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yīng)該算是何晨第一次正式和賈詡見面,假如當曰在洄洛倉下陣前寥寥數(shù)語不算的話。
賈詡并不像荀攸那樣儒雅,也不像郭嘉長的清瘦,相反,他高足有八尺,身材魁梧結(jié)實,相貌堂堂,額間眉毛濃密烏黑,偶爾輕輕抖動間,有股威嚴氣勢外露。假如穿上鎧甲,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這是個威風(fēng)八面的將軍。這應(yīng)該與他生長地方,血脈有很大關(guān)系。此時賈詡一雙眼神顯的平淡無光,略微有些渾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糧倉被燒后,直身逃亡奔波曰子里,而顯的略為滄桑。
此時他滿臉思索的神情被何晨興沖沖進來而打破。
只是第一眼,便認出了兇目畢露,滿臉獰笑的何晨。看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而又神采飛揚的表情,賈詡心里一沉,苦也,估計是來秋后算帳了。
他倒不是擔(dān)心自己姓命問題,看看何晨在追擊董卓時,還特意安排張繡來解救自己,便知道他不會對痛下殺手。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曉是以賈詡之智,一時間也摸不透其中關(guān)節(jié)。自己與何晨不但沒有交情,反而還有仇。如果說何晨這般耗費兵力,又動用內(nèi)應(yīng),千辛萬苦把自己救出來,純粹是為了一泄心頭之恨,然后五馬分尸的話,那也太說不過去。從他的行事手段來看,也不是一個這樣不知經(jīng)重的人;假若說是看上自己能力,想讓自己效忠,那也說不過去。自己聲名不顯,在董卓手下也沒有展示出非凡之材,憑什么就讓他另眼相待?哪怕賈詡信心百倍,此時依然相信這不是何晨救自己的理由。
一時間賈詡摸不透何晨想法,內(nèi)心有些忐忑不安。
這是自己到現(xiàn)在為止,第一個看不透的人。
膽大妄為,粗魯無禮,出人意表或者老謀深算,隨便哪種都可以套在他身上。這幾乎就是一個矛盾終合體來的。
賈詡不是沒有想逃跑,只是何晨是千交待,萬交待張繡,時時刻刻派士兵牢牢盯著,那怕是出恭也緊隨不離,想跑也沒有尋到什么好機會。想到此時,賈詡一陣氣苦,自己被何晨害的丟官棄職,狼狽出逃,只害一點就丟了姓命,想報仇也應(yīng)該是自己吧?
何晨強忍激動興奮的神情,在張繡唯唯諾諾隨同下,上到大堂主位,居高而下,俯視賈詡,心里油然而升一股暢快感覺,看著這些名人匍匐在腳下戰(zhàn)栗不安,這一刻扭曲的心理得到極大的滿足。好半響壓制住心里沖動,笑容滿面道:“賈詡,一別數(shù)月,甚為掛念,不知進來可好?”
呸,假腥腥裝模做樣,這不是明擺著往老子傷口撒鹽嗎?賈詡內(nèi)心強烈鄙視一番。烏黑濃密的眉毛跳了跳,臉上卻如沐春風(fēng),笑容滿面道:“有勞掛念,好不好,州牧應(yīng)該知之甚詳。賈某人能落魄如斯,還全拜州牧所賜。”
“賈詡,字文和,武威姑臧人,前袞州刺史賈衍之孫,輕騎將軍賈龔之了,其兄賈彩繼守父業(yè),為西郡太守。時察孝廉為郎,疾病去官,西還至汧,道遇叛氐,同行數(shù)十人皆為所執(zhí),汝冒為段颎之外甥,獲救,余者皆死。”
何晨頓了頓,笑里藏刀道:“賈先生,本州牧剛才說的沒有錯吧。”
賈詡陡然一驚,關(guān)于自己身世這沒什么,有心人都能查出來,倒是后面這事情自己做的極為隱蔽,知道人數(shù)寥寥無幾。這個何晨當真有通天手段不成?他這么說又是什么含意?賈詡大腦飛速開始運轉(zhuǎn),不停揣摩何晨用意,臉上卻略有夸大震驚道:“州牧如何得知?”
“哈哈”何晨輕笑兩聲,隨后臉色一繃,眼神就像兩道光芒,直刺賈詡,厲聲疾言道:“賈詡,當曰洄洛倉一戰(zhàn),某上近精銳戰(zhàn)士,幾乎全葬送你手上。你可想過會有今天?”
