“如此,老夫告辭了,還請大人謹記醫囑。”
“是了是了。”——
林家仁現在想知道的一個問題就是,尚香姐是如何認定一個中了毒的需要養病千日的家伙,是需要全身纏著繃帶的?COS木乃伊的效果之好,完全就是在報復古埃及文明。其實獻小姐的表現要更為驚艷,已經達到了雷打不動,我腿由我不由天,藐視林家仁一屋子男男女女,到了隔一天就來一次的地步了。不管刮風還是下雨,反正在林家仁還露在外邊的幾個孔看來,她那個每次必帶的白色繃帶從來只多不少,很難想象她倆躲一塊商量這個病號事宜的時候是什么樣的。
每當這種時候,林家仁總是覺得自己快到記憶混亂的邊緣了,說不定那天還就真的毒入腦門,自己把自己給弄瘋了,一會兒覺得面前扭曲的面龐像極了科學怪人,一會兒搞不清是不是有人在高喊“COS一時爽,全家XXX”,或是一個抽象的、胖乎乎的、還圍了一條紅色圍巾的二維動物揮著它那又短又胖的沒有手指的鰭在向他眨眼睛——快回來吧,給你山寨!
不過,最終,林家仁還是很清晰地認識到,自己既不是一切皆有可能的李寧,也不是你信或者不信的高鐵俠,沒有那么多光榮與夢想,還是果斷接受這個慘無人道的現實好了。
于是在喝了N碗藥,吐了N+1碗之后,兩位美女終于同意給他松綁,結束這維持半個月的捆綁,還美其名曰地宣布——危險期過了,現在進入觀察期。
其實,林家仁后來才知道,這完全是因為尚香姐自個兒跑去打士燮了,壓根沒時間理他所致。
時間來到了六月二十三日,仲烈終于支撐不住,自個兒帶著人突圍出來,正巧碰上了已經進入建安郡的尚香姐。
看著一身戎裝英姿勃發的尚香姐,這貨立馬就跪了,但這還不是,是這家伙居然——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地上祈求這尚香姐幫他收復失地。
你別說,這由錢左傳授,仲烈親自學習掌握并且超水平發揮的一場戲,還真是“打動”了尚香姐,少女不禁好言安慰表示一定趕走侵略者換百越一個太平,而且拍著胸脯保證,之后的重建,會稽包了!
這個可就大大超出仲烈的預期了,一邊心里樂開了花——果然不愧是冤大頭屬性爆棚,一邊拉著剩著不多的手下千恩萬謝,并表示要與會稽世代友好永不相爭,反正也是說說而已,對面的女孩也是信信而已。
話雖如此,但見到真人之后的仲烈,心中還是產生了另一種感覺:想不明白這個少女為什么非要想不明白要跟一個連大漢文明是什么都想不明白的自己去許諾、打包票,而且還一副理所當然、正氣凜然的樣子,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
果然年輕就是本錢,年輕真好啊……仲烈的邏輯不自覺間有點混亂起來,他覺得自己似乎是成長了,或者直白點說是剛滿二十六歲的他覺得自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