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蠻將見事情詭異,立即向沙摩柯彙報,沙摩柯聽了後心亂如麻,急尋賈詡商議。
賈詡凝神想了想,沒過多久,便提出了自己的猜測:“大王,孫家軍玩真真假假,虛張聲勢的把戲,恰好說明了他們的後部兵馬還沒有趕到。”
“從最近幾次襲擊來看,他們的人數雖然不超過三千,但個個都是精銳,來來回回折騰的情況下,這些精兵想必也是疲憊不堪了吧。”
“如此一來,大王明面上可以放任孫家軍繼續偷襲,但內裡卻擇選精銳養好精神。”
“明天晚上,如果孫家軍後部人馬還沒趕到,那咱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反襲擊。”
沙摩柯聽了,雖然心動,但仍有疑惑:“賈先生,如今城外的孫家軍數量並不少,爲何他們不是全軍出動來奪城,反而玩什麼虛張聲勢的詭計?”
賈詡睿眼微瞇,緩緩分析道:“大王,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不能,先不說全軍出動聲勢太大,單說城外的孫家軍連戰疲憊,急需休整,且軍中有大量蠻兵俘虜,需要耗費不少兵力看押。”
沙摩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按照賈詡的建議,一一做出安排。
之後的一天一夜,孫家軍用虛虛實實的方式不斷襲擾蠻軍,而蠻軍似乎拿孫家軍沒辦法,只能被動防守。
第三天傍晚的時候,沙摩柯從斥候口中瞭解到,孫家軍後部人馬仍未趕來,便按照計劃,率一部精兵偷偷潛出城去,直殺向孫家軍大寨。
到了大營外,沙摩柯發現營寨內十分安靜,心想孫家軍必定沒有料到蠻軍會來偷襲。
於是,幾乎沒有試探,沙摩柯就親自率軍殺入大寨。
可一進入裡面,沙摩柯就傻眼了,因爲他發現,寨內的守軍,居然全部是由稻草做成的。
“撤軍!”
沙摩柯凝聲大呼,一張臉霎時變得慘白無比。
只是,孫家軍既然已經設下了埋伏,又怎麼會讓蠻軍輕易撤退。
“咚咚!咚咚!咚咚!”
隨著沉悶的鼓聲響起,孫賁率領一部人馬,從寨外左側山林殺出,與此同時,魏延率軍從右側山林沖出。
兩部孫家軍殺氣騰騰地左右夾攻,一衆蠻兵嚇得心碎膽裂,如一隻只熱鍋上的螞蟻般,胡亂逃竄。
沙摩柯看到孫家軍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又是疑惑又是心驚,連忙加鞭速逃。
一陣後,率軍衝鋒的孫賁瞅見了沙摩柯,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立即帶著親兵隊前去截殺。
沙摩柯也很快發現了孫賁,儘管他對孫賁恨之入骨,但此時卻絲毫沒有和孫賁交手的想法。
爲了保住小命,沙摩柯不但安排親衛在前頭暴力開路,還強令周邊的蠻兵停下來斷後。
於是,孫賁在突進的過程中,很快就遇到了好幾隊蠻兵的阻攔。
儘管沒過多久,孫賁一行人便突破了阻攔,但這時,沙摩柯已經逃得不見了蹤影。
孫賁安排張猛帶著一隊親兵繼續追擊,而他自己則留下來,指揮孫家軍剿殺被困住的蠻軍。
快要接近凌晨的時候,沙摩柯帶著一部殘兵,狼狽不堪地回到了臨沅城。
回城後,沙摩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拎著狼牙棒來尋賈詡。
兩人碰面後,沙摩柯不等賈詡行禮,便掄起狼牙棒砸去。
賈詡嚇了一跳,幾乎愣在當場,關鍵時刻,張繡出槍擋住了沙摩柯的攻擊。
沙摩柯心中懷恨,卻是不肯罷休,仍舊舞動狼牙棒殺向賈詡。
只不過,有張繡在,他是註定無法親手擊殺賈詡了。
這時候,孟禮也趕了過來,他見沙摩柯要殺賈詡,連忙出聲問道:“大王,賈先生是我軍的支柱,你爲何要殺他?”
沙摩柯恨恨地停止攻擊,火氣十足地喝道:“本王爲什麼要殺他?哼哼,依本王看,他就是個奸細!”
“今晚夜襲,孫家軍根本就是得到了情報,事先佈置好埋伏,等著本王去襲擊。”
說到這裡,他心中的怒氣彷彿又濃郁了一分:“如果不是本王麾下兒郎捨命斷後,如果不是本王命大,今晚本王或許就回不來了!”
“這種情況下,你說,本王要不要殺他解恨?”
沙摩柯說完,又準備揮動狼牙棒砸向賈詡。
孟禮雖然猜不透爲什麼孫家軍會事先佈下埋伏,但是他知曉,賈詡應該不是奸細。
於是,他一邊攔在沙摩柯面前,一邊說道:“大王,如果賈先生和孫家軍勾結,他和張將軍怎麼還敢留在城裡?”
沙摩柯聽了後,將狼牙棒緩緩放下,臉色有些陰晴不定,顯然,他還沒有完全解除對賈詡的懷疑。
這時,賈詡鎮定從容地對著沙摩柯拱手一禮:“大王,董相國和孫賁勢不兩立,我作爲董相國的臣子,怎麼會相助孫家軍?大王切莫中了敵軍的離間計!”
沙摩柯皺著的眉頭鬆開,惡目中的殺氣也消減了不少。
賈詡將沙摩柯的反應看在眼裡,隨即招來一個出戰的蠻將,問了他一些問題。
問完後,賈詡知道自己中了孫賁的計策,於是,當著衆人的面,將孫賁的算計一一分析,推算得近乎完美。
沙摩柯聽了後,儘管明知是自己誤會了賈詡,但他就是放不下面子向賈詡道歉。
不僅如此,他還斥責賈詡考慮不周,以致蠻軍屢屢受挫,準備加以懲罰。
一旁的張繡看不下去了,當即出聲爲賈詡討回公道:“蠻王,勝敗乃兵家常事,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蠻王何必因爲一些小失誤,就對賈先生進行重罰?”
“要知道,前番如果不是賈先生出謀劃策,蠻王和數萬大軍能不能順利退回臨沅城,可還是個問題。”
“眼下孫家軍勢大,正是同心協力的時候,可蠻王卻因爲一些小事,執意要怪罪賈先生,這豈不是正中敵軍下懷?”
張繡這麼一據理力爭,沙摩柯儘管心中十分不爽,但還是壓住心中怒火,對賈詡一番道歉。
賈詡到不是‘很在意’,擺擺手將這件事情揭過。
於是,蠻軍陣營恢復團結,至少表面上是這樣。