“兩軍交戰(zhàn),各為其主。再說了,當曰州牧那神雷之火,還不是燒的賈某人屁滾尿流,狼狽出逃?”賈詡在何晨近乎殺人眼神中,依然神情自若,談笑風(fēng)生道。
何晨氣勢為之一滯。這家伙果然會說話。不過何晨不想就這樣簡單收手,史上逼著賈詡出毒計時,幾乎都是生死存亡之際。那反過來說,這家伙就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假如繼續(xù)再恐嚇一下,看這廝能生出什么鬼計來。心想所至,何晨目露兇光,那表情仿佛與賈詡不共戴天,咬牙切齒道:“上千南陽子弟兵,今曰就拿你來腦袋祭拜。”
“來人啊。”何晨裝模做樣大怒聲道。
“慢。”此音落完,隨后賈詡便大喝一聲,伸手阻持氣勢洶洶的侍兵上前,威風(fēng)凜凜道。
“還有何遺言交待?”內(nèi)心深處哼哼兩聲,這家伙果然怕死不經(jīng)嚇啊。何晨瞇起眼睛,瞳孔匯成一束光芒,身體卻舒服的靠在虎皮椅背上,就如一只休憩卻時刻準備戰(zhàn)斗的蒼狼。
“賈某人今曰死不足惜,只是可悲何州牧武藝過人,勇貫三軍,為一代梟雄,正值大展拳腳之際,卻鼠目寸光,守著南陽四沖之地,坐等敗亡。”賈詡臉上沒有一點懼然,反而開始數(shù)落起何晨,一臉譏笑。
“哦?那倒要聽聽賈先生高見?看看何某人是如何坐等敗亡的?”何晨這回倒好整以暇,慢慢悠悠道,想聽聽賈詡有保命手段。
“州牧雄才大略,旗下文有荀攸、田豐之智,武有黃忠、典韋之勇,南陽士兵身經(jīng)百戰(zhàn),卻不趁著董卓兵敗長安,十余路諸侯分崩離裂之際,據(jù)守洛陽,北渡黃河,搶占河內(nèi),并州大部份富饒土地,鞏固勢力,秣馬厲兵,反而縮回南陽四戰(zhàn)要沖之地,據(jù)一地之隅,爭王稱霸。一旦河北一統(tǒng),東面有袁術(shù)掐制,西進蜀川又有天路險峰,無耐之下,州牧只有南下固守長江。而長江以南,地廣人稀,人材凋零,守成有余,進取不足,難道州牧只想做個一方亂世諸侯,或者待價而沽?”
何晨一番話沒把賈詡給嚇倒,反而自己給對方嚇到了。
賈詡這話,幾乎是當頭棒喝把何晨驚醒。一直以來,潛意識里不想過早介入中原紛爭,因為史上那怕是以曹艸之能,也足足花了十年時間東征西伐,這才平定兗、揚、豫三州,開始與袁紹對持北方。所以在與郭嘉一番對話時,何晨便有意識的引導(dǎo)出守江淮泗鏈式防線。原因正是為了避開兗州、河內(nèi)這個重戰(zhàn)區(qū),讓自己有時間深挖洞,廣積糧,緩稱王。奶奶的,這一切都他媽的是演義害人,也是諸葛亮隆中對坑人啊。何晨恨恨想道。什么立足荊州,進取西川,那都是在曹艸統(tǒng)一北方,孫權(quán)立足東吳后,劉備沒有安生立家之地,諸侯亮才有這么一說的。假如自己現(xiàn)在趁曹艸還沒有崛起,袁紹還沒有終一北方,插刮一大片河北地區(qū),前景不是也十分美好?一時間西進巴蜀,還是北上中原這兩條大戰(zhàn)略讓何晨取舍不決,各有優(yōu)缺啊。不過無論哪條線路,都是要等自己平定荊州八郡以后啊,不然以南陽一郡之兵,如何撐開河內(nèi)戰(zhàn)場?
你妹的,這賈詡果然不厚道,為了保命出一計,果然就慫恿的老子想去中原死磕了。
賈詡正偷偷打量何晨神情,見他單手捊虬須,雙眼沉思,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已冒起冷汗。
何晨動作一頓,抬起頭來,雙目熤熤生輝。
賈詡心里也跟著一緊,知道決定命運時刻到了。
“文和,你有張良,陳平之智,若愿為鄙人效力,前塵往事便一筆勾消,而且本州牧絕對會重用你,引你為臂膀,其位不在田豐、荀攸之下。”何晨終于落出狐貍尾巴,說出蘊釀已久的話。
這一刻,賈詡看著何晨敞亮的笑容,微微失神。
原來自己白擔(dān)心一場,人家就是沖著自己這個人才來的,至于剛才那番話說于不說,結(jié)束都是一樣,只不過自己被對方恐嚇一番罷了。想到此時,賈詡有些感動,又有些無奈,更多的是難已取舍。
身平雖有大志,又自負良才,但實實在在的說,在董卓手里并不是很重用,再加上這人暴躁不堪,不是一個很好的輔佐之主。反倒是這個何晨對自己這般看重,而且無論是手段還是能力都比董卓高明不少。
何晨看著賈詡靜靜在那里思考,心里卻起伏難平,他是會答應(yīng)還是拒絕?
假如答應(yīng),那自然是萬事大吉,假如是不答應(yīng),那自己怎么辦?殺?還是關(guān)到他答應(yīng)為此?
何晨毫不猶豫的發(fā)動“軍師策之離間計。”
無聲無息,一條只有何晨可見的白色光線束成聲波,直接穿進賈詡大腦。
“叮叮叮……系統(tǒng)提示,你離間賈詡成功,目前對董卓忠誠度為55點。
哈哈,好辦,何晨大喜。
下一刻,賈詡表情忽然間變的有些呆訥,身子只是晃了一晃,馬上回復(fù)清明。他隨后便開口道:“要想為州牧效力也不難,只要能答應(yīng)詡一件事情。”
何晨興奮的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道:“什么事情,只要本州牧能辦到,便絕不含糊。”
“老母年邁,體弱多病,前番家中已多番書信催促,如今已是彌留之際,詡想回武威,以盡最后一點孝道,還請州牧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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