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閣下真是天生‘勵志’,令吾輩汗顏!為了磨礪自己連姓名都沒有,真是可憐!在下雖然才微德淺,但是在座的可是有德高望重之輩啊!要不——你求求哪位大人;
讓他賜給你一個姓名,也免得無名無姓,沒有跟腳啊!這要是將來誰一問您姓甚名誰家住何方,祖宗何人···不知曉可是大大的不美啊!您說是也不是?”
李凱也是陰陽怪氣的叫囂著,言語中沒有臟字,卻處處譏諷楊太守無名無姓,是個恥于見人之輩,這叫心高氣傲的楊太守怎能受得了,眼睛一翻,哼聲道:“一個草民也敢對我叫囂!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叉出去!”
他是河東太守是這里的東家、東道主,一聲命令門外便有侍衛進來,欲要拉扯李凱,袁術面色鐵青,拳頭握得嘎嘎響,從來都是他欺負人,還從未聽說誰敢這般欺辱他;
袁術怒了:“楊恭穆!你做的有些太過分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寶劍不夠鋒利啊?”
恭穆是楊太守的字,他本名楊林:“袁公路!你們家都是這幅德性嗎?祖輩如此、子輩亦是如此,便是連同下人也是這般無禮!你們疏于管教,我幫你管管不也是挺好嗎?你應該感謝我!”
“混賬!這是我請來的先生,我的座上賓!我的至交朋友!你敢如此待他?我豈能饒得了你?”,袁術被擠兌的昏了頭了,手上動作不小,差一點將劍拔了出來;
斗嘴是斗嘴,這要是動手性質可不一樣了,尤其是在河東這塊地方上,這里與弘農幾乎都被楊家的勢力所覆蓋,這要是一動手,難免會被人在背后打黑槍;
李凱摁住了袁術的手,輕聲笑道:“這位不知名的仁兄!好大的威風啊!在下再不濟也是袁公帳下的幕僚先生,哦···袁公還是司隸校尉!我呢,不才!參事一個!
這個,司隸校尉有監察京師及京師周邊之權,直接對皇帝陛下負責!現在我們懷疑你有營黨結私、抗拒督查之嫌,并且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也有威脅檢察官之意圖;
尤其是你剛才那一句,‘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發人深省啊!我們會如實將今天所遭遇的一切稟報給天子,讓天子來判斷是非!你說如何?”
李凱反將一軍,楊林頓時語塞,剛想開口,便被李凱堵了回去:“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現在所說的一切以后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李同志心中舒暢,這話說出來真是舒服啊!曾幾何時他也幻想過這段對話呢?只是那時候說出來別人只會當做一個笑話,而現在不同,它具有一定的威懾力;
楊林在口舌之爭上完敗,只是因為一句你不配知道我的姓名,被罵了不說,現在還牽扯到了營黨結私、圖謀不軌的事情上,這事兒要是坐實了,他們楊家只怕是要倒了霉了!
插諢打科倒是叫人忘記了袁術夸下海口,有平叛辦法的事情,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都少說兩句吧!”,主座上的張溫抱著兩不得罪的心態出言制止,沒奈何,李凱的言辭有些激烈,在大敵當前的時候,河東郡作為主要的糧草提供基地,兵源輸出基地都是重要的戰略位置,惡了河東太守楊林,難免會生出些動蕩;
“哼——!”,楊林悶哼一聲惡狠狠的看著李凱、袁術二人,那眼神恨不得將他們吃了一般,袁術毫不退讓的怒視他,今天要不是要不是李凱幫他出頭,他算是丟盡了臉面,心中也不暢快;
“袁公路!你不是揚言有平叛之法嗎?說來聽聽!”,皇甫嵩倒是突兀的來了一句,頓時···在座的各位是表情各異啊!
比如鮑鴻、鮑恢這二位低著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楊林、楊太守自然是幸災樂禍的樣子,張溫略有責備的瞪了皇甫嵩一眼,皇甫嵩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袁術,也不知作何想;
情緒變化最大的還不是有些呆愣愣的袁術,而是李凱,他此時可是把皇甫嵩這個老不休的罵了千萬遍了,就想問他一句:你這是在怒刷存在感嗎?
費了這么多口舌,李凱還不就是想著讓人將這件事情淡忘了嗎?皇甫嵩的一句話就將他的如意算盤敲得稀碎,灑落一地!再瞧瞧袁術眼巴巴的看著他的眼神,李凱無語了;
“報——!禍事了!禍事了!禍事了···”,郡守府外凄厲的聲音陡然響起由遠及近而來,門口侍衛不敢阻攔,一個身影狼狽的奔跑而來,一時倉促,絆倒在了門檻上,手中的信箋袋子直接飛到了大堂中央;
“小的是董將軍麾下的親衛!前來給諸位大人送信!耿鄙大人兵敗!西涼賊軍已經進逼安定!”,長時間的奔波讓士兵憔悴不堪,嘴上裂著暗紅色的大口子,雙腿也因為騎馬時間過長,基本上失去了知覺,所以他根本起不來,跌倒之后就一直保持了那樣的不雅姿勢;
皇甫嵩急忙撿起了地上的信箋袋子,拿出其中的書簡,仔細地看了一遍,憤怒的將信箋摔在地上:“豎子可恨!庸將無能!該死!”
信箋正巧掉在袁術腳下,袁術撿了起來,看了一眼,李凱在旁邊也瞟了一下,信中的內容不可謂不震撼:耿鄙這個涼州刺史集合了六郡之兵,十四五萬人的隊伍,竟然敗了!
而且還不是敗在敵軍的手下,是敗在自己身上!由于他玩忽職守,驕傲自大,輕慢下屬等一系列的過錯,軍心盡喪,士氣盡無!他身邊早就不滿他的軍司馬馬騰找到了機會直接干掉了他!
馬騰干掉耿鄙之后收攏了五六萬聽自己話的人馬,投奔了韓遂,二人將兵馬合在了一處又擊敗了剩下那些沒有投降韓遂的人馬,并且俘虜了西涼名士王國;
王國被脅迫成為了叛軍首領,發布了矯詔,言稱奉旨進京勤王,剿滅宦官奸佞!好嘛!叛軍聲勢浩大人數更是如同滾雪球一樣,已經發展到了十五六萬人,已經直撲右扶風郡,距離故都長安也不過是三百余里的路途了;
董卓在前線如臨大敵,命令各部在右扶風郡守城一帶穩固防線,固守待援,他現在將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張溫、皇甫嵩身上了,這二位若是不能盡快趕去,他說不得會落個什么下